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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龐統用計廢楊松

  劉備與關羽帶了少許兵馬,一徑往荊州去了。

  而鼎上的火終于燒開了鼎中之水,這荊州正是此鼎,不流血,都不完結,一場大幕緩緩拉開了,將上演著巨大的變化!

  馬超已經到了漢中境內,張魯其實很焦慮。倒不是怕這五千人馬,而是怕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候,把漢中扯入戰局之中就很不妙了!

  因此,延界州縣對馬超一行很是客氣,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叫糧就給糧,借道就借道,沒有半點不妥。

  馬超還以為能惹點事呢,結果是這樣無趣,還有點在意料之外!

  他甚至是被順順利利的迎進關的。

  這樣順利,十分不對,還叫馬超有些許的不安和抑郁。他這種性格,真不怕事,甚至是希望著發生點啥事,事能來找他。

  龐統道:“惹了咱們這五千兵馬,張魯也怕喪心病狂的馬騰與徐州的兵馬記恨,漢中富庶極也,張魯最怕的就是貓惦記他的魚,看此之景,他絕不會惹你,有求必應!”

  這話有點意思,就是狼顧境,與其與狼群纏斗,而引來更多的狼,還不如給與肉與骨,遠驅狼離。張魯現在就是盼著他快點過境,快點回西涼去。

  馬超道:“他的謀士是誰!?”

  “帳下首席是閻圃,巴西人,”龐統道:“離開之前,賈詡給我的資料。”

  馬超嘴角一抽,道:“怎么不早拿出來?!”說罷從他手上奪過。

  龐統氣的不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馬超也不以為意,掃了一眼人員名單,道:“這個人,果真有幾分本事?!”

  龐統忍著氣,道:“當初勸張魯不要稱王的人就是他,此人頗有幾分謀略,若非如此,張魯不可能安然至此。”

  倘若真稱了王,張魯這是找死,就是向天下宣告,諸侯們沒事就來打他的信號了。

  馬超道:“楊柏,張衛,楊昂,楊任?”

  他嫌棄的將資料扔在一邊,哼了一聲,道:“俱都是無名之輩,若超與之戰,不需三回合,皆斬于馬下!”

  龐統真的受不了他這自大的毛病,他這個人向來也自大,然而真正遇到馬超這種,與他有些相似的性格時,他真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一言難盡。

  馬超見他憋著一張脹紫的臉,知道他忍著氣呢,道:“不信!?”

  “信,怎么不信?”龐統冷笑道:“這天下誰能戰得過你啊?!你是能拳打楚霸王的人,呵,就怕再能打,也沒見楚霸王靠打仗打下天下的!”

  “非要抬杠是不是?!”馬超不悅道。

  龐統道:“起端者,是將軍爾!”

  馬超騰的站了起來,意欲拔刀,龐統才不怕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還坐了下來,大剌剌的靠癱在一邊,挑釁的看了一眼馬超,一副他要是不拔刀,就是大丈夫的模樣。

  馬超氣的眉眼倒豎,是真的想宰了他。

  龐統效仿天鵝似的,引著頸,生恐他不來殺一般的倔。

  兩個人這樣雖是常態,但經常這樣劍拔弩張的,難免只要一開頭就要杠起來,而且都是要硬核,都是絕不肯相互低頭的那種人,不就常常一言不和就冷笑對視了嘛。

  冷笑連連的,十分像后世那種皇帝與文臣班子相互死磕的那股勁兒,誰都不肯讓步那種。煩不勝煩。

  事奇妙就在于,若是旁人遇到這種現態早無法收場了,可是這二人不是,便是破著頭皮,還能相互坐著冷視對方一眼,然后當作什么事也沒發生過呢,火爆脾氣升的快,消的也快。

  龐統見馬超悻悻的坐到一邊去了,十分無趣,一副我不與你計較的德性,也不理會他這強勢的自尊。這才道:“其中有個叫楊松的人,這個人,將是突破口。”

  “怎么說?”馬超道。

  “漢中富庶,百姓安居樂業,又有關隘天險,若從外攻,恐廢心力也未必能奪漢中之土,”龐統道:“若從內而破,輕易破掉張魯的布局,只要破了局勢,逼破了張魯心中的防線,再許以嘉利,漢中才能真正的拿下!”

  “你們這些文人就喜歡耍陰謀?!”馬超又開始嗆聲了。

龐統反唇相譏,他這性格,讓他忍讓,萬萬不可能,“你們這些武將,只知道動刀動槍,從不動腦子!”天才一秒鐘就記住:72文學  “你說什么?!”馬超又火了。

  “呵呵,”龐統冷笑道:“一將無能,累死三軍,而一謀而成,免于三軍勞累,省錢省糧,省心省力之舉,非汝武人可知之智慧爾!”

  馬超瞪著他,冷笑道:“武有第一,謀士之略卻無第一,你又如何能擔保自己所布之謀,不會被人所堪破而破局?!你能看得破的,自然也有旁人能堪得破,那諸葛亮不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龐統是最郁悶別人拿他與諸葛亮比,他本就是爭強好勝之人,這向來與諸葛亮也沒有分高下的機會,此時一聽,果然惱了,忍著氣也不與他辯駁,只道:“這也正是我想提醒你的,那楊松既然是個突破口,諸葛自也不會放過這個隙口,能不能抓得住,就看馬將軍自己了。”

  他心里是真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暗暗的積累著將來一定要與諸葛一較高下,分出雌雄的心。

  馬超哼了一聲,在心中尋思了一回,漢中富庶,那劉備能放過這里?!

  張魯不搭理劉備,但耐不住有外心的人暗中搭理啊。

  馬超心生一計,笑道:“既是如此,何不用計戳破他,叫張魯自己清理手下異心之謀士?!”反正除了這個人,也是除了劉備與漢中暗暗勾搭的路子。絕了這個可能。馬超得保障漢中在徐州動手之前,不會被劉備奪了去。所以寧愿廢掉這個人!

  龐統提這個,也是此意,只是他這個人,說話一遇到較量的事的時候,這真正要說的話,反而撂到一邊去了,這才是這二人相處最大的毛病。

  “我自也是此意,”龐統道:“這計說簡單也簡單,只需叫張魯知曉,這楊松暗中與外人有來往,有外心自就可以了。此人一向深受張魯信任,一旦知曉他有外心,便不會再受他的薦言,便是一時不廢,他的薦言也無用了!”

  “無用?若不斬草除根,將來他若投向劉備,必要叛反張魯,若將漢中之關拱手送人,于徐州極為不利,”馬超一臉戾氣的道:“這類小人,要除就一定要除干凈,你,就是婦人之仁!”

  龐統氣死,道:“我何嘗不知此理,然而若是逼死此人,張魯不會齒寒嗎?!對比起他來,你才更要冷靜,為他一人,而失張魯之心,有必要?!”

  馬超聽了,便不語。

  龐統忍著氣,一句你這人就是沒腦子的話都到嘴邊了,還是生生的忍了下去。

  “這個旁人自然也可以是我們,”龐統道:“此事不能正面牽扯出張松有劉備的異心,而是得另辟奚徑,我們自己送禮與張松,高調一些,叫他幫我們說好話。”

  馬超明白了,道:“言西涼馬氏有難,望漢中能借兵增援?”

  龐統點首,道:“一葉知秋,只要有這件小事,張魯畢竟也是一方人主,他只要不是傻子,這么大的事,他不會回不過神來,一過腦子就能明白了。”

  “萬一他真的不過腦子呢?!”馬超道。

  龐統心里冷笑,以為張魯像你似的,經常腦子發熱嗎!?他要是腦子發熱,當初起念頭的時候就已經稱王了。

  可是這個人,聽了勸諫,而且思慮過后是真正的聽進去了,這些年這么佛系,這要不是個有智慧的人,能做得到?!

  這一次只要做得顯眼一些,張魯便是以前不疑心張松,這一次,也會留下疑心的種子。

  而人與人的信任就是這么破裂的,只要有那么一絲小小的裂縫,結局…

  再佛系的人主,只要起了念頭,后面的事,就可以預見了。

  而他現在出于信任,不起念頭,龐統就一定要他起念頭!

  馬超見他笑而不語,也知道他這個人肯定腹誹,這個人,能有什么好話?!

  馬超也不問,便命副將進來,收拾一些金玉器物,禮物之類的。副將便去了。

  這個也容易,本來西涼馬氏也不窮,說句難聽的,邊軍,天高皇帝遠的,斂財的本事多著呢,馬家有錢!

  再者離開徐州的時候,徐州也臨行送了不少禮物,此時都派上了用場。

  馬超這個人也一向不怎么看重這些東西,因此竟收拾了一多半出來,他也無半絲不忍之意,點了點頭,道:“就這些,足夠了吧?!”

  龐統笑道:“動不動心,就看劉備那邊送了什么,楊松在漢中本也不窮,奈何貪得無厭,劉備必早暗中與之有來往,若是劉備送的更好,馬將軍這個,也就不入眼了!”

  馬超擰了下眉頭,道:“比不過他?!哼,論底蘊,那大耳賊販夫也,與我馬氏相提并論,他能?!”

  “劉備可不愛財,所得財物,盡舍送人與賞賜下屬,這不是底蘊不底蘊,而是從意識上,將軍就是不如他有這個意識,”龐統道:“將軍不知財色有多迷人,這魅力,一般人可擋不住。”

  龐統這話太有深意了,財色迷人,可是劉備不迷,是信息一。而馬超出身富貴,而不屑于此,因此在行事上,確實是比劉備差了不少。他不會籠絡人心,不屑,也不會。

  比如說今天這個送禮的事,若是馬超以往,那是根本都不屑去想,不屑去行的。

  龐統也知道他這個人反思也只是一時的,他這樣的人,怎么說呢,出身這種東西,生而帶來,有些習性永遠也不會改的。

  龐統也不指望他,以后有他提醒他也就行了。

  他上前抓了一把金子,道:“此物雖俗氣,難買君子骨氣,卻能開小人之路。別小看它。對待君子與小人,各行其法,并不沖突!”

  馬超翻了個白眼,道:“我來寫信。”

  龐統道:“我草擬一份,你照抄!”

  馬超大怒,道:“以文凌我,莫非以為我連信也不會寫!”

  “將軍出身豪門,只恐言語之中隱隱凌人,如何算求人?”龐統道:“這信得示弱,所以將軍別逞強,這信,將軍還真寫不得!”

  馬超氣的將筆恨恨一放,拎著槍坐到一邊去了,冷冷的看著龐統。

  龐統半點不懼,老神神在在的寫了一封,遞給了馬超,道:“將軍滕寫。”

  馬超奪過,照樣子抄了一遍,蓋上印信,忍著氣道:“行了!就這么送去?!”

  “但為計,有明有暗,明里要送去,既要高調,又不能太高調,分寸上,我自會叮囑斥侯,而暗里,還是要借暗影之手,將此事略微張揚一番,也不必太張揚,恰到好處的捕風捉影才更可疑,可信…”

  拿捏分寸?!

  馬超皺了眉頭。

  “將軍不知道什么樣的分寸才會讓人深信不疑,”龐統道:“就是半真半假,似是而非,只見光不見影時,才最有成效,才能叫人深信不疑。若是明里敲鑼打鼓的送禮,暗里張揚的人人皆知,就過了,顯得假。張魯反而不信。只有讓人抓到一點的尾巴,才有可信之處!”

  馬超細思了一番,道:“你這個人,揣摩人心,倒是厲害。既然如此厲害,怎么做人就如此失敗,處處引人不喜呢?!你既是如此聰明之人,怎么就燈下黑,就是看不出徐州所有人都討厭你呢,你走了,他們巴不得拍手稱慶。”

  龐統聽了,氣的跳腳。

  馬超懶得理他,起了身道:“少顯擺,既是軍師用計,自己用去便是,我不奉陪矣!”說罷摔帳離去!

  龐統氣的跳腳,追出來掀了帳破口大罵,道:“若是你也受歡迎,她就不會將我扔給你!你以為,你就受歡迎!?”

  這兩人就是天天這么互相傷害,彼此的矛越來越尖銳,盾也越來越厚,相對的,臉皮也更厚了。那真是罵也罵不疼。

  反正信與禮物就這么大剌剌的送到楊松府上去了。

  而風聲也是從這時刮了起來,隱隱諱諱的也傳的并不顯眼,而這禮物入張府后門,恰巧就被一個小吏瞅見了,當下就報給了閻圃府中的書童,書童哪敢耽擱,立即就報與了閻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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