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的面子
看著方棠毫無顧慮的將他們生死置之不顧，明康笑了起來，嘲諷的對賀景元道：“賀教授，這就是交友不善的后果。”
方棠是保證了會報仇，甚至會加倍的報復回來，可如果賀景元今天死在這里，這個報仇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嘲諷完賀景元，明康再次看向面試色蒼白，退縮的站到門口的明康等人，冷嗤著開口：“現在知道怕了？剛剛不一口一聲小棠姐，可惜你們的小命在方棠眼里和螻蟻沒什么區別！”
明唯一的確被嚇到了，平日里嘴上叫囂的厲害，打架打的狠的時候也是頭破血流的，可那都是皮肉傷，早醫院躺個十天半月就沒事了。
但此刻，瞄了一眼差一點被樹干給扎個對穿的井伊直野，鮮血順著樹干滴落下來，明唯一后怕的抹了抹臉，第一次離死亡這么近。
可聽著明康這嘲諷的話，明唯一莫名的被激起了怒火，腦子一抽的懟了回去，“又不是小棠姐要殺我們！就算死，小爺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太過激動之下，明唯一聲音嘶啞的破音了，卻依舊梗著脖子表明態度，“小爺我這是寧死不屈！這壞禿了的東洋小鬼子，敢用我們來威脅小堂姐，我呸，小爺今天要是怕了，明唯一三個字倒過來寫！”
明唯一這激情昂揚的爆發后，旁邊幾個紈绔也激起了血性。
“對，怕個屁啊，老子就沒怕過！”
“我家老頭子生了四個兒子，死了我一個，還有后來人！”
“唯一說得對，我們橫行上京二十年，還就沒怕過，有種你個死光頭就動手，老子眼睛眨一下都不是好漢！”
一群年輕的紈绔們都挺直了腰桿，站直了身體，拿出了視死如歸的態度，輸人不輸陣，心里再怕，嘴上也不能慫！
聽著這亂七八糟的宣誓聲，明康老臉刷的一下陰沉到了極點，他剛剛故意挑唆，別小看這些紈绔，他們背后的小家族聯合起來也是一股強大的勢力。
如果這些人因為方棠命喪當場，即使不能給蔣韶搴造成實質的麻煩，但他想保方棠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可明康沒想到平日里只會打嘴炮的這些紈绔，竟然還有剛強血性的一面，自己不但沒有挑唆成功，反而讓他們更靠向方棠那邊。
賀景元目光透過鏡片看著壓抑著怒火的明康，譏諷一笑的懟了回去，“平日里聽說明二少多么囂張張狂，沒想到也是個軟骨頭的，面對外邦人膝蓋骨就軟了，明二少想要茍且偷生給人跪下別扯上我們，明唯一傻是傻了一點，可骨子里的血性還在，算個男人！”
被夸的明唯一嘿嘿的笑了起來，骨頭都酥了，更是驕傲的挺起了胸膛，不過還是認真的辯了一句，“小爺本來就是男人！”
什么叫算個男人！明唯一將胸膛拍的咚咚響，鋼鐵直男！鋼鋼的！
“你個傻缺！”霍嘉品沒忍住，一巴掌拍明唯一后腦勺上。
“自以為是。”蔣浩軼看了一眼明康，臉上有不屑一閃而過。
今天如果是明禹在這里，他絕對不會幸災樂禍，連明唯一這樣的紈绔都知道要統一對外。
明康這番話往小里說是冷血無情，往大里說那就是沒有民族大義、崇洋媚外，甚至會連累明家的名聲受損。
方棠看向強撐著勇氣表態的明康，隨后視線再次轉向光頭男和辮子男兩人，清冷的嗓音透著一股子嗜血的殺氣，“你可以試試看，是他們先死還是你們先血濺當場！”
井伊直野本身就是武道高手，身邊跟著的光頭男和辮子男也都是先天高手，別看只有三人，但以這三人的修為絕對可以橫著走，可惜他們碰到了方棠。
“三對二，看來今天我們要大開殺戒了！”殷老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可他說這話就表明他會遵從方棠的決定。
臺階上，蔣浩軼聲音堅定果決的響起，“嫂子你盡管動手，保護明唯一他們躲進屋子里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雖然說光頭男這樣先天后期的高手真的要動手，即使是同等修為的殷老、韓三爺也很難攔住他，畢竟都是同階的高手，只要讓他抓住機會出手，明唯一這些普通人必死無疑。
可現在的優勢是明唯一他們都站在臺階上，只要躲到了大廳里暫時就安全了。
護著袁致修的韓三爺也接過話來，“殷老哥，我們或許可以聯手一戰，倒是要辛苦方小姐了。”
光頭男的臉色頓時轉為了凝重，韓三爺和殷老都是先天后期的修為，兩人一旦聯手，即使短時間之內殺不了光頭男，但他想要抓機會去殺躲起來的明唯一他們絕無可能。
至于剩下的辮子男不過是先天中期的修為，方棠都差一點弄死井伊直野，干掉辮子男也只是時間問題。
更別說還有蔣浩軼和常鋒這兩個變數，所以戰局不是說一面倒也差不了多少了。
方棠眸光清寒，示意的看了一眼常鋒就打算搶先動手，有常鋒和蔣浩軼在，護住明唯一他們沒什么問題。
一直觀察方棠的宋堇寧面色微微一變，先一步的開口了，“再拖下去，井伊先生就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宋堇寧銳利的目光看向光頭男，他如果繼續動手，不但會搭上他的命，也會讓井伊直野錯過救治的機會。
光頭男別看之前叫囂的狠，一副寧死也要多殺幾個的狂妄姿態，但知道局勢不利時，他眼中的殺氣已然褪去了，只是面容依舊陰沉沉的，看著暴戾又恐怖。
“哼，今日之仇我們井伊家族記下了！”光頭男冷冷的對方棠放話，若不是為了救治井伊直野，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辮子男也松了一口氣，真打起來，必死無疑！
方棠身影一動，卻是擋到了辮子男的面前，周身殺氣更甚了幾分，“誰準你們走的？”
“小棠姐，弄死他們！”明唯一從門縫里探出脖子嗷了一嗓子。
剛剛趁著機會，一群紈绔都已經躲回了大廳，不過都擠在門口往外面看，不甘示弱的嚷著，“對，弄死他們！”
光頭男一愣，估計沒想到他都放棄井伊家族的尊嚴退讓一步了，方棠竟然還敢說這話。
方棠看著暴怒的光頭男，一字一字冰冷無情，“殷老，弄死一個是一個！”
“方小姐！”宋堇寧算是見識到了方棠冷血無情的一面，不得不擋到了辮子男的前面。
宋堇寧無奈的看著不管不顧就要下殺手的方棠，“井伊先生再拖下去真的有生命危險！”
即使是先天武者，身體素質遠遠強過普通人，可這樣放任著不管，井伊直野命再硬也要交待在這里。
“你可以將他送去醫院，我不會攔著。”方棠瞄了一眼聚集著力氣掙脫了樹干，此刻躺在地上的井伊直野。
估計沒有傷到要害，雖然草地上滿是血跡，不過井伊直野的胸口還有起伏，短時間之內死不了。
方棠并沒打算真弄死井伊直野，但她清冷的眼神鎖住光頭男，這兩個人倒是可以留下！
宋堇寧被方棠這話堵的一愣，饒是她口才好，可碰上方棠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也很是無語，她根本沒有大局觀，也不管后果。
宋堇寧示意躲在一旁的醫生和護士先給井伊直野止血救急，這才耐著性子向著方棠解釋：“方小姐，我知道你生氣，可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暫時放過他們，這事一旦鬧大了，雙方都不好收場。”
其實井伊直野被傷成這樣，已經沒法子收場了，可人是宋堇寧帶過來的，她必須控制局面，至少不能再惡化下去。
“井伊直野已經半死不活了，再多兩條人命也沒多大的影響。”方棠話說的平靜，可滿含殺機的目光依舊沒有從光頭男身上移開。
不管在國際上面臨多棘手的突發問題，宋堇寧都能用最快最好的方式來處理，但此刻看著油鹽不進的方棠，宋堇寧終于明白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說方棠行事沖動，沒什么腦子，可宋堇寧看著半步都不退讓的方棠，這不是很精明嗎？可如果方棠這份精明不是放在這里就更好了。
“哈哈，小棠這話在理。”常鋒站在臺階上，唯恐天下不亂的對方棠豎起大拇指，“這仇已經結下了，小棠你放過這兩人，也不會招來感激，還會讓人認為我們骨頭軟。”
主子都被打的半殘了，搭上兩個跟班又如何？反正已經是死仇。
“對，小棠姐，弄死他們！痛打落水狗！”明唯一張牙舞爪的嚯嚯著。
擠在門口的一群紈绔同樣附和的嗷嗷叫，之前威脅弄死他們的時候多么囂張，現在怕了，遲了！
“方小姐，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宋堇寧也沒脾氣了，只想盡快將井伊直野送醫院。
看著還要糾纏的宋堇寧，不打算要這個人情的方棠冷聲回絕，“宋小姐，之前你既然沒插手，現在你也沒有插手的資格！”
井伊直野挑釁方棠的理由就是這是他們的私仇，宋堇寧也就輕飄飄的說了兩句，所以她此時又有什么立場阻止方棠。
一瞬間，宋堇寧面色難看，她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姿態也放的如此低，可方棠還是一意孤行。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光頭男狠厲的話突然卡住了，身體迅速的進入了戰斗狀態。
卻見暗中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四個人，釋放出的威壓明顯都是先天高手，不是井伊直野帶來的人，那只可能是方棠的人。
韓三爺也微微怔了一下，神色震驚，“蔣大少好大的手筆。”
袁致修同樣注意到了這四人，看著也不過是四十來歲的年紀，面容也很普通，可周身的氣勢卻不容小覷，明顯都是是修為不低的武者。
“都是先天高手，不是總衛隊的人，就是蔣家的精銳。”韓三爺低聲給袁致修解釋了一下。
袁致修身為袁家繼承人，所以才有韓三爺這個先天后期的高手保護。
蔣大少重視方棠，讓殷老暗中保護方棠已經夠震驚了，這安防都媲美袁家繼承人的規格了，韓三爺沒想到除了殷老之外，竟然還有四個先天高手。
袁海川這些一品家族的家主日常出行都沒有這樣的規格，除非是去國外或者有什么危險，否則輕易不會調動這么多先天武者。
這么一想，韓三爺忍不住的感慨，“之前獵鷹會全軍覆沒一點都不奇怪。”
蔣浩軼和蔣涵對望一眼，心里莫名的生出幾分苦澀和無力來，當初蔣老爺子把蔣家交給了蔣德勛，但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蔣家的精銳歸蔣韶搴、
蔣德勛一心想著家主之位，等他成為一品家族的家主，大權在握還怕找不到武者嗎？所以蔣德勛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蔣浩軼自己就是武者，他比蔣德勛清楚有天賦的武者多么難找。
蔣家精銳是一個完整的體系，從訓練的基地，到隱匿在各個州尋找好苗子的分據點，到如何培養、訓練這些武者，沒有上百年的傳承，根本培養不出一支精銳的力量。
所以也就蔣韶搴能有這樣大手筆，因為蔣家精銳完全歸他一人指揮，袁家、歐陽家也有同樣的實力，但一個龐大的家族需要用人的地方太大，力量自然就分散了，這也是為什么袁致修身邊只有一個韓三爺的原因。
光頭男明顯是色厲內荏，卻依舊叫囂的放狠話，“你敢下殺手，井伊家族不會放過你的，包括在場的每一個人！”
方棠沉默了，半晌后，清冷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淺笑，五月的陽光灑落下來，這一刻的方棠看著柔和純凈又美好。
“行，看在宋小姐的面上，我不殺你們。”方棠這話一說出來，明唯一等人頓時失望的垮了臉，倒是有些怨恨多管閑事的宋堇寧。
以前他們崇拜、敬畏這位外交女神，但今天她一而再的維護井伊直野等人，她美麗、自信、強大的印象在明唯一等人的心里轟然倒塌。
“你們接我一擊，我就放你們離開。”方棠明顯退讓了，至少沒趕盡殺絕。
光頭男臉色依舊難看，方棠笑容陡然一沉，“或者把命留下！”
憤怒又憋屈，可比起丟掉小命，承受方棠的一擊明顯是上上之選！
光頭男眼中壓抑著仇恨，“你動手吧！”
金色元氣從丹田內呼嘯而出，匯集到了右手之后，方棠冷冷的看著光頭男和辮子男，毫不猶豫的出了兩拳。
先天武者的全力一擊，即使方棠只是先天中期的修為，光頭男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了鮮血，好在還能承受住。
而辮子男就慘了，直接被一拳擊跪在了地上，雙手撐住地面，哇的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
“今日之辱，我記下了！”擦去嘴角的血跡，光頭男陰冷駭人的眼神定定的看了方棠數秒，隨后大步向著井伊直野走了過去。
光頭男掏出一個食指粗的瓶子，將里面的白色藥液迅速的倒進了井伊直野的口中。
等宋堇寧帶著幾人離開后，常鋒快速的走到方棠身邊，瞇著眼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絕對有貓膩。
“方小姐，房間都準備好了，要不你去洗漱一下，然后我讓人把飯送過去？”霍嘉品笑著詢問道，身為東道主，他還是很敬業的。
按理說原本大家該一起吃個飯，順便給宋念雯接風洗塵，可鬧成這樣，霍嘉品感覺大家已經沒有聚餐的心情了，不如都在自己的套房用餐，反而更自在。
“麻煩了。”方棠點了點頭，她過來原本也是防著明康對明唯一下手，不過明唯一剛剛跟著宋堇寧一起走了，方棠不用擔心了。
一群紈绔們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回房間了，不用說明唯一身邊的人最多，足足有十來個，今兒是熱血沸騰，這群人還處于熱血沸騰的狀態，一邊吃一邊說剛剛好。
！分隔線！
明溪農莊的事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上京，方棠、宋堇寧、明康和井伊直野自然是眾人談論的主要對象，褒貶不一。
四合院里，蔣老爺子三人打趣的看著被方棠丟在一旁的蔣韶搴，明眼人都看出來這兩人鬧矛盾了，正因為如此，才讓蔣老爺子他們感覺稀奇。
“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讓讓小棠。”蔣老爺子嫌棄的看著坐一旁的蔣韶搴，卻是和方棠統一戰線，連杯茶都沒給他。
“小棠雖然沖動了一點，可明溪山莊這事不是小棠的錯。”袁老爺子笑瞇瞇的開口，袁致修和袁安寧回來后，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
秦老是個暴脾氣，此時眼睛一瞪，聲音洪亮的響起，“小棠還是太心軟了，留下井伊直野一條狗命就行了，那兩個跟班直接宰了，難道井伊家族還敢翻了天不成！”
秦老看了一眼蔣韶搴，心里開始暗戳戳的謀劃著，要不讓自己的大孫子趕快回上京，小棠這性格保管和秦釗合得來。
“秦老頭，我告訴你，我就是不認這個孫子，小棠也是我孫女，把你的小心思給我收收！”蔣老爺子沒好氣的踢了秦老一腳，當著他們爺孫的面就想撬墻角，他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
蔣韶搴無奈的看著兩位老爺子，站起身來，“我去后院看小棠。”
“等會！”剛剛互瞪眼的兩位老爺子異口同聲的開口，好奇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蔣韶搴，秦老直截了當的問道：“你還沒說和小棠怎么鬧矛盾了？”
蔣韶搴腳步站定，居高臨下的看了三位老爺子一眼，就在他們以為蔣韶搴要開口時，蔣韶搴大長腿一邁，走了…
“這個小兔崽子！”秦老爺子氣的將手里的茶杯砸了過去。
“秦老頭，我上個月才弄回來的骨瓷茶杯！”蔣老爺子心疼的看著哐當一聲掉地上碎成八瓣的茶杯。
“反正你是你孫子惹得我，找罪魁禍首算賬去！”秦老梗著脖子回了一句，半點不心虛，蔣韶搴這嘴硬的，嘖嘖，這要是自己孫子，秦老絕對一腳踹過去了。
袁老端著茶杯坐到一旁慢悠悠的品著茶，至于吵的臉紅脖子粗，都快要動手的秦老爺子和蔣老爺子，袁老權當看熱鬧了。
不過以韶搴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因為井伊直野的事怪罪小棠，所以這兩人到底因為什么鬧矛盾？致修還沒談對象，宋家那姑娘袁老并不喜歡，想到方棠，袁老笑瞇瞇的目光也變得詭異起來。
“行了，一把年紀還打什么打。”袁老爺子看夠了這才出聲阻止，指了指后院，“要不我們過去瞅瞅？別又吵起來了。”
“走！”秦老爺子理了理衣服，大步向著后院走了去，可步伐卻輕微的讓人察覺不到。
李親衛長和仲管家無語的看著三位身份尊貴的老爺子暗戳戳的爬墻頭偷聽，這要是讓外人看見，估計都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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