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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前往慶州

  腐土的化驗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土壤成分明顯的不同,這說明青銅牛一開始并不是在在大陶甕里,而是被人從其他地方拿過來然后放到了陶甕里。

  抓著化驗報告的手用力的收緊,方棠眼中一片駭人的清冷,爺爺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小棠,冷靜一點。”蔣韶搴將化驗報告抽了出來,安撫的握緊了方棠的手,沉聲開口道:“相信我,不管是誰下的手,我都會讓他血債血償!”

  瞿老一死,方棠就少了保駕護航的長者,以后她在修復圈想要發展就困難多了,受益的自然是宋駿。

  當然,也有可能是山田杏子和古驊的報復,方棠在乎的人也就那幾個,蔣韶搴和邋遢大叔他們都是武道高手,唯獨瞿老最容易被算計。

  還有一種可能是沖著韋家密室里的古董來的,方棠肯定要去慶州給瞿老辦理喪事,她離開之后,宋濂平父子想要暗中操控就容易多了。

  蔣韶搴深不見底的鳳眸一片冰寒,嫌疑人也就這幾個,既然做了,必定能查出蛛絲馬跡來。

  “BOSS,尸檢報告拿過來了。”邋遢大叔快步從門外走了進來,聲音里夾帶著可以感知的怒火,“瞿老右腿后膝蓋窩處有一小處淤青。”

  照片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葡萄大小的圓形淤青,因為瞿老的死因是鐵錘撞擊到后腦勺導致死亡的,所以第一次尸檢的時候,這一小塊淤青就被法醫忽視了。

  但腐土的化驗報告一出來,蔣韶搴立刻讓法醫重新進行了詳細的尸檢。

  “所以爺爺根本不是意外摔倒。”看著桌上的尸檢報告,方棠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殺機,根據目擊者的問詢筆錄,當時大門口只有爺爺一人,而且安全組的小黃是親眼看到爺爺踉蹌了一下撞倒了腳手架,導致上面的工具箱砸了下來。

  蔣韶搴眼神同樣肅殺了幾分,“用暗器擊中瞿老的膝蓋窩并不困難,可同時要讓腳手架倒塌,讓工具箱里掉出來的鐵錘砸到瞿老的頭上,這就需要精準的操控。”

  瞿老之死在經過周勇的調查之后,最后定性為意外死亡,雖然一開始修復組不少謠言都將瞿老的死怪到方棠身上,可這只是一些人出于嫉妒,或者給宋駿掃清障礙,所以故意敗壞方棠的名聲,基本上所有人都認為是意外。

  邋遢大叔在腦海里模擬了一番后開口:“至少我做不到。”

  要暗殺一個人很同意,要制造意外死亡也不困難,可是在特定的環境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謀殺瞿老變為意外,即使是邋遢大叔也做不到。

  “至少是先天中期的武者,能將元氣外放。”蔣韶搴給出了答案,當時安全組的小黃等人距離瞿老出事的大門口也有十多米遠,四周同樣沒有其他人,只有元氣外放才能制造出這樣的意外。

  方棠看向蔣韶搴,“宋家有這樣的高手嗎?”

  宋家在上京也小有名頭,不過宋家的勢力在文化圈這邊,宋家的長老也有內勁武者,但絕對不可能有先天,更別提是先天中期的武者。

  即使有先天,那在家宋家也絕對是老祖宗的待遇,除非是滅族之禍,否則輕易不會出面。

  謀殺了瞿老,給宋駿的成長掃清障礙,或者趁機謀奪韋家密室里的古董,這些不足以讓宋家的先天武者動手。

  聽完蔣韶搴關于宋家的介紹后,方棠就將宋濂平父子排除在外了,即使他們參與了,那也不是直接兇手。

  看著凝眉思索的方棠,蔣韶搴大手安撫的揉了揉方棠的頭,低沉的嗓音里是可以感知的溫暖,“這些都交給我來調查,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去補個眠。”

  昨天辦理了相關的手續之后,瞿老的尸體已經被殯儀館送回了慶州,方棠的情緒看著平靜多了。

  要不是依舊染著紅血絲的雙眼,和偶爾間失神時臉上流露出悲慟的表情,方棠乍一看像是已經接受了瞿老的離世。

  可和方棠同床共枕的蔣韶搴知道她將痛苦都壓在了心底,晚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裝睡,卻半點睡意都沒有,直到凌晨五點多撐不住了才睡了,但七點不到又醒了。

  方棠搖了搖頭,“我不想睡。”也睡不著。

  看著這樣的方棠,蔣韶搴再心疼也沒辦法,只能起身向著臥房走了進去,再出來時,蔣韶搴手里多了一床薄被。

  “我處理文件,你躺一下。”蔣韶搴沉聲開口,難得在方棠面前露出這樣強勢霸道的一面。

  瞿老的離世的確讓人悲慟,可蔣韶搴不容許方棠沉浸在痛苦里,不斷的糟蹋她的身體。

  半晌后,方棠頭枕在蔣韶搴的腿上,雙手抱著他的腰,蒼白而疲憊的臉貼著蔣韶搴的腹部,熟悉的氣息之下,方棠閉上眼休息。

  蔣韶搴將被子蓋在方棠身上,左手有節奏的在方棠的后背上輕撫著,右手滑動著鼠標,處理電腦上的文件。

  明天就要去慶州,處理完瞿老的喪事至少要一個星期,蔣韶搴則打算帶方棠在慶州走走,散散心,所以這幾天他需要處理的文件幾乎是成倍的增長。

  兩個小時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蔣韶搴低頭看著已經睡著的方棠,峻冷的臉上露出心疼之色,這兩天小棠的睡眠時間加起來都不到四個小時。

  邋遢大叔一進門看著睡著的方棠,立刻放輕緩了腳步聲,將手里的文件遞了過去。

  瞿老的去世嫌疑人也就這幾個,其中就有古驊,不過古驊因為雙腿都斷了,已經被送回了弋州治療,邋遢大叔送來的這份文件上剛剛徐榮昌傳真發過來的。

  大手依舊輕輕的拍著方棠的后背,蔣韶搴翻開文件還沒有來得及看,邋遢大叔褲子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睡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方棠身體一動,卻已經被手機鈴聲驚醒了。

  手忙腳亂的掛斷了電話,邋遢大叔一臉生無可戀的瞅著蔣韶搴,自己一定會被BOSS給宰了!

  蔣韶搴按住要起身的方棠,低聲開口:“小棠,再睡一會。”

  補了一個眠,身上的疲憊都消散了,方棠睜開眼,抬手握住了蔣韶搴的手,方棠柔聲開口:“不用擔心,我沒事了,睡多了晚上就睡不著了。”

  大手反握住了方棠的手,蔣韶搴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手背,“剛好也要吃飯了。”

  邋遢大叔噤若寒蟬的縮在一旁,看小棠這狀態,BOSS應該不會追究自己了吧?都是封指揮突然打電話過來,剛剛差點被BOSS那冰冷的眼神給嚇死。

  “這是古家這幾天的消息,你正好看一下。”蔣韶搴將起來的方棠抱在懷里,順手將邋遢大叔剛送來的文件遞給了方棠,有事做就不會胡思亂想陷入悲慟的情緒里。

  方棠立刻翻開文件看了起來,古驊在古家只是旁系,古鄞這個總議長對古家的掌控很嚴,雖然古家肯定有先天高手,但古鄞絕對不會為了給古驊報仇而對瞿老下殺手。

  “古家應該沒嫌疑。”方棠合上文件夾,如今看來山田杏子的嫌疑最大,而宋濂平父子可能是幫兇,“山田杏子不了解劉元,無法肯定他會偷青銅牛。”

  “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了盯著韋宅了。”蔣韶搴也是同樣的推斷,宋濂平父子會幫山田杏子,很有可能是打上韋宅密室里古董的主意,同樣也給宋駿掃清障礙,一箭雙雕。

  想到韋宅密室里那三百多件的收藏品,方棠思慮片刻后開口道:“宋濂平是修復組的總負責人,安全組又是周勇負責的,要將這些東西偷出去不容易。”

  周勇就算和方棠有仇,但他至少能做到公私分明,不可能幫忙宋濂平偷盜韋宅密室里的收藏品,方棠轉過頭看向身后抱著自己的蔣韶搴,“我感覺他們用贗品調換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直接偷走了三百多件收藏品,宋濂平和周勇都要擔責任。

  但如果是用贗品替換,這些收藏品只做了簡單的登記,并沒有詳細的鑒定,即使韋家人來了,也只當密室里收藏的是贗品,即使有懷疑也沒有任何證據。

  “嗯,等明天我們去慶州,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來操作。”蔣韶搴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有著寒光一閃而過,又低聲和方棠說了幾句,直到盧藏鋒和孫大師過來了。

  “我去花廳那邊。”方棠站起身來,明天要去慶州,所以韋宅的修復工作方棠只能交給盧藏鋒和孫大師來負責。

  蔣韶搴替方棠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將她散落的碎發順到了耳后,“你過去吧,我把剩下這份文件看完。”

  等方棠離開后,蔣韶搴臉上那一點溫情立刻消失,峻冷的面容冰寒的沒有一點溫度,“再去查一下史玉才和古莒,短時間之內能弄出以假亂真的贗品,也只有他們有這個本事。”

  自從拍賣行羅老板連人帶錢被蔣韶搴給弄走之后,史玉才差一點沒瘋掉,他不顧一切的調查,可惜除了查到關六少那邊,什么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史玉才借著工作的便利,鉆營了大半輩子就弄了這幾個億,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一窮二白的史玉才絕對不會放過這一次發財的機會。

  “古莒會插手?”邋遢大叔一愣,沒想到蔣韶搴竟然還會懷疑到古家。

  古莒是古鄞總議長同父異母的哥哥,這絕對是一個聰明人,他沒有和古鄞爭奪家主之位,就沖著這份恩情,不管是古鄞還是古老夫人都對古莒很維護,古莒在弋州商界也是一方巨擘。

  當初史玉才賣掉的那條古董文物制假造假的整套線路,買主正是古莒,如果史玉才也盯上了韋宅密室里的古董,那么他很有可能和古莒合作。

  蔣韶搴峻臉冷然,低沉的聲音越是平靜,越讓人感覺到危險和可怕,“沒插手最好,至于對瞿老下黑手的先天武者,很好有可能是山田家族的人,你通知封掣,發現蹤跡之后殺無赦!”

  嗬!BOSS果真動怒了!邋遢大叔點了點頭,一個先天中期的高手就能撐起一個三品家族,上京宋家至多算是四品五品的家族。

  長源的方家、徐家和周家,在長源那是人人敬畏的龐然大物,可是真論起來,這三家估計都沒有先天武者,即使有那也是鳳毛麟角的一個先天,所以根本不夠資格排名。

  慶州關家和弋州古家放到古代那也是封疆大吏,可至多也就是三品家族而已,所以BOSS派人斬殺了山田家族的先天中期武者,這就好比摧毀了一個龐大的三品家族。

  入夜,等方棠入睡之后,蔣韶搴這才動作輕緩的起身,即使臥房一片黑暗,蔣韶搴卻精準的避開了所有障礙物走了出去。

  院子里,周勇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聽到腳步聲之后,周勇轉過身看向踏著夜色而來的蔣韶搴。

  自從蔣韶搴將周父的尸檢報告交給了周勇之后,他立刻著手調查,可惜卻是一頭霧水,周勇想不明白誰會用禁藥對自己父親動手。

  周父窩囊了一輩子,被周二叔和周二嬸欺壓的幾乎沒有立錐之地,不管是周家的家務事還是周家生意上的事情,周父一點話語權都沒有,周勇想不明白兇手暗殺自己父親的動機在哪里。“方棠睡了?”周勇下意識的開口,對上蔣韶搴冷厲漠然的眼神,周勇立刻轉移了話題,方棠如何的確和自己無關,“你約我過來有什么事?”

  周勇開門見山的詢問,即使和方棠沒有殺父之仇,自己和方棠、蔣韶搴也不可能成為朋友,所以他的確詫異蔣韶搴會約見自己。

  “瞿老的死不是意外是謀殺,兇手的目的是讓小棠離開長源。”蔣韶搴這話一說完,周勇神色里充滿了震驚。

  瞿老的死是周勇負責調查的,雖然說劉大師負有一定的責任,可瞿老之死完全是意外,但看著神色冷肅的蔣韶搴,周勇知道他不可能無的放矢。

  “調虎離山?”思慮了片刻,周勇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但隨即又推翻了,“即使方棠離開了長源,修復組的安全工作是我負責的,我絕對不可能讓人有可乘之機!”

  別說周勇已經明白父親的死和方棠沒有關系,即使她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周勇也是公私分明,絕不可能幫人偷盜韋宅密室里的古董,然后陷害方棠。

  蔣韶搴冷傲的目光打量著周勇,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只能挑明了話題,“安全組是你的人,可你的人來自歐陽家,周勇,瞿老之死是謀殺,兇手能成功是幾方勢力合作的結果。”

  幾方人馬合作能謀殺掉瞿老,那同樣的,他們也能成功的將韋宅密室里的古董偷運出去,周勇的安全組可不是一片鐵板。

  看著滿臉抗拒之色的周勇,蔣韶搴低沉的嗓音顯得冰冷而絕情,“你父親的死和歐陽家脫不了關系,瞿老的死同樣如此,周勇,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

  “不可能!”周勇斬釘截鐵的否定了蔣韶搴的話,雖然一開始歐陽家的態度很強硬,完全不認同自己和婧婧在一起,可他們已經有了孩子,而且自己的傷勢也恢復了八成,歐陽家的態度已經軟化了。

  婧婧也說了,下個月天氣涼爽了,他們就回歐陽家將孩子帶回長源來,周勇已經將歐陽家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他怎么會相信父親的死是歐陽家下的手。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蔣韶搴神色一片冷漠,如果韋宅密室里的古董能被調包,有了鐵一般的證據,周勇不相信也要相信。

  周勇沉著臉轉身向著院門口走了去,就是他說的再有理,可是周勇絕對不會相信。

  邋遢大叔從黑暗里走出來,看著大步離開的周勇,忍不住的問道:“BOSS,這樣挑明了,會不會打草驚蛇?”

  周勇的確有武道天賦,可相對而言他的情商和智商就堪憂了,周勇性格耿直,沒有花花腸子,他相信歐陽家,那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懷疑,更別提周勇對歐陽婧是死心塌地的喜歡。

  蔣韶搴冷眼看著邋遢大叔,“你認為歐陽婧會給周勇生兒子?”

  “呃…”邋遢大叔傻眼了,難道周勇頭上已經是綠油油的一片了,所以他給歐陽家賣命,還要給歐陽婧的野男人養兒子?

  想到這里,邋遢大叔給離開的周勇致以最崇高的同情之心,這得有多強大的內心才能抗住這綠油油的大帽子!

  !分隔線!

  第二天一大早,方棠和蔣韶搴一行人就離開了長源,就留下幾個人看守西街口的宅子,剩下的人都跟著去了慶州。

  瞿老的宅子是一幢占地一千多平米的明代古宅,當年買下來的時候就花了兩百多萬,之后瞿老花了將近五百萬進行維修,如今這一處已經成了慶州文化旅游的一個景點。

  而瞿老自己居住的則是東邊隔出來的一個四合院,此刻,大門口已經掛起了白燈籠,安欣穎看到幾輛車開過來了,不由的開口:“老師,小棠來了。”

  趙館長神色里透著一股悲切之色,說起來當初瞿老想要收方棠當關門弟子,趙館長還從中牽線搭橋,最后雖然沒有師徒之情,卻成了爺孫之情,只可惜世事弄人,身體一直健康的瞿老竟然意外去世了。

  車門打開,下車的方棠靜靜的看著這古色古香的老宅,腦海里浮現出第一次進入瞿宅的情景,那個時候是為了從瞿老手里拿到法身舍利子而來的。

  “小棠。”安欣穎快步走了過來,看著她染著血絲的雙眼,忍不住的安慰,“小棠,人死不能復生,瞿爺爺在天之靈也希望你好好的。”

  “是啊,瞿老常說有了你這個孫女,瞿家的修復技藝就能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小棠,你是老爺子的驕傲和自豪。”趙館長嘶啞著聲音,原本清癯的面容也透著濃濃的疲憊和悲慟。

  方棠點了點頭,可惜語言的安慰終究太過于蒼白無力,尤其知道瞿老的死不是意外,方棠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從悲慟和自責里走出來。

  四合院不算多大,正廳設為了靈堂,有了蔣韶搴派過來的人,再有趙館長幫忙處理喪事,即使方棠沒有過來,一切也是有條不紊的安排妥當了。

  “先進去給瞿老磕個頭。”蔣韶搴拍了拍方棠的肩膀,瞿老一輩子沒結婚,所以方棠和蔣韶搴必須披麻戴孝給老爺子守靈,也要接待來吊唁的親朋。

  靈堂里燃著檀香,看著遺照上瞿老那慈愛的表情,方棠眼睛酸澀的一痛,淚水從眼眶滾落下來,跪在蒲團上磕了頭。

  “小棠,你是瞿老的孫女兒,今天晚上開始守靈,明天就會有人過來吊唁。”趙館長等方棠平復了情緒之后,對著她低聲說著規矩,“記得,這油燈要一直點著,如果燈芯快滅了,一定要記得換上一根燈芯…”

  “趙館長,這些和我說。”蔣韶搴沉聲接過話,安撫的握了握方棠的手。

  趙館長愣了一下,他知道方棠和蔣韶搴是情侶,可兩人還沒有結婚,不過看蔣韶搴要替方棠擔下這些事,趙館長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你也算是瞿老的孫女婿。”

  “結婚申請我已經遞交上去了。”蔣韶搴回了一句,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所以蔣韶搴的要結婚并不是領個證就能完事的,程序走下來估計至少要半年的時間。

  當然,以蔣韶搴的地位,這走程序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不存在任何刁難或阻礙。

  趙館長再次一愣,看著面容峻冷,眼神肅殺的蔣韶搴,忽然就想明白了,看來他不僅僅是小棠的保鏢,只怕是身份特殊,所以即使要結婚也需要向上級部門遞交申請。

  想到這里,趙館長終于明白當初瞿老提起方棠和蔣韶搴時那無比滿意的表情,似乎半點不擔心方棠識人不淑,畢竟在外界看來,蔣韶搴只是一個保鏢隊長,他和方棠交往絕對是沖著方棠的錢去的。

  “守靈這些規矩你替小棠多擔待一些,前來吊唁的賓客我來接待。”趙館長將需要注意的地方和蔣韶搴一一細說。

  等趙館長和安欣穎離開瞿宅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了,原本趙館長還擔心方棠年紀小,又沒經歷過這些事,如果有心人再鬧事,那瞿老走都不能走的安寧。

  好在蔣韶搴已經安排的很妥當,還來了兩個五十來歲的管家,所有的雜事都有兩個管家開始處理,傭人和保鏢則按部就班的負責分配到自己手上的事。

  “老師,這樣很好,小棠悲慟,如果再處理這些事,只怕身體會吃不消,有蔣韶搴來分擔,小棠也能輕松一點。”安欣穎回頭看了一眼掛著白燈籠的瞿宅,以瞿老在文化圈的地位,如果喪事出了任何問題,小棠只怕要背負不少罵名。

  不是安欣穎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但是瞿老收了小棠當孫女,不管是瞿家的修復技藝,還是瞿家三代的收藏,都讓人心動,瞿老過世,那些人沒了忌憚,必定會針對小棠。

  趙館長認同的點了點頭,之前看到方棠的時候,趙館長是真的擔心方棠處理不了瞿老的喪事,好在蔣韶搴的確靠得住,“這樣我的確放心了,如果真有人來鬧事,絕對會自食其果!”

  不說別的,就看蔣韶搴帶來的那些手下,雖然臉上看不到什么兇悍之氣,可一個一個眼中精光內斂,周身隱匿著一股鐵血肅殺之氣,這些人別說是保鏢,說是訓練和有素的州衛精銳,趙館長都相信,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鬧事的那些跳梁小丑只會被鎮壓住。

  雖然還沒有人前來,可是方棠卻已經跪在靈堂里開始給瞿老守靈,蔣韶搴并沒有勸,只是跪在一旁陪同著。

  而另一邊,幾輛出租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于家人十來口人都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大宅子,眾人眼中露出了貪婪之色。

  “爸,這里是旅游景點,那等我們繼承了瞿表叔的遺產,要不這里依舊當景點,爸,你看門票就有一百二一個人,這一天要是有一百個游客,那就是一萬二的門票,就算分給旅行社一半,我們也有六千的收入,這還不算旅游旺季,到時候人滿為患,一天估計都有幾千人。”

  聽到于老大算的賬,一旁的于家眾人激動的熱血沸騰,有這么多錢的,他們還上什么班!靠門票收入就夠過日子了。

  于老頭雙手負在身后,雖然也是一臉的貪婪之色,不過還是板著臉訓斥了幾句,“好了,都收斂一點,現在先處理你們表叔的喪事,遺產的事接下來再說。”

  于老二的兒子于洋趕忙附和了一句,“爺爺,你放心吧,我已經找好了律師,到時候繼承遺產的相關手續我來負責。”

  于老頭和于老二都滿意的看向二孫子(兒子),比起于老大這掉錢眼的傻不楞性子,于洋這樣才是考慮周全,沒有丟他們于家的臉面。

  “老頭子,表哥的房子在哪邊?”于老太滿臉的笑意,聲音都能聽出一股子歡快的意味,半點沒有辦理喪事的悲慟之色。

  于老頭當年也來過慶州瞿宅一趟,可惜瞿老性子固執,即使于老頭說的天花亂墜的,瞿老毫不客氣的將人趕了出去,不過即使過了五年的時間,于老頭依舊記得路,“順著這邊圍墻一直往東邊走,那個四合院就是。”

  因為瞿老的去世,作為旅游景點的明代古宅也暫時關閉了,將空出來的停車場給前來吊唁的賓客停車子,此時邋遢大叔正在安排著手下的工作,遠遠的看到走過來的于家幾人,不由疑惑的一愣。

  明天才是吊唁的時間,可于老頭和于老太胳膊上戴著黑色袖章,看他們的年紀和去世的瞿老應該是平輩,剩下幾個四十來歲的男男女女,同樣戴著黑色袖章,不過袖章上面一個白色的孝子,這說明他們是小輩。

  至于更年輕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黑色袖章邊緣則多了一個白色線球,用來區別小輩,他們屬于孫子輩。

  瞿老不是沒有直系親屬?邋遢大叔壓下心頭的疑惑快步走了過來,“幾位是要去瞿宅,不知道幾位是瞿老的?”

  于老頭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邋遢大叔,他同樣戴著黑色袖章,而不遠處還有幾個黑色西裝的魁梧大漢將花圈擺放在圍墻邊。

  以瞿老的身份和地位,前來吊唁的賓客人數至少好幾百,也幸好瞿宅夠大,否則花圈花籃都沒有地方擺放。

  于老頭對著身后的兒子兒媳婦們使了個眼色,隨后一臉悲痛的走上前來,一把握住了邋遢大叔的手,滿是皺紋的干瘦老臉上硬是擠出了幾滴淚,“我昨天才收到的消息…表哥怎么就去了…之前明明身體很健康,怎么就走了…”

  隨著于老頭話音的落下,于家老老小小的女人們頓時扯著嗓子哭嚎起來,眾人一起哭喪著向著瞿宅大門口而去。

  “表哥啊,你怎么就走了…”于老太身體肥胖,雖然也七十多歲了,可中氣十足,吊著嗓子哭喊著,一波三折的音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專業哭喪的。

  旁邊的于家的媳婦們也跟著哭喊著,于老大他們畢竟是男人,再者心里都想著遺產,喊不出來,只好摸了摸眼睛,涂在手背上的辣椒水辣的眼睛生痛,淚水也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于老頭更是緊緊的抓著邋遢大叔的手,聲音哽咽,“我這個表哥沒有別的親人了,就我們這一家了,多謝你們幫忙,不過我們家人來了,就不勞煩你們了…”

  邋遢大叔聽到這里,眼中不由露出幾分鄙夷之色,雖然這家人哭聲震天,可神色里看不到任何悲戚之色,而且之前從沒有聽瞿老說起過,稱呼瞿老為表哥,那就是瞿老母親這邊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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