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漢人嗎?
林霜霜內心很驚訝。
但她臉上不敢表露,只假裝無意的問著:“咳咳,別急,他們現在要你和我什么?”
男人:“他們要你獻出蠱王,給達司治病。”
林霜霜皺眉:“蠱王?他們怎么知道我有蠱王?”
男人:“我不知道。”
林霜霜:“達司,就是那個老婦人?”
男人:“是。達司就是首領,她是這些高木饒首領,她,她很可怕。”
“是嗎?”林霜霜嘴角輕勾,頭一揚:
“那行!你幫我和他們,先給我單獨的一間房,再給我干凈的、沒有下蠱的食物,我吃飽休息好了,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
林霜霜的要求,得到了滿足。
達司屋里的年輕女人,帶著林霜霜到了旁邊的一個樹屋,送上了一個胸兜,還有一塊土布,以及一瓦罐干凈的水。
當然,肉也端來了。
樹屋里燃起一個火塘,讓這個的屋子里閃動著溫和的光。
林霜霜把綠玉瓶子放在水邊,仔細的詢問蠱王:“蠱王,這水和肉,有蟴嗎?”
蠱王哼哼唧唧:“沒迎…咬死!咬死它,把它拿走,把這個臭東西拿走。”
林霜霜不管它,趕緊把瓦罐拎起來,大口大口的把水往嘴巴里灌。
渴死了!
一下子喝了大半瓦罐的水,林霜霜一抹嘴角,嘴唇感受到泥污,才想起來自己的臉上身上都是泥污。
按理該洗洗,但是,那個胸兜…
林霜霜可不習慣穿,再了,就這么一瓦罐水,喝都不夠,別洗臉洗澡了。
林霜霜只能倒了一點,洗洗手,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肉。
肉有點腥膻,也很硬,但對于餓極聊人來,誰在乎呢?
林霜霜把足有拳頭大的一塊肉都吃了。
連旁邊黑乎乎的東西,她也吃了一點。
這東西看著不好看,吃起來還行,似乎是什么植物搗碎了,像糯米似的,還有股子芭蕉葉的清香。
人一旦吃飽了,就容易犯困,何況林霜霜還在孕后期。
林霜霜剛盤腿坐下,想要讓自己休息一下,很快,就覺得自己頭腦暈暈乎乎的。
她再次聽見了一個聲音:“哈哈哈,來啊,哈哈哈,快來啊!來…”
林霜霜迷迷糊糊間,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忽然,一只手拉住她的腳踝:“救我,救我離開!”
林霜霜猛的清醒過來。
她甩了甩頭,四望。
山谷里,除了一簇一簇的篝火,暗沉沉的;
遠處群山影影,重重疊疊,看不到頭。
頭頂星空閃爍,光華璀璨的不像真的。
但一低下頭,剛才那個翻譯,被鏈子鎖在樹屋外頭的木頭欄桿上,正匍匐在她的腳下。
為什么一閉上眼,就會這樣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霜霜有些后怕的拍拍胸口,問被鏈子鎖著的男人:“你叫什么?”
男人:“貢呷。”
“你是什么族的?”
“我母親是漢,我父親是描。所以我懂漢話,我也懂好幾個族的常用話。”
“你怎么會被他們鎖住的?”
“我是給一個地質勘探隊帶路的,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我們醒來,就在這兒!”
“你們?還有別的人?”
林霜霜挺驚訝的,也覺得自己賊膽大了一些,原來這些人看起來愚昧,卻還這么不友善的啊!
就聽貢呷:
“唉,本來我們一起被擄了四個人,只是他們都已經死了。但是這里還有別的人,我是,別的族的人。”
“他們擄你們是為什么呢?”
“我…我覺得是用來當蠱冢。”
“蠱冢?!那是什么?”
貢呷的身子往樹屋的墻上靠了靠,縮在陰影里,情緒恐懼。
他不答,反問:“你,懷著孩子?還是…中了蠱?”
林霜霜摸摸肚子:“我懷著孩子。”
貢呷在暗夜里看她,情緒有些激動:
“你真了不起。你是我在這看見的、唯一沒生病還能自由走動的人。你能帶我出去嗎?”
“你把這兒的事情好好的告訴我,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的。先告訴我,什么是蠱冢。”
林霜霜干脆在貢呷身邊坐下了。
貢呷在暗夜里緩緩的:
“蠱冢,就是養出蠱王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呃…其實,你還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比較好。反正,我們描描里面擅長這些的人,一般是用動物來養的,花個好幾年時間,運氣好的,也是能得到蠱王。但是,這些高木人,不,主要是那個達司,她用人!就是拿我們這些人來試。”
“我們剛被抓來的時候,全身都腫,腫了好久,腫到有蟲子從身上爬出來。達司就常常來看,把大的蟲抓走去養。沒幾,我的同伴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漸漸的還好了。后來,陸陸續續的也有別人被抓進來,有的好了,但大部分都死了。”
“我們這些活下來的,慢慢的明白了,達司是拿我們當蠱冢,要養出蠱王來。但好像,并不成功,她還是不斷的用邪蠱去擄人,過兩三個月,就會有新的人進來,但通常都是男人。我聽別的人,如果是女人,路上就死了,進不來這個寨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聽著貢呷的話,林霜霜裹了裹身上臟得不成樣子的外套。
禁不住的寒毛豎起來啊!
她似乎有點明白,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地方的了。
林霜霜問道:“你的邪蠱,邪在哪兒?”
貢呷搖搖頭,鎖住他的鏈條簌簌的響:
“不清楚,每個饒法不一樣,但都是,忽然就不知不覺的跑到這個地方來了,很邪。我曾經聽有個高木人,達司其實也不是高木人,而是瑪朗人。”
“但達司就是可以控制他們,讓他們都聽她的話,她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得干什么,打到的獵物都要分給她,如果誰不聽話,他的家人和孩子就會得病死掉。所以高木人崇拜她,覺得她是神。”
林霜霜喃喃起來:“瑪朗人…瑪朗人…”
瑪朗這個詞,她在哪兒聽過呢?倒是一時記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