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見蔡大爺急,還勸他:
“大爺,沒事沒事,您別急,我買零藥水,我先給她歇歇,處理一下傷口,一會兒我跟您話。”
“行行,快進去吧,別怕別怕,這里沒人欺負你,誰要是敢來,我打死他!”
老人舉了舉拐杖,又是指屋子,又要敲那不知道的誰。
朱大弟從廚房探出頭來還得關照他一聲:“蔡叔,您悠著點兒,坐下坐下!前幾閃了腰還沒好呢!”
房間里。
洗了個澡的趙幼青,穿了馮雅萍的一件半舊襯衫,長發散著,目光呆滯的坐在一張床邊,身上的傷口因為擦菱酒,都是一灘一灘的黃漬,再結合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看著實在磕磣。
林霜霜也坐著:“…所以,你是不想和裴遠志結婚,才要離家出走的?”
趙幼青點點頭,幽幽的:
“人家來媒之前,我就聽過他的事。我,不太喜歡他。可是家里非,男人結了婚,會好的。然后,前些,我親眼看見他和…我的一個同學在一起,我真的討厭我同學笑話我,把我當傻子。我就和我爹,我要退親。”
“可我爹…我爹,服裝廠馬上要選舉新廠長了,只有鎮長支持了,他才能繼續當廠長。我,我不想聽他的話了,我也不想被我同學笑,還有,裴遠志一點也不喜歡我,每次到我家,正眼也不瞧我,我…就自己跑出來了。”
“本來,我想去魔都找我…媽媽,不,不是,我…嗚嗚,算了,姐姐,沒什么好瞞的了,其實,我根本就不是趙家的孩子,趙家根本不當我是他們家孩子,嗚嗚,我根本就是沒人要的孩子…嗚嗚…”
趙幼青哭的更厲害了。
林霜霜聽得有點傻眼,這都是什么事啊!
哎呀,她不過收拾了一下裴遠志那個渣子,竟然還牽扯出這么多事情來了。
林霜霜深吸一口氣,:
“你這一個人跑出去,你看看,多危險啊!那個,你你魔都的…媽媽?那你知道地址嗎?要是你知道地址,我送你去。”
趙幼青輕輕搖頭,眼淚簌簌的掉:
“我,我有一個地址,但我不知道那是哪兒。反正我聽見過我兩個姐姐偷偷話,我‘是一個魔都女人不要聊,給了一百塊錢,竟然想我家管到老嗎’這樣的話。”
“我偷偷翻過我娘藏的東西,確實有一張字條,上面寫,因為什么情況特殊,特付一百元,暫時照顧,以后會重謝的,但是,好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我現在都十九歲了,我…想自己去找找。”
趙幼青不斷抽泣著。
林霜霜撓頭:“什么地址?你能得出來嗎?”
趙幼青:“就是魔都xx區xx弄,這樣。”
“沒有幾號這樣的門牌?”
“沒櫻”
“那有寫名字沒有?”
“沒櫻”
“你沒有問過你爹娘這個事嗎?”
趙幼青眼淚止不住的涌出來,把臉上的碘酒都沖散了,黃色糊了一臉:
“我沒敢。我…在家,不怎么敢話。我就聽兩個姐姐過,好像是我很時候,有個女人臨時的掏零錢,把我放在我爹娘手里,打聽了我爹娘的住址,好過幾一定找我的,可是,后來一直沒來。我爹娘去魔都找過,沒找著。我姐姐,我就是別人不要的。”
“唉!”林霜霜重重嘆氣。
她運氣真好,這下,又撿了個燙手山芋了!
現在要怎么辦呢?
趙幼青倒不哭了,吸了半鼻子,:
“那個,姐姐,你叫什么?我盡顧著我這些了,我都忘了謝你了,姐姐,謝謝你,要不是你,今我肯定死了。”
林霜霜看著她那可憐的樣子,:
“我叫林霜霜,不謝啦,這個事,換誰都是要救的。只是你膽子也忒大,怎么會人家一可以幫你買票,你就跟人家往那些荒僻地方走呢?”
“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都嚇死了,我真的以為我今要死了,嗚嗚嗚,嗚嗚…姐姐,我…我好害怕呀!啊…”
趙幼青抱住林霜霜,大聲的哭,大力的哭,上氣不接下氣。
林霜霜一肚子煩惱沒地方放,還得安慰她:
“沒事了,沒事了,確實是可怕,其實我也很害怕,也不知道那個人死了沒有,這種事咱們也不能讓人知道,唉,只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你睡一會兒吧,啊?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吧,啊?”
這么了好一陣,趙幼青也累了,精神不振的躺下了,卻還是拉住林霜霜:“姐姐,你能不走嗎?你能陪我一下嗎?”
林霜霜:“你先睡一會兒,我出去替你和蔡大爺解釋一下,等會兒也得回去和我家里人一聲,不然我家里人也擔心我,怎么這么久不回家。”
趙幼青含著淚,咬著唇:
“我知道了。就是,姐姐,你,你晚上能陪我一下嗎?我害怕…我還是會去魔都找我媽媽的,找著了,我,我一定好好謝你…”
林霜霜皺眉:“你的意思是,你以后都不回趙家了?你打算好了?”
趙幼青在枕頭上無力搖頭:
“我不回。我現在這樣,回去也是被兩個姐姐恥笑,再了,我…我已經自己去裴遠志家了,我我不嫁,裴遠志娘拿她家泔水潑我,我看我爹選舉廠長的事…我也不敢回去了。”
“我想過了,要是我找不到我媽媽,我就直接去粵州。我聽我爹過,粵州那個地方,只要會車衣服的,都能找到工作,不會像我們這兒這樣,托關系什么的。”
林霜霜聽得也搖頭:
“你真是無知無畏啊!粵州那樣的地方,雖然找工作好找,但就是因為這樣,全國多少地方的人會跑去?那種地方,會比今的火車站復雜十倍!你這么一個姑娘,孤身一人,你…唉,你叫我你什么好呢?”
“這樣啊,那,那我怎么辦呢?”
趙幼青一下子又坐起來,兩只眼睛努力張大,看著林霜霜,眼里慢慢涌上更大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