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似乎不能開頭。
一旦開頭,往往只有沉淪的架勢。
比如,吻,這種大事。
比如,愛,這種小事。
屋外的天開始泛白,林霜霜卻盯著黑沉沉的窗戶看著,睡不著。
她怎么回家的,似乎也有點記不起來,只記得阿丑的氣息,彌漫著無法言說的霸道和氣惱、熱切和歉疚,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腦子缺氧,思想不聽使喚了,好像好久好久,她才對阿丑突如其來的壁咚揚手。
但她打他了嗎?
沒有。
她的手掌要放下去的時候,她又想起來,阿丑的臉上都是傷,半下午的時候她還坑了他,坑得他疼的滿地跺腳,這會兒,她竟然不舍得了。
阿丑更是舍不得。
他不能說話。
但是,他的指尖,他的額頭,他繾綣的氣息,他緊繃的身體都在訴說他的舍不得…
林霜霜拎起被子,蓋住臉,伸直腳尖,重重的嘆息。
唉!這下,真的完蛋了!
她好像,喜歡上阿丑了!
明明和自己說好,認真過日子,把愛情當個屁的,但是,現在屁大的事,搞的她心神不屬。
不過半天時間,她竟然從勸自己和阿丑是朋友,到了開始設想各種可能的境地。
要是阿丑的臉治得好;
要是阿丑能說話;
要是阿丑愿意和她搬到屋子住;
要是阿丑…
人,都是潛意識里先認可了眼前,才會設想下一步的啊。
她想這些,是要干嘛呢?
林霜霜懊惱無比的從床上起來,懶洋洋的穿衣服。
算了,不早了,先去賣了魚,送了豆腐干,再想這些吧。
然而不妙啊。
賣魚的時候,人家給的錢,她差點忘了拿;
送豆腐干以后,該和人家結賬的,她差點忘了結。
人騎在自行車上,腦子暈暈乎乎的,仿佛在船上。
等回到了鎮上,看著公交車站那面長長的墻,想的是…
不不不!
林霜霜在鎮上停下來,大力甩頭:“搞什么!一個阿丑就想亂我心神?不不,可不能那樣。”
她推著自行車,開始在鎮上認真的看房子。
不管怎么說,葉銘陽,她是要放棄了。
她總不能和渣男似的,見一個愛一個、腳踏兩條船什么的吧,和阿丑的事,可以以后再說,但是和葉銘陽的事,卻得現在就下決心。
她要找好房子,等葉銘陽回來,她就搬出來住。
決不給那個混蛋一點機會。
這次,林霜霜是按照自己的設想開始找房子的。
鎮上離葉靜貞總是不算遠;
以后小美要是能來鎮上的幼兒園讀書,也是比較好;
等幫著葉靜貞把豆腐干生意再理順一點,也可以在鎮上開一個小經銷站;
所以,房子能開門做生意最好,能前店后院最好,能陽光普照更好。
林霜霜看來看去,看中了鎮zf對面的一間民房。
房子是五開間的,很舊了,比旁邊人家的屋子都要低矮些。
但是房子后邊就是鎮里最大的馬路,房子前面有一個院子,種了好些月季花和牽牛花。
這時節,淡淡的粉色花朵綴在青黑的圍墻上,這房子便有了歲月靜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