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德林·克沃特
凜冬城西南角，一堆草垛旁，二十幾個平民聚集在此。
“德林老爺子，您是我們凜冬領僅剩的智者，您真的要去為那個可惡的吸血鬼貴族工作嗎？”
“是啊，德林爺爺，這些貴族可都是吸血鬼，沒一個好人，我們凜冬領這些年來來去去也換了七八個領主，結果每一個都是吃人的魔鬼，他們一點都不會管理，只會加重賦稅。”
“老德林，貴族都是吸血鬼，你可不能投奔魔鬼啊！”
一頭銀發的德林·克沃特苦笑了一下，然后道：
“大家意思我明白，可是，一個月前霍格去幽暗山脈打獵，至今未歸，十有八九是…唉，我一把老骨頭，也做不了什么，如果我不賣給貴族，我和沃頓爺孫倆就要餓死了。”
“爺爺，我可以跟希爾曼大叔去暴雪河邊抓魚，你不要去賣給貴族好不好？”德林身旁，一頭棕發的白人小男孩搖了搖德林的手臂，企求著說道。
小男孩，正是德林的孫子，沃頓·克沃特。
德林撫摸了一下沃頓的腦袋，滿是寵溺地說道：“好孩子，你能抓魚，爺爺很高興，但是你希爾曼叔叔有很多事情，不能總是幫助我們，我們要學會自己獨立，知道嗎？”
“哦。”七歲的沃頓也不明白“賣給貴族”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本能地認為：大家都反對，這件事情肯定對爺爺有害，所以他不能讓爺爺去，因為爺爺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了。
“好了，大家也不用勸我了。我看這個新來的蘇威領主很年輕，也許沒有原先的貴族那么壞，我去給他做事，還能找機會勸解他一下，請求他給我們留一條生路，不要加太多的賦稅。”
德林·克沃特已經五十多歲了，他是凜冬領唯一一個在外面游歷學習過的人，因此他算是有點眼光，此前見到蘇威，他本能地覺得：這個新領主或許沒有以前那些吸血鬼貴族那么壞。
所以，他想試試。
“男爵大人，外面有一個叫德林·克沃特的先生前來應征。”
古斯特和他的劍與美酒傭兵團成員終究還是留下了，蘇威給的待遇太高，誠意也很足，另外這一路護送，古斯特等人也算初步認清了蘇威的人品，因而終于沒能拒絕蘇威的招攬。
畢竟，騎士是人不是神，再正直，也難抵御正當的誘惑。
“德林·柯沃特？”
蘇威面色古怪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這可是林蒙心中永遠的痛啊，不過隨即他便沒有多想，開玩笑，人家德林·柯沃特可是比劉·大魔導師·秀還要厲害的圣域魔導師，怎么可能出現在這窮苦不堪的凜冬城，一定是自己搞錯了。
“請他進來吧。”拋開雜念，蘇威正了正臉色，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蘇威居住的這個城堡不算特別大，穿過城堡的大門，是一片花園，花園的兩旁點綴著一些低矮的房子，那是衛兵和仆人們居住的地方，再外圍，則是城堡的圍墻。
穿過直徑四百多米的花園，正對著城堡大門的，是一座約莫六層樓高的尖頂古堡，古堡上爬滿了藤蔓，給這棟灰黃色的紅頂古堡貼上了一層綠意，這古堡，就是蘇威作為男爵居住、生活、處理政務的地方。
古堡陰暗、潮濕，但是比凜冬城其他地方干凈，凜冬城其他地方的臭味，到了這里，也減弱了不少，而古堡內，則幾乎沒有了。
很快，德林•克沃特就被古斯特引到了蘇威面前。
看著白發白須的德林，蘇威沒忍住，好奇道：“德林先生，您懂魔法嗎？”
“魔法？”德林愣了愣，回答：“男爵大人，您是說巫術嗎？這個我不懂。”
“哦。”蘇威沒有多想，既然德林連魔法都搞不太明白，那就肯定不是德林·柯沃特了，魔法夢瞬間破裂的他一下子就收回了發散的心神，再次進入工作狀態，問道：“德林先生，那你應該識字吧？”
“是的，男爵大人，我認識字，也會寫。”德林躬身回答。
“嗯。”
蘇威點了點頭，也沒測試德林·克沃特到底是不是真的會寫字，因為他認定德林·克沃特不敢欺騙于他，要知道，平民欺騙貴族可是犯罪的。
他相信德林·克沃特不傻。
“那么恭喜你，德林先生，你得到了一份六十銅幣一個月的工作，你成了輔佐我處理凜冬領事物的臨時政務官。”
“臨時？難道？”德林抓住了蘇威話中的這一字眼，有些不解，于是問道：“男爵大人，請問您是臨時接管我們凜冬領嗎？”
“不是，張弼士先生已經將凜冬領和凜冬男爵之位賣給我了，我不是臨時接管，而是永久接管。”
“哦。”聽完蘇威的解釋，德林點了點頭，但小有智慧的他立即察覺到了蘇威比較好說話，遠比以前的那些吸血鬼和藹，于是大著膽子追問道：“男爵大人，那么為什么我是臨時的呢？”
“你說這個呀！”蘇威笑了笑，“因為我需要考察你們的能力啊，能者上，庸者下，將來，如果你的能力得到了我的認可，我就會讓你成為正式政務官，給你加薪。”
“加薪！”德林眼神一亮，到底是沒有經過儒家文化熏陶的白人，德林很直接，直接開問：“加多少？”
“七十銅幣到九十銅幣不等，能力越強，做得越好，就拿的越多。如果你的能力很強，做得很好，我還可以破例，就像你身邊的古斯特先生一樣，一個月拿一枚銀幣，而且，一銀幣也不是上限。”蘇威也不隱瞞，直接拋出了薪資標準。
這樣，手下的人工作才會更有動力，也更賣力。
“一銀幣！”德林·克沃特驚呆了，他不是沒見識的人，這種程度工資，就算是在邊境領首府，也沒多少人拿得到啊！
“看來這是一個大方的貴族。”
德林·克沃特心中對蘇威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想到這里，德林·克沃特“噗咚”一聲就跪下了，然后哭訴道：“男爵大人，我們這些凜冬領的領民已經過得很苦了，請您千萬不要再給我們加稅了啊，再加稅，我們都活不下去了啊！”
蘇威：“？？？”
德林·克沃特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和哭訴，整得蘇威有點懵，看著這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跪在自己面前，接受了中華民傳統美德教育的他，一時很慌，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我也沒提加稅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