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還好,姜云虎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被五大三粗滿身紋身的大漢夾在中間圍觀,就像動物園里的猴子,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飛哥被兩個小弟扶回沙發,他的身上滿是嘔吐物,狼狽不堪,一雙眼睛瞪得像兩個銅鈴,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未來現在已經被撕成碎片了。
眼看周圍陸續有人來圍觀,飛哥的面子掛不住了,他抓起喝酒的碗砸向人群,嘶吼道:“看你大爺!”
如果是其他人這么做,恐怕會引起一場斗毆,但飛哥在灰街小有名氣,也沒人自討沒趣,頓時作鳥獸散。
飛哥的一個小弟比較機靈,他撫了撫飛哥的背,開始獻殷勤:“飛哥別生氣!我這就去找個小妹來陪您!”
小弟說完,東張西望開始找目標,很快,他臉上一喜,似乎是找到了對象,撒腿就跑了過去。
飛哥這邊,他依舊圓瞪著眼看著未來。
未來則是一臉微笑,毫不回避目光。
飛哥越看越刺眼,哪怕未來什么都不說,他都覺得那股笑意是沖他嘲笑,心中的怒火燒得更加洶涌。
“哐!”
“啊...”
就在這時,吧臺突然傳來了酒杯破碎和人慘叫的聲音,未來和飛哥同時看了過去,兩人都愣住了。
慘叫的人正是剛才跑過去的小弟,他捂著流血的腦袋在地上打滾,旁邊到處都是酒瓶碎玻璃,還是那種特別厚實的洋酒酒瓶。
小弟邊上有一個站著的女孩,手中握著半截破碎的酒瓶,顯然是她在小弟頭上開了花。
她冷漠地將半截酒瓶扔到一旁,重新坐回吧臺的高腳椅,默默地喝著酒,從她臉上的紅暈看,應該是喝了不少了。
(不是吧,這么巧?!)酒吧比較亂,未來一開始沒看清,只是覺得那個女孩怎么這么眼熟,再定睛一看,還真是洛奇。
(她怎么會在這里?)未來扭頭看向姜云虎和雷烈,嚴肅地問:“你們叫來的?”
灰街可不是什么鬧著玩的地方,隨隨便便就進來是要吃大虧的。
姜云虎和雷烈一臉茫然,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看上去不像在說謊。
這時,飛哥終于坐不住了,他剛才猛吐一番,把大部分酒都吐出來了,被腸胃吸收的酒精其實不多,此時也緩過了勁。
眼看小弟被打,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走過去踢了小弟一腳,呲牙咧嘴地說:“給老子起來!被一個姑娘打趴下,要你有什么用?!”
小弟不敢怠慢,掙扎著從地上趴了起來,捂著頭訕訕地退到飛哥身邊,同時用惡毒的眼神盯著洛奇。
洛奇仿佛什么都不關心,又向調酒師要了一大杯雞尾酒,咕嘟咕嘟就開始喝,從那紅通通的小臉和迷離的眼神來看,應該是早就喝醉了。
飛哥把小弟推到一旁,走向洛奇,單手倚著吧臺,假裝友善地笑著:“美女,一個人來玩?怎么火氣這么大,我小弟哪得罪你了?你給哥說!哥替你出氣!”
飛哥打算展示出自己友好的一面,讓對方放下戒心。
一個人來酒吧而且坐吧臺的妹子,大多都是來找刺激的,純粹來喝酒的太少了,只要表現好一點,不要太寒酸,基本都能勾搭上。
而且,眼前這個女孩看上去不過高中,腰細腿長,清秀漂亮的小臉更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飛哥看著看著都快流口水了,甚至開始幻想一些刺激場景,心中暗爽。
然而下一個瞬間,冰涼的液體潑到了飛哥臉上,刺激性的酒精甚至滲到眼睛里,差點把他辣哭。
飛哥手忙腳亂地抹著臉,吧臺的酒保比較機靈,趕緊送來熱毛巾幫他擦。
飛哥好不容易擦干臉上的酒,兩只眼睛紅得像兔子,惡狠狠地盯著潑酒的洛奇。
洛奇若無其事地把空酒杯還給調酒師,默默地說:“再來一杯瑪格麗特,多放鹽邊,杯子要凍過的。”
調酒師不安地接過杯子,有些猶豫地說:“小姐,不同款的雞尾酒,你都喝了七杯了,再這么喝下去...”
“廢話什么!”洛奇暴躁地踢了一腳吧臺,隨手從口袋里抓出一把百元大鈔丟向調酒師,“買你兩杯酒還不樂意,多嘴什么?!”
調酒師不敢說話了,他剛才是擔心洛奇喝壞自己,雞尾酒和普通的酒不同,這是特殊的混合酒精,更醉人,對腸胃刺激也更大,一般人喝個三四杯就差不多了。
像洛奇這樣當飲料猛灌,看架勢,合著是一心買醉來了?
調酒師心一狠,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洛奇就是喝進急救室也和他沒關系,而且又不是賴賬不付錢,越喝越多,他賺得越多,越高興!
想到這里,調酒師馬上按照洛奇的要求重新調制,將一杯新的瑪格麗特放到了她面前。
洛奇邊上,飛哥神色陰晴不定,今天姜云虎和雷烈請他來教訓自己班上的班主任,說怎么欺負都可以,隨便玩。
他心想世上還有這種好事?立馬就來了。
結果誰知,事還沒辦成,反倒自己先出丑,這讓飛哥十分不爽。
現在,飛哥想勾搭個女孩去去晦氣,又被潑了一臉酒,這更讓他的老臉掛不住了!
在灰街,哪個女人敢對他鐵手堂飛哥不敬?能被他看上,那是一種榮幸!眼前這個小妞真是不知好歹!
不過,飛哥也從洛奇的著裝看出,她不屬于灰街,應該是外面進來尋刺激的,可能不了解情況,也就按捺住了脾氣。
飛哥重新來到洛奇邊上,微笑著說:“小妹妹,一個人來灰街買醉,是不是失戀了?你看這里沒意思,我帶你去個高級的酒吧怎么樣?那里都是名酒,一瓶少說一萬,我請你免費喝!愛喝多少喝多少!我...”
飛哥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小飛哥遭到重擊,整個人夾緊褲襠,臉漲成了豬肝色,痛苦地倒在地上。
洛奇一記撩陰腳踢倒飛哥后,在眾人的驚呼下,她將酒潑到了飛哥頭上,還從懷中掏出一把鈔票,猛地塞進飛哥嘴里,隨即搬起板凳就開始砸,邊砸邊罵:“有錢是吧...有錢了不起?就你有錢?!”
飛哥的小弟見狀趕緊沖了過來,一把推開洛奇,扶起飛哥。
洛奇喝得醉醺醺的,根本站不穩,咕咚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飛哥臉上的表情連連變化,從羞惱到憤怒,從憤怒到發狂,最后詭異地歸于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只見飛哥面無表情地從腰間抽出一把狗頭刀,平靜地說:“把她的手按住。”
小弟僵在了原地,飛哥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如果只是惱怒,那還有化解的余地,但像現在這樣面無表情,那絕對是兇性大發,不見血絕不入鞘。
要怪只能怪這女孩自己作死,連著兩次羞辱飛哥,現在看來,她的兩只手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