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軒肺都快氣炸了。
他眼巴巴的在這里等半天,對方居然敢放他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的一聲,林高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黑著臉說道:“我看他是在非洲把腦子待壞了,搞不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了!”
沈玉潔拿著電話說:“那個…要不給大使館那邊打個招呼?不過大使館跟他們沒有直接的從屬關系,沒辦法發布行政命令。”
“跟大使館打什么招呼啊,直接和他們的上級領導講!”林高軒很有氣勢的擺擺手,“我倒要看看,他還有沒有膽子不來。”
沈玉潔說:“那個…衛健委還是他工作單位?”
“當然是W健委…算了,我來打吧!”
林高軒拿出手機撥了兩個電話,很快打通了W健委部門領導電話。
“唐主任您好,我是……對,我在這里等了他半天,他跟我搪塞推諉,最后竟然還放了我鴿子,要不是考慮到他是來博茲瓦納援助的醫生,我讓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行,那就麻煩您了。”
旁邊的沈玉潔聽到林高軒的對話,心潮澎湃。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區區兩個電話就找到了衛生部門的總頭頭,這樣的人脈關系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擁有的,從這里就能看出林高軒的家庭背景。
她這次來博茲瓦納真是來對了,傍上了一個真正的三代。
林高軒放下手機時也看到了沈玉潔崇拜的目光,心里得意非凡,同時心里暗自道:“這才哪到哪,回頭讓你看看那小子過來痛哭流涕、跪地求饒的畫面!”
魏東也并不了解林高軒的背景,但是年紀輕輕就能坐到石油集團分公司海外副總經理這種油水十足的位置上的人,背景肯定不簡單。
正因為如此,他才再三勸周文不要意氣用事。
可惜周文不聽他的話。
果然,麻煩來了。
“叮鈴鈴…”
看到手機來電號碼,魏東嘆息了一聲,“喂,唐主任…是…是…我知道,可是周文不去,我總不能把他綁過去吧。
再說了,他請周文幫忙,干嘛不自己登門拜訪呢,非要咱們跟著張羅。”
電話里傳來了那位唐主任不耐煩的聲音,“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讓他立刻過去,辦不好我唯你是問。”
魏東也來火了,說:“那我還真辦不到,要不你親自打電話給他吧!”
唐主任:“你這是什么態度啊…”
魏東不等對方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愛咋咋地吧,魏東也不想再聽對方的聒噪。
不過就在這時,魏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咦,我怎么把她給忘記了…他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嘛。”
魏東想到了余小華,這個女孩子可是W健委大boss,親自打電話給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的人。
他不清楚她的背景,唐主任應該知道,如果告訴他的話,他應該會投鼠忌器吧,不敢太過分。
魏東剛拿出電話準備撥打出去,可是隨后又緩緩放下,嘴角浮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回去后只要把余小華推出去當擋箭牌,他便立于不敗之地了,至于唐萬年萬一踢到鐵板…
“嘿嘿嘿…”
作為一個科研人員,尤其還是搞醫學研究的,魏東確實不是一個善于權謀的人,但是有些事情趕上了,他也樂于順水推舟、落井下石。
老實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周文他們在哈博羅內以東100㎞小城鎮待到下午三點半,然后出發去下一個城鎮。
開到半路上的時候,周文接到了林懷東的電話。
當然了,林懷東打電話過來可不是勸周文要怎么樣的,只是敷衍一下唐萬年罷了。
以周文的背景,不需要他擔心。
而周文從林懷東口中得知,那個什么林高軒竟然把關系找到了W健委領導,也是稍稍有些詫異。
掛斷電話后無語道:“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想找我幫忙不打電話給我,卻找一些不相干的人來施壓,這他么是什么鬼邏輯?”
余小華一針見血說:“不這樣,不足以彰顯他的家庭背景以及實力權勢!
就像很多買名牌包包的人,時刻要把大LOGO示人一樣,說到底,就是一種炫耀的心理。”
周文哈哈大笑,“你的比喻很鮮明。”
就在這時,周文看到前面的巡診車剎車燈亮了,周文也跟著踩下了剎車。
李鋒伸出腦袋指著東南方喊說:“老師,你們看那里。”
周文順著李鋒手指的方向看到,有一大片非洲特有的猴面包樹,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顯得特別壯觀,和作為背景的秀麗山巒齊高。
周文問車后面的兩個女生:“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董文穎:“行啊,過去看看…”
望山跑死馬。
看著不遠的猴面包樹林,等開的時候發現,居然有好幾十公里,已經到了“博南邊境線”,而在邊境線上也稀稀拉拉的生活了一些住戶。
他們在平坦的道路上停下來。
等下車后發現,這里除了一棵棵壯觀的猴面包樹外,其余到處都是數米高的荊棘叢,一直蔓延向不遠處的山脈,也沒有什么特別漂亮的景觀,大家都有些失望。
不過來都來了,就在附近拍拍照片。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看到一些皮膚同樣黝黑的尼哥,背著竹簍子從荊棘密布的林間冒出來,然后像猴子似得,三兩下爬到了三人合抱的猴面包樹上,采摘上面的果實以及樹葉。
猴面包樹的果實含有大量維生素C,它的葉子也可以食用,樹皮中的纖維可以用來編織墊子、袋子和帽子,因此價值很高。
這些應該就是南非那邊過來偷的。
不過很快身后傳來了帶著驅趕意味的呼嘯聲。
“嗚嚕嚕嚕嚕…嚕嚕嚕…”
爬到樹上的南非人,聽到聲音后飛快的從樹上跳下來,慌不擇路的跑進了荊棘密布的叢林里面,眨眼間消失不見。
而過來驅趕的是博茲瓦納當地人,有二十多人,把周文他們圍在了中間。
不過在經過向導的說明后,這些當地人沒有為難他們,只是告訴他們不要在這里過多逗留,防止南非那邊過來的暴徒搶劫他們。
周文他們自然是從善如流,立刻便要動身離開。
就在這時,周文余光看到其中一個黑人老頭的手掌心邊緣部位,都是一道道暗黃色的褶皺,呈花瓣狀,看起來就像在水里泡爛了一樣,非常的惡心。
再看另外一只手,邊緣處也是一模一樣。
周文眉頭皺了皺,走過去指著老頭的手問道:“您這手是怎么回事啊?”
老頭不會說英語,用當地方言和旁邊的黑人青年嘰里呱啦說了幾句,青年翻譯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這樣了。”
“我看看。”周文從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然后抓起老頭的左手掌仔細看了看,“這是砷中毒啊!”
旁邊的董文穎湊近了看了看,跟道:“確實是砷中毒。”
砷,俗稱砒,是一種非金屬元素。
其化合物三氧化二砷被稱為“砒霜”,是種毒性很強的物質。
周文對青年說:“你問問他,什么時候出現的這種癥狀,在出現這種癥狀之前,接觸過什么東西沒有?”
青年把周文的話和老頭說了一遍,老頭直搖頭,表示不清楚。
就在這時,人群中又走出一個青年,說:“我這個是不是也中毒啦?”
說著青年攤開了左右手。
周文仔細一看發現,青年的手掌心出現了輕度的角質化,乍一看就像黃色老皮一樣,這明顯也是接觸過含有砷的物體。
“你也中毒了!”頓了一下周文跟道:“你最近接觸了什么東西?”
黑人青年一臉懵逼的表情,“沒有啊…”
“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要想起來,這東西可是能致命的!”
黑人青年使勁拍打著自己的腦袋,想了好一會,突然說:“你跟我來。”
周文一行人跟著黑人青年朝荊棘密布的灌木叢旁一條小路走去,走了大概二百米,來到一棵巨大的猴面包樹旁邊。
青年指著猴面包樹旁邊的一小片灌木叢說:“我之前清理過這片灌木叢,回去沒多久后手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噢,是嘛?”
周文打開真視之眼掃了掃,然后盯著其中幾棵灌木樹,有些意外道:“原來是超富集砷,難怪…”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植物界也是一樣。
有一類植物,某方面天賦異稟。
它的根能深入地下狂吸金屬,地上部分金屬含量比普通植物高百倍、千倍。
有的植物體內金屬甚至可以直接流出來,它自己卻依然活的燦爛。
這就是超富集植物。
妙就妙在,不同植物偏愛不同的金屬。
比如“東南景天”,超富集鋅。
地上部分鋅含量高達5000㎎/㎏,刻意培養能達到20g/㎏。
重金屬清除率達到1633,一般三四年,就能將重金屬輕度污染的土壤修復到無污染水平。
還有我們很熟悉的油菜花,超富集鎘,是對鎘土壤污染修復的最佳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