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先建立了一個數據文檔,專門用來記載觀察數據。
其實這樣的實驗,應該配備掃描電鏡,再不濟也應該有一臺光學顯微鏡,但是他的肉眼觀察,比起電鏡以及顯微鏡觀察來,速度快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無非就是手工抄寫一下觀察數據罷了。
做好數據文檔后,周文佩戴上生物手套以及N99口罩,然后拿出曹清調配好的重金屬化學及生化藥劑,在試管盒里面一一擺放好。
接著用槍按照不同劑量提取后放入一邊的小試管里面。
劑量太高的話,噴灑到水稻葉片上容易把蚜蟲給毒死,那樣還不如直接用氯化物農藥呢。
因為一次性需要抽取50種化學藥劑,而且每抽取一次還需要更換槍頭,非常的耗費時間。
周文花了兩個小時才全部弄好。
接下來他把一號定量試管安裝到小噴槍底部,然后往鋪開的水稻葉片上面均勻噴灑重金屬化學藥劑,正面噴完噴反面。
這些水稻葉片是專業實驗用,沒有噴灑過任何農藥。
弄完之后,他把小噴槍上面的一次性吸液管取掉,換上一根新的,裝上二號試管,從裝水稻葉片的箱子里又抓了一小把出來繼續噴。
等全部噴灑完之后,半天時間過去了。
吃完飯回來,周文把噴灑了重金屬化學藥劑的水稻葉片,按照編號一一轉移到50個塑料網箱里面。
接著用小鑷子把水稻蚜蟲樣本,再按照對應編號放到塑料網箱里面,打開暖風機加溫。
等真視之眼看到水稻蚜蟲開始啃食水稻葉片后,周文看了眼時間,已經2點多鐘了。
接下來就是試驗加速了。
打開系統后,點擊了一下積分,眼前彈出一個透明的提示框。
請問是否消耗積分加快本次實驗進度?是/否本次實驗加快需要消耗100點積分,請再次確認 看到眼前的提示,周文心里多少松了口氣。
其實之前他已經做過實驗了,知道一個世代繁殖需要100積分。
但實驗畢竟是實驗,什么事情都不是絕對的,萬一系統重新規定,可能之前的所有準備工作都會化為泡影。
選擇確認。
下一秒,周文感覺到有一股神秘力量籠罩在房間50只塑料網箱上面,那里的時間流速發生了改變。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恍惚間,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他看向面前的一號塑料網箱,赫然發現,本來只有兩只水稻蚜蟲,哪知道轉眼間,水稻葉片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爬了上百只水稻蚜蟲。
它們趴伏在水稻葉片上面,用針狀的刺吸式口器,貪婪地吸食水稻葉片里面蘊含的汁液。
隨后他看向二號網箱,也是相同的情況。
三號、四號、五號…所有網箱里面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周文興奮不已。
雖然早已預料到這一步,但是當構想變成現實時,心里的還是充滿了滿滿的成就感。
他開始仔細觀察水稻蚜蟲。
真視之眼下,水稻蚜蟲每一根觸角、每一根體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仔細比對每一只蚜蟲,看看這些攝取了重金屬化學藥劑的蚜蟲,生產出來的后代,有什么區別?
在正常情況下,通過電鏡觀察蚜蟲的遺傳特性,將是一個十分繁瑣的工作。
尤其是像周文一樣,把每一只蚜蟲都提取到電鏡下面,進行逐一觀察比對,完全是天方夜譚,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是,周文有真視之眼,他根本不需要提取,目光穿過網箱就能看到每一只蚜蟲的遺傳特性。
這樣的速度,簡直無法想象。
毫不夸張的說,他一個人抵得上100個研究員。
周文觀察了一會之后,很快在水稻蚜蟲里面發現了“畸形兒”。
他立刻走到辦公桌旁邊,坐下來后把看到的東西在數據文檔上記錄下來。
觀察對象:1號網箱。
1號藥劑:2μL,6片。
癥狀:觸角左4右5,眼面凸出異常,喙末節肥大。
結果:繁殖數量未見明顯改變…
周文寫完一號網箱的觀察數據后,轉頭朝二號網箱看去,里面的水稻蚜蟲清清楚楚的出現在眼前,連脊背上細密的紋路、紋路里面一根根聳立的體毛,全部一清二楚。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看到水稻蚜蟲的內臟部分。
在這樣變態的視力底下,蚜蟲的身體結構一覽無余,有任何地方缺失、畸形、病變,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很快他在筆記本上開始寫起觀察數據…
50份觀察數據,周文寫了足足3個小時,一直等門外響起敲門聲,他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誰啊?”
“是我。”外面響起孫靜的聲音,“去吃飯嗎?”
周文走過去打開實驗室的門。
孫靜剛進來便掩住了鼻子,“哎喲~什么味道啊,這么嗆?”
周文笑道:“化學藥品。”
說著他去打開排風扇。
孫靜在鼻子前扇著風,問道:“你搞什么啊?”
“做一點生物遺傳實驗。”說著周文開始收拾東西。
孫靜看了眼墻根一溜的小塑料網箱,叮囑說:“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嗯,我知道。”
“走吧,吃飯去…”
兩個人一路聊著離開實驗室。
職工食堂。
沈雪正在和五六個婦產科同事邊吃邊聊。
剛好聊到一個好笑的話題,一桌婦產科的醫生護士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引得周圍科室的男醫生紛紛為之側目。
就在這時,沈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她這邊走來,正是上次幫她忙的那個周文。
說真的,沈雪原本沒指望他會幫忙。
就沖他一開始的態度,十有八九是敷衍自己的。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她親戚就拿到了檢測結果,老媽打電話來把她好一頓夸。
之后她有給許佳佳打電話,請她代為轉達感激之情。
沒想到今天在食堂碰到了。
為了錯開用餐的高峰期,每個科室吃飯時間是不一樣的。
等周文經過時,沈雪主動打招呼說:“嗨~你也來吃飯啊?”
端著餐盤的周文,看到沈雪有些意外,笑著點點頭,“嗯,你也來吃飯啊?”
沈雪幾位同事聞言,笑得合不攏嘴,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護士好笑說:“你們兩可真夠逗的,一個吃著飯,一個端著飯盤,問是不是來吃飯的,你們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嘛?”
“哈哈哈…”
就在眾人調侃的空當,沈雪指指過道隔壁的位置,笑著說:“坐這邊嘛。”
“嗯,好~”周文領著孫靜在沈雪隔壁坐下。
沈雪說:“上次謝謝你啊。”
周文說:“不用客氣。”
沈雪問:“檢測中心不是五點半吃飯嘛,你們今天怎么這么晚啊?”
周文:“做實驗耽擱了。”
“噢~”
沈雪問了兩句,也不知道接著說什么了,轉過頭吃飯,等著周文問她問題。
坐在周文對面的孫靜,用腳踢踢他,問道:“誰啊?”
周文解釋了一下。
孫靜問說:“我記得你說過,沒有女朋友是吧?”
周文:“嗯。怎么啦?”
孫靜轉頭又打量了一下沈雪,轉回頭小聲說:“唉唉唉,這個女孩長得不錯,跟你挺配的。”
頓了一下孫靜跟道:“你看她,太陽穴飽滿,鼻骨隆直、印堂發光、眼神清澈柔和,嘴角上揚,笑臉長掛,這全是旺夫相啊。”
周文:“…姐,你什么時候改算命了?”
孫靜啐道:“什么算命啊!我告訴你,這是有科學根據的,要不人家怎么說相由心生呢?面善的人,心腸通常壞不到哪去;同樣,心腸歹毒之人,往往從面相上也能看出一二來。”
周文點點頭,算是肯定了她的說法。
孫靜用腳踢踢他,“那你快點啊,跟她要薇信號。”
周文沒動彈,低著頭吃飯。
孫靜又踢了他兩腳,見他還是沒反應,真是恨鐵不成鋼。
轉頭笑瞇瞇的對沈雪說:“沈醫生,你薇信號多少啊?周文他想加你,但是不好意思問。”
說完孫靜還沖周文說:“對吧?”
周文:“…你可真是我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