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的兩軍就要相互廝殺,
金旋令旗手揮舞令旗,
令五溪人散開,將這數千漢卒在此放入了之前的廣場中。
而漢卒進入廣場,立刻變化為盾陣,將自己保護起來。
如此變化之下漢卒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金旋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時何苦來哉?”
此時在廣場之上,五溪人和漢卒再次對峙起來。
“郡守!現在該怎么辦?”
一個五溪人頭領向金旋請示道。
而金旋看著這些善使陣戰的漢卒,皺起了眉頭。
從剛才的戰斗中可以明顯的看出,五溪人與這些漢卒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別。
五溪人是何出身,說白了大多都是山中的獵戶,
并非職業的兵丁,雖然被金旋操練過,但效果了了,
畢竟他前世只是個宅男程序員,哪里會懂這些東西。
只聽通過一些淺薄的見聞,讓這些五溪人能看懂一些令旗,
而現在,他看到這群令行禁止的漢卒,有些心動了,
這漢卒的指揮官想來也不是一般人,若能將其收服,那必定可以操練出一只強軍,
可是該如何收服?
而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個盾陣突然動了,
盾陣向著一個方向慢慢的轉動。
金旋見此找來幾個青壯,向盾陣傳話道:
“且慢!”
金旋的話是傳出了,可盾陣中一陣沉默后,繼續向前挪移,
看到這種情況金旋有些無奈,又喊道:
“若爾等投降,可饒之不死?”
然而隨著金旋的話傳出,那盾陣反而前行的更快了,
而且這次盾陣中似乎有呼喊聲傳出:
“寧死不降蠻夷!”
“寧你不降蠻夷!”
呼喊聲漸漸變大,響徹戰場。
圍著這些漢卒的五溪人聽到這話臉色十分難看。
金旋見此嘆息一聲,再次令人呼喊道:
“吾乃漢人,可否讓軍中主帥與我一言。”
當此話喊出對面的盾陣竟然慢慢的停了下來,
“有戲!”
這時盾陣慢慢松開,一個年輕小將從盾陣中走了出來,
而這小將一眼便看到了五溪人中的與眾不同的金旋,
之所以不同,
那是因為相較于斷發紋身的五溪人,
金旋的模樣太過于顯眼,雖然此時的金旋還穿著獸衣,
但小將還是可以十分確信這人就是漢人。
可隨著他確定金旋就是漢人,一個令他憤怒的念頭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難道是內外勾結?怪不得牂牁如此快的被攻破。”
想到此處,他看向金旋的眼神也不對了,也不問金旋姓名,
破口大罵道:
“汝既為漢人,為何勾結蠻夷,攻打牂牁城,
汝如此背德而行,真是畜生不如!”
聽到小將的怒罵,金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問道:
“你怎知我是勾結蠻夷?”
那小將見金旋如此說話,更是氣憤:
“漢賊,莫不是當我瞎!”
這時金旋帶大笑道:
“這五溪人皆是我收服而來,怎么能說是勾結?”
“收服?”小將有些難以相信,但看到那些蠻族的表現,
他又不得不相信,此時的他才想起問起金旋的名號:
“你是何人?”
“平蠻中郎將,武陵郡守金旋。”
聽到此話,小將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
“汝欺我年少無知,武陵距此遙遠,且隔著千山惡水你如何能到達此處?
既然汝滿口謊話,那便不需多言,來戰吧!”
說完便要回陣中,繼續指揮盾陣。
“且慢!”
金旋叫喚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物,讓一旁的護衛遞給小將,
“先看過此物再戰也不遲?”
正要回陣中的小將,聽到此話,聽下了腳步,
看著走來的護衛,猶豫了一下,小心的從護衛的手中接過了一件東西,
“符印!”
小將看著手中的符印,眼中由不信,變成了懷疑,由懷疑,變成了震驚,
這符印確實是大漢官員的符印,
而且以大漢的制造能力,這些與世隔絕的蠻夷,也難以仿造此印章。
“難道這人真的是平蠻中郎將,武陵郡守?會不會是有人假冒的?”
想到這里,他默默的搖了搖頭,此時他有些相信金旋的話了。
小將抬頭看了看金旋,見他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那荊州,不是劉表的治下嗎?難道是劉表還不死心,要從牂牁入侵益州?
可是…
看過符印的小將思路變的有些雜亂,不知該如何行事。
而金旋看到小將的神態有了變化,便再次勸說道:
“愿意降否?”
聽到此話,小將冷靜了下來,心中閃過了一些念頭,
若是正是劉表大軍,那可就益州就危矣,
原本的天塹,亦會化為虛無,
此時的益州皆在防備北方的張魯,和東邊的劉表。
而南中——這蠻夷之地,對于益州來說,從此處進攻入蜀地還沒有過先例。
更重要的是,這個金旋竟然收服了蠻族。
想到此事他的心便涼了一截。
金旋見這小將,有些猶豫不決,又勸說道:
“劉璋,并非良主,何必忠心于他。”
“劉璋!”聽到自己主公的名字,
小將的心徹底的涼了,
自劉璋繼承劉焉之位后,
他的表現讓越來越多的益州士族失望,
只有他兄長那樣的人,還對劉璋忠心耿耿。
雖然兄長對劉璋忠心耿耿,但卻沒有受到劉璋的禮遇。
反而有所提防,
這讓他心中很是不滿。
如今劉表竟然攻到牂牁,何不投降?
想到此處,小將有些意動了。
而就在這時又一隊人馬趕來支援,
金旋回頭看去,見是平定牂牁城的賽木帶著人趕來支援。
而塞木見到金旋,快走兩步向他稟報道:
“郡守!牂牁已被我軍全部奪下,只可惜,沒有圍城,跑了些南中人。”
正在猶豫的小將,聽到塞木向金旋稟報的話語,終于泄氣了。
原本他還想著能趁著城內混組列甲陣逃出去,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而如今也只能想金旋投降了,
想到此處小將向金旋拜道:
“張戌,愿意投降!”
隨著小將的投降,他身后的士卒亦將手中的兵器丟棄,
頓時嘩啦啦的金屬撞擊聲響成一片,
金旋見此面色一喜,
令五溪人將這些降卒看管起來。
看著被捆綁帶走的部卒,小將心中嘆息一聲:
“投降之感令人難受矣!”
而這時金旋走到了小將面前,將他扶起道:
“張將軍!”
聽到此話,小將搖了搖頭道:
“我只是一校尉,稱不的什么將軍。”
這時他回頭看著被帶走的部下,向金旋請求道:
“請平蠻將軍,善待這些士卒。”
“放心!”
而這時金旋端詳著這個年輕小將,
回起他剛才報上的姓名,
心中既有些疑惑,也有些失望:
張戌!這個名字從未聽說過?
看他剛才那番表現還以為遇到了三國名將,有些可惜了。
而這時張戌又向金旋拱手道:
“我是降于劉州牧,還是降于將軍。”
金旋聽到這個問題,笑著問道:
“我打通五溪黔中之路,定黔中,破峽中,斬孟獲大勝南中,整二族攻破牂牁,
雖比不得劉州牧,但也有三郡之地了,不知將軍愿意降于誰?”
聽到金旋的話,張戌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撼,
雖然他到任南中不過一年但蠻族桀驁他可是深有體會,
眼前這人竟然有降服蠻族的本事,讓他心生敬佩,
而劉表老矣,沒有幾年可活,后繼者又無什么名號,
他可不想離開劉璋,又遇到第二個劉璋。
于是張戌向金旋拜道:
“拜見主公!”
雖然張戌無名,但能收服這樣一個有統兵才能的人,金旋還是高興了許久 紛亂的牂牁慢慢的安定下來,
金旋帶著張戌,塞木幾人向著牂牁的太守府上走去。
路上金旋向張戌詢問起了一些事情。
“張將軍,可有表字?”
“未及冠,無表字。”
聽到此話金旋有些驚訝道:
“還未到二十,如此年輕,便懂得兵陣能統領一軍,真是了得。”
而張戌搖了搖頭道:
“張戌能有如此成就,皆是依賴家兄。”
“汝兄是?”金旋好奇道。
“家兄是益州從事張任。”
“竟然是張任!”
對于張任金旋還是知道一些的,
此人可是劉璋為數不多的能拿出手的將領,
而且其本事確實厲害,當初劉備入川的時候,
張任給劉備帶去了不少的麻煩,
而最大的麻煩,就是張任帶人在落鳳坡射死了龐統。
而后來張任戰敗被俘,又不愿意投降,最后劉備斬殺。
當時他看到這一段時還覺的可惜,
從張任留下的事跡來看,
他還是一個有才能的人,
若是能通過他的弟弟,將張任拉攏過來,
那自己手下的文臣武將便湊齊了。
而一旁的張戌見金旋聽到兄長的名字后神色有變,便問道:
“主公聽過兄長的名號?”
金旋聽到此話,點了點頭道:
“確實聽過一些,對了張將軍與汝兄關系如何?”
張戌聽到此話,嘆息一聲道:
“關系算不得親密,我二人原本就是表兄弟,
而我從兄長那里學了些本事后便到了牂牁,
到如今已是許久未見,怕是生疏許多。”
聽到此話,金旋有些遺憾,
這時張戌也看出了金旋想要拉攏的張任的想法,于是又說道:
“兄長向來忠心,想要拉攏恐怕有些難度?”
“忠心!”金旋心中默默道:
“世界上哪有完全忠心之人啊!也許真的有,但誰又知道呢?”
就這樣在二人交談之際,
眾人來到了牂牁的太守府前,
當金旋看到這座太守府,心中有些驚訝,
只因為這太守府太大了,一點都不像太守府,
“這是太守府?我看有點像王宮。”
這是金旋也想到了牂牁的那些歷史,有些感嘆道:
“若說是王宮也差不多,這里畢竟是有數百年歷史的且蘭國都。”
金旋跨步進入了這太守府中,
此時的庭院內,綁滿了朱褒的家眷,
而看管家眷的人見到金旋到來,便上前問道:
“郡守,這些朱褒的家眷該如何處理?”
金旋看著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又看了看那些恨不得撕咬他的男丁,他心中有些猶豫。
朱氏一族是牂牁大族,他殺死了朱褒,已經與朱褒一族結下了仇怨。
若是說全部殺掉,還帶有現代人思維的他,有些下不去手。更何況還損壞自己的名望。
若是放掉,那肯定是愚蠢行為,
當初的孫策,可就是被結仇的大族所刺殺,
雖然其中還有種種隱秘,但最表象的記錄,便是被大族的死士所刺死。
若是他放過了這些人,他可不保證自己是否會有孫策的下場。
想到這些,金旋回頭對塞木說道:
“將這些家眷,押送至黔城。”
“是!”
“如今乃是雨季,小心山難。”金旋又補充了一句 “是!”
“記住要小心山難。”金旋似乎又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郡守,塞木明白了。”
看著被帶離的朱褒家眷,以及那些女子懷中未到周歲的孩童,
金旋的心情突然變差了。
他嘆息一聲。帶著人繼續向太守府中走去,
當他來到正廳時,看到了一個鑲金戴玉紋龍屏風,
這屏風正在,正座之后,見此,他愣了心想到:
“這朱褒的志向不小啊!”
金旋走了上去,跪在與屏風之前,
看著這有些空曠的大廳,
這時的他才意識到,前世似乎已經是恒久遠的事情了,
他終于適應了這個時代了,
時間又過了幾日,
太守府的大廳也不在空曠,
此時,在正座之下,分列兩排,
右邊跪坐著從黔城趕來的蔣琬等人,
而左邊則跪坐著,塞木,沙摩柯等一眾五溪人和峽中人。
這時塞木向金旋拱手道:
“郡守,有一個不幸的消息。”
“講。”
“昨日黔城傳回消息,朱褒家眷在送往黔城的途中,遭遇了山洪,已經全部身亡。”
“為何不走天路?”金旋問道。
“當時雷雨天,押送之人不敢走到天路之上,故沿著河谷故道前行,沒想到遭遇了山洪…”
金旋聽到此話嘆息道:
“尋到朱褒家眷尸身,厚葬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