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對峙一陣后,周瑜便下令江東水軍后撤,
站在船頭的黃祖,見江東水軍退去,
非但沒有開心,反而臉色十分的難看,
自幾年前周瑜受命統領江東水軍,對于江夏的進攻幾乎是常態,
甚至每過幾日,周瑜便會帶著水軍襲擾江夏,
可劉表之令荊能防守不得進攻不然他真心想攻滅江東水軍,
可惜這兩年,周瑜指揮水軍的本事日益提高,
如今在與之相斗他心中也沒有底,
想到這里他不禁感嘆一聲,這周瑜真是妖孽,
要知道水戰與陸戰不同,
大江之上兩軍若是相斗,戰場上變化的復雜程度,要遠遠的高于陸地之上,
無論大小船只指揮,還是水流風向的干擾,
想要讓一只水軍發揮極強的戰力,是極為困難的。
而且這樣的困難程度還隨著船只的數量和種類的變化而變化。
這也使得,指揮水戰之人,不求其多么的勇猛。
只需其有出色的指揮才能和積累的水戰經驗,
而周瑜僅僅用了幾年光景,便超過了他,
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功勞便屬于他。
“周瑜這是在用他來練兵!”
可就算知道這樣的目的,他也無可奈何。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更是不好了,有氣無處撒的黃祖,面無表情道:
“這次失利,與江夏突然漲水有有關,急令甘寧,速到武陵探查情況。”
“是!”
片刻之后,一艘小船,從荊州水軍中分離而出,順著大江逆流而上。
甘寧站在船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奮力劃槳的部下,搖了搖頭,神色莫名。
此時在確定了江水不會流入武陵后,
金旋留下一部分人預警后返回了武陵城,
而他剛回到城中,便遇到了南邊回來的潘濬,
當聽到潘濬報告之后,金旋松了一口氣,
武陵郡的南部損失并不是很大,
這大概也是因為,郡南本就地廣人稀,
所以幾條溪水的泛濫,只損壞了些農田,而受難的百姓并不多。
而想到武陵的水患,基本已經無礙,金旋便徹底松懈下來,
這一松懈,疲憊之感突然席卷而來,
想到他從牂牁馬不停蹄的趕來,路上幾乎沒有休息,
而到了武陵城,又聽聞南郡要掘堤,他又立刻北上解決此事,
這樣算下來他也是有幾天沒有合眼了。
雖然有游戲中的牛奶可以解決身體上的疲勞,
但心中的困頓,卻難以解決。
這時他抬頭看了看正在打盹的金疾,強打著精神喚道:
“金疾!”
“啊叔父!”金疾一下驚醒過來。
“回去休息吧!”
“哦!是!”
金疾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沖金旋施了一禮,告退而去。
而潘濬幾人看到金旋如此疲憊,心中亦是感動,紛紛勸誡金旋好好休息,便施禮告退,
待眾人全部離去,金旋這才向著著府后院落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迷迷糊糊的金旋走入一間院落,
這時他看到一道倩影從屋內走出,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諸葛氏,
有些迷糊的他,搖了搖頭說道:
“你還沒有離去啊!”
諸葛氏聽到此話,愣了一下,神色悲戚:
“身在亂世,一個弱女子該去哪里?”
“也是!”
迷糊的金旋也不理會諸葛氏,此時的他只想回房睡覺。
他走上石階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而他身后的諸葛氏想要叫什么,最后咬了咬嘴唇忍住了。
剛進入房間的金旋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但他也沒有在意,
疲憊的他連衣服也懶得換,在昏暗的房間內找到了睡榻便睡上去。
而諸葛氏見金旋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心中開始胡思亂想:
“這一日終于到了嗎?”
想到這里,諸葛氏的俏臉一紅,心中更亂了,
站在門前的她有些手足無措,
“我該怎么辦?”
“是等他叫我,還是自己進去,可我要是自己進去,那會不會…”
就在她猶豫之際,里面傳來鼾聲,
而聽到鼾聲諸葛氏終于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心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之情,
她壯著膽子,想要推門而入,
可抬起的手,又停了下來,
“要是郡守裝睡該怎么辦?”
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想這些干什么,
于是便推開了房門,
當她看到金旋躺在自己的榻上已經是呼呼大睡,諸葛氏愣了一下了,
“竟然真的睡著了!”
這時她想到,武陵這幾日發生的事情,
又看到金旋那有些疲憊的神情,忍不住感嘆道:
“真是與一般的大漢官員不同啊!”
諸葛氏走了過去,將金旋上身上的衣物脫下,看著已經沾染了泥土的衣物,
她默然不語。
清晨,
金旋悠悠的醒來,
淡淡的清香味再次傳來,他微微的睜開眼睛,
嗅著這股香味,心中有些奇怪道:
“怎么會有香味?”
這時他座了起來,當他看到周圍的環境瞬間清醒了:
“這個不是我的房間!”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個及其樸素的房間,
除了床榻幾乎沒有其他的家具,
只有在房間的一角,放著一個書架,書架的前面放著一個小案,
從案上的竹簡,亦可以看出,屋主是喜好讀書之人。
看到這些,他趕忙爬起來,
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衣物也褪去,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還沒有所謂的內衣內褲,
而自己里面穿的并不多,這就很是尷尬了。
正在金旋尷尬之時,
屋門突然打開,諸葛氏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有人進來金旋,趕忙又躺了回去,
諸葛氏見到金旋竟然有害羞的模樣,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金旋見此更是尷尬了,
“郡守,不知昨日睡的可好!”
“這是你的房間?”
諸葛氏微微的點了點頭道:
“想來是郡守昨日勞累,加之天色昏暗,誤入了此間屋子。”
“原來是誤入了!”
金旋想到這里,便要起身道歉,
可還沒等金旋說什么,卻見諸葛氏臉突然便的通紅,掩面退了出去。
金旋低頭一看,急忙穿好了衣物走了出去,
等他出了房門,發現諸葛氏已經不知去向。
而這時金疾恰好從院門口走過,
他停下腳步,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金旋,然后帶著笑意走了進去,
“叔父厲害,小侄佩服。”
“嗯!”金疾的話讓金旋感覺到莫名其妙。
“哦!叔父何事讓你佩服?”
只見金疾笑著說道:
“男人越是勞累時間就越短,小侄與婉絲分別多日,本有些興趣,奈何太過了勞累,無論婉絲如何撥弄,小侄也只能沾枕便睡,
而叔父,連著幾日都不休息,甚至可以還可以跑到她人的房間中過夜,小侄不如也。”
聽到此話,金旋抬手狠狠的敲了一下金疾的腦袋,呵斥道:
“莫要開車!”
被敲了一下的金疾捂著腦袋痛叫道:
“叔父,你在說什么啊?”
金旋也不理會他,向著院外走去,
等來到院外,金旋才發現自己的房屋就在旁邊,
“怪不得會走錯。”
這時金疾追了出來說道:
“叔父,諸位已在堂中等候。”
金旋點了點頭,帶著捂著腦袋的金疾向著正堂走去。
而這時諸葛氏帶著兩個仆人走來,
“夫人,郡守已經走了。”
諸葛氏望著金旋離去的背影,有些失神道:
“真是繁忙啊!”
當金旋來到正堂,發現除了往常那幾人外,
還有一陌生人,
且見他膚色古銅,身著薄甲,健壯雙臂外露,肱頭強肌猙獰,面露又兇悍威嚴之相,
只可惜他神色憂愁,使得威儀之色大減。
那人見到金旋到來,起身施禮道:
“甘寧見過金郡守!”
聽到此人的名字,金旋心中一震。
“他就是甘寧!”
而甘寧見金旋面露驚訝之色,心中有些奇怪:
“他聽說過我的名號?
可我在荊州無名,他從何處聽來得。”
此時的金旋也收斂的驚訝之色,他開始思考甘寧來見他的目的:
“這甘寧現在已經投效黃祖,想來水道之事已經被黃祖發現,派甘寧來探查此事。”
而甘寧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金旋的猜想:
“郡守我江夏,泄洪水道可是郡守所攔!”
金旋聽到此話沒有絲毫猶豫,便點頭承應了,
畢竟這件事,想要隱瞞也是隱瞞不住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應,
而甘寧見金旋如此直接的承應,心中有些驚訝:
“這金旋竟然敢得罪黃祖。”
但想到江夏漲水時他也有些狼狽,于是沉著臉說道:
“金郡守可知,此番修改洪道,已使江軍營受損。”
聽到此話,金旋故作驚訝道:
“水軍軍營也能遭受水患?”
金旋話音剛落,一旁的潘濬站起來,怒道:
“黃祖怕是年邁昏庸了,使水軍出了如此紕漏,
而且黃祖竟然在我武陵之地泄洪,使我武陵百姓遭災,若此事被州牧知曉了,不知后果如何。”
甘寧見這文士出言怒懟黃祖,心中奇怪道:
“這人和黃祖有仇?他們就不怕黃祖的報復嗎?”
在他的印象里,黃祖在荊州的地位,僅僅劉表之下,
當初他投奔劉表,見他不修兵事,整日舞文濃墨,他便知道劉表這人不行,
這可是在亂世,不訓練士卒,而招攬些文人墨客,
這有何用,難道敵人打來時,找人罵死他,
于是甘寧便要帶著部下離開劉表打算另投他人,
他本想向東而去,
可道了江夏,卻不能前行了,
因為江夏的黃祖與江東正在大戰,
就他們這幾個人想要穿過戰場,那基本是送死,于是暫時停留下來。
而那時恰逢黃祖大敗,
甘寧瞅著機會,救了黃祖一命,
本想著能在黃祖手下有所發展,
可黃祖竟然不重用他,就算有救命之恩亦重用,
這讓他很是失望,可現在的他就是想去江東也去不了,
畢竟他也殺了江東的幾員將領,江東如何肯接納他。
可他離開黃祖又能去哪里?
直到他到了武陵,他看到那堵住泄洪渠道墻壁,心中很是驚訝,
如此堅硬的墻壁是如何建造?
他和幾個部下根本無法破開這墻壁,
對于這建造墻壁之人甘寧也有些好奇 于是他也不急著返回江夏,帶著人向武陵而來,
而他稍稍一打聽,結合金旋在武陵的神異表現,
便可以猜想道,那墻壁可能武陵郡守金旋所造,
而且在打聽此事的同時,他還發現金旋在武陵的威望極高,
就算是劉表也比不過,
“若是如此威望的金旋要是舉旗謀反,恐怕武陵百姓回盡相跟隨。”
想到這些,他對金旋此人十分的感興趣,
于是借著黃祖的名號,求見了金旋。
就在他沉思這件事的時候,金旋出言安撫發怒的潘濬:
“承明不必發怒,想那黃祖也沒有昏聵到如此程度。”
“承明!”聽到這文士的字號,甘寧突然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于是向潘濬詢問道:
“可是,潘濬,潘承明。”
心中正有不滿的潘濬,對于這黃祖的手下,十分不耐道:
“是我!”
聽到這人便是潘濬,甘寧可是驚訝不已,
“潘濬竟然投效金旋,這…”
潘濬之名他可是如雷貫耳,
這人可是在黃祖軍中硬生懟過黃祖,
要知道當時的黃祖可是剛剛殺禰衡,兇威一時無二,那時候誰敢觸黃祖的眉頭,
可這潘濬就敢,
當初潘濬被劉表任命為江夏從事,巡視江夏治安,
當潘濬到了黃祖駐兵所在的沙羨縣時,
發現沙羨縣令貪污殘暴,危害百姓,
潘濬怒而斬之,
可此人是黃祖扶持,這一下便將黃祖得罪。
黃祖找來潘濬問罪,可潘濬不懼,據理力爭,將黃祖氣的不清。
最后還是劉表出面,將潘濬貶縣令,此事才算結束。
而他甘寧向來就佩服這樣剛正之人,
于是對潘濬拱手施禮道:
“原來是承明先生,若先生還在江夏,甘寧必定拜訪結交,可惜…”
潘濬見甘寧對他神色恭敬,神色一緩,起身施禮道:
“豈敢,看來將軍亦對黃祖有所不滿!”
甘寧聽到此話笑了笑,這話他可不敢隨便回應,畢竟他還在那個刻薄寡恩的黃祖手下做事。
于是只能對潘濬再次拱手施禮以表心中之意。
而此時的甘寧對于金旋更為好奇:
這金旋究竟有何魅力竟然能讓潘濬這樣剛正之人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