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麋芳轉念一想,關羽尚能降曹得歸,
他只是委身于水賊之中,應無大礙。
想到此處,麋芳便應下了這軍師之職。
漁村中,金旋正望著遠處還未退去的水賊,問道:
“承明,軍中有多少傷亡?”
潘濬回道:
“只是傷了幾人,未曾有亡。”
聽到此話,金旋有些驚訝,古代打仗能出現不死亡的情況?
潘濬看到金旋臉上變化的表情,解釋道:
“我等在村中圍欄設障,且士卒多有皮甲,
而水賊無弓無弩,更無甲胄,只是單手持兵,我軍勝之,加之地利,
更兼郡守神射,此理所當然飛。”
聽到潘濬的話,金旋點了點頭,再次望向了遠處的水賊的船隊。
此時落日只余殘輝,晴空萬里之下,東方湛藍,映照湖水,烏黑船隊停于湖上一動不動,
金旋看了許久也不見這水賊有任何動作,有些疑惑道:
“此賊意欲如何?”
而一旁的金疾叫道:
“叔父,那些小賊已被叔父神勇嚇到,何不突圍而去?”
“突圍!”金旋想了一下,搖頭道:
“不急,這水賊不愿退去,必有后手,我們在此等候,看這賊首有何計策?”
聽到金旋的話,金疾撓了撓頭道:
“叔父,這些水賊莫不是想要趁夜偷襲?”
“偷襲,也對,那便加強戒備。”
“諾!”金疾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也不知武陵的援軍何時能到?”金旋望著武陵城方向悠悠道。
最后一縷陽光很快消失,
夜色籠罩了大地。
今日恰逢無月,周圍漆黑一片,
而湖面之上更為漆黑,
湖風漸起,遠處的湖面上,有幾道微弱的光芒在閃爍著。
這光芒似乎越來越清晰,
但下一刻,
光芒中的人,似乎也反應過來什么,
那閃爍的光芒瞬間消失,遠處再次陷入了黑暗。
此時的麋芳正躲在賊首的船上,
麋芳很懵,
先前他被關在船艙,外面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方才水賊頭領將他拉出去,突然任命成軍師,他更為迷惑,
他想要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卻又有些不敢,
麋芳聽到賊首在訓斥自己的小兵,好像是因為火光的事,他聽到賊首的話語,
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不屑道:
“水賊,就是水賊,出了事便胡亂發火,到處怨人,比之我家主公,那可真是差之遠矣。”
想到此處,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是身后死死盯著自己的兩個壯漢,默默嘆息一聲:
“這方面倒是聰穎一些。”
就這這時,有人一賊人跑來小聲的說道:
“軍師,大當家喚你!”
聽到此話麋芳愣了一下,又看到一眼身后的壯漢。
那兩個壯漢兩眼一瞪,麋芳急忙起身,向著賊首所在之處走去。
賊首見麋芳走來,熱情的將他拉了過去:
“軍師,快來!”
麋芳見此情況,直覺變扭,心中更為奇怪:
“真當我是軍師!”
可把他拉到身邊后,賊首又不說話了。
麋芳有些不安,忍不住問道:
“大當家,欲往何處去?”
賊首,回頭笑道:
“當然是去捅金旋后門”
“嗯!?”麋芳此時滿頭問號。
金旋此人他聽過,似乎是武陵郡郡守,最近又擊破蠻族奪回黔中故地,在荊州有了一點名聲。
正當他想著此事時,賊首突然與他說起了閑話。
“哎!軍師所在那個小族,來某這洞庭湖上作甚?”
“小族!”聽到此話麋芳有心反駁,但想到麋氏一族如今的狀況,嘆息道:
“唉!麋氏有些貨物,被桂陽管軍校尉鮑隆所扣,此去打點一二。”
麋芳說完此話,只覺一雙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族哪里抵的上世家大族,軍師放心,待抓到金旋后,某定助你。”
聽到此話,麋芳陷入了沉默之中,
想當年,麋氏在徐州可是一方豪族,就算比不過陶氏,較之陳登父子陳氏一族,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曾想,徐州被曹操所屠,而麋氏一族只能出逃,最后隨主公流落到荊州。
本想著到了荊州能發展起來。
但到了荊州后,劉表表面上對劉備禮遇甚佳,但暗地里卻是萬分提防,
就拿麋氏一族來說,他們本想干起經商的老本行,
可到了荊州,這才發現,各方各面,那可真是阻礙重重,
也不知是劉表默許,還是荊州各大族打壓,
麋氏只在新野有所起色,若出了新野,那可真叫羊入虎口有去無回。
所幸麋芳之兄糜竺精通此道,幾年時間里,亦如石上之草,扎根于磐石之中,在荊州打開了一絲局面,
就當麋芳在回想著過往種種的時候,船體微微一震,麋芳默道一聲:
“靠岸了!”
只見旁邊的賊首跳了起來,喊道:
“虎子你帶人前去佯攻,其他人跟我前去密道,活捉金旋。”
麋芳見此,趕忙問道:
“大當家,何必親自上陣?”
賊首聽到此話,猛的回頭,怒道:
“汝瞧不起某家!”
麋芳趕忙搖頭道:
“怎敢,怎敢!”
賊首冷哼一聲道:
“若不是金旋善射,某早就將其斬殺,何必將他留在現在,
而且,如今已是夜晚,某不信他還能射到。”
賊首還完便帶人而去,只留下了麋芳還在船上。
水賊的人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船上變的安靜下來,麋芳四處看了一下,當看到自己身后的那兩個壯漢時,尷尬的笑了一下,
而那兩個壯漢,面無表情,依舊死死的盯著麋芳。
見此情況,麋芳只得將心中那不成熟的想法拋到九霄云外。
漁村中,金旋等人雖然早有準備,
但水賊的突然攻來,也驚到了眾人,
在潘濬的指揮下,郡兵開始抵御水賊。
此時,在我的世界中,金旋正在忙碌著,
“鐵砧,我記得有鐵砧來著。“
可當他看到著滿滿的一地箱子,愣了一下。
雖然他為每一類物品都用木牌做了標識,
但無奈的是,這一年里積攢的東西實在太多,以至于擺放有些混亂,
在如此情況之下,金旋決定直接造鐵站。
所幸鐵錠還是有一些,
當他剛剛造好鐵砧,眼前便是一陣恍惚,
金疾的叫喊聲在他耳邊變的清晰起來:
“叔父!叔父!,快醒醒,水賊又來了!”
金旋悠悠醒來,聽到外面滿是喊殺聲,有些驚訝道:
“來的這么快。”
金疾點了點頭道:
“正是,這次水賊似乎來勢不小。”
金旋站起身來,正欲從背包中拿出鐵砧,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嘶吼:
“不好了,水賊攻進來了。”
屋內的金旋和金疾聽到此話面色一變,
金旋也來不及嘗試修復附魔弓,趕忙推門而出,
只見漁村內一片混亂,
這時金旋驚恐的發現一個屋子里不停的往出冒著水賊。
如此情形,金旋心中有些亂了,而這時潘濬帶著一隊人趕了過來,看到那房子中的情況大喊道:
“快,那屋中有密道,隨我去堵上。”
突然一陣陣的慘叫聲傳來,
金旋幾人抬頭看去,只見那屋中沖出一人,此人手持一把短戟,
金旋見此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此猛人,是從何而來?”
而那呈無敵之姿的猛人,正是賊首,僅僅是這一陣廝殺,便讓金旋手下的郡兵膽寒,
渾身染血的賊首突然怒吼一聲:
“金旋,出來受死。”
聽到此話,金旋面色一變,活在和平年代的他哪里見過這般景象,
以往的他只是拿著附魔弓在遠處狙射,
如今即將短兵相接,金旋心中亂象叢生,
“濬遣兵圍殺此賊,郡守伺機突圍而去。”
潘濬喊完便帶兵而去,
而金旋見此,心中復雜,他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鐵劍心道:
“他一個文人都敢去迎戰猛將,我這樣懦弱,真是可笑?”
“金疾跟我走!”
此時的金旋只覺心中激蕩,一股熱血直接奔腦門,沖著賊首而去,他一邊跑一邊喊道:
“金旋在此,賊人受死。”
看著渾身肌肉,手持短戟,獰笑這向自己沖來的賊首,金旋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
“不對,我這樣猥瑣的人,怎么要和敵人正面剛。”
緊接著第二個念頭便出現了:
“沖動了啊!”
望著越來越近的戟刃,金旋亦是揮舞起了自己的鐵劍。
似乎是出于這具身體的本能,金旋的鐵劍正好碰上揮來的短戟,
只聽得當的一聲,短戟飛出,插在了不遠處,而鐵劍也被擋開了方向,劈在空處。
這時點點的血液落下,賊首感受到掌心撕裂般的疼痛,用驚駭的目光看著金旋:
“此人力氣怎如此之大?”
可隨即,他感覺出矛盾的地方:
“不對!不是他的力氣大,是他的兵器沉重,可兵器和力氣不是應該…”
戰場上瞬息萬變,賊首只是念頭一閃,寒光再次閃來。
賊首見金旋的鐵劍再次砍來,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鐵劍。
金旋正要揮舞第三劍,這時賊首已經竄到了金旋的身后,跳起來死死的勒了金旋的脖子。
賊首的力極大,金旋覺的自己的喉結要被按碎了,更不要說是呼吸。
呼吸困難的金旋只覺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賊首見金旋要倒,右腿盤在金旋的腰上,翻身到了金旋的正面。
只是一瞬間金旋便倒在了地上,
只聽得轟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
“啊!我的腿。”
賊首感覺自己的腿像是被巨石砸中,腿骨碎裂,如刺一般扎入肉中,
如此疼痛之下,死死掐著金旋脖子的手亦是松開,
恢復意識的金旋,立刻反應過來什么,
側身向賊首壓去,而金旋這一翻身也恰好讓賊首脫了身,
脫了身的賊首見金旋壓來,心中驚懼萬分,忘記了腿上的劇痛,
向一旁翻滾,而金旋哪里能放過他,翻滾著追了上去。
在眾人的目光中,兩道身影在戰場上翻滾起來,
而在看金旋身后,
出現了一片猶如壓路機,壓過的瓷實路面。
就在二人翻滾起一片塵土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武陵鞏志來也,賊人受死。”
只聽得地面微振,鞏志帶著一隊輕騎中了進來,
而在遠處,還有四千步卒緊跟而至。
水賊見金旋援軍已至,士氣大跌。
潘濬趁此機會大喊道:
“降者不殺,”
潘濬此話喊出,還在抵抗者瞬間便少了一些。
有些水賊扔下兵器投降,
有些水賊,也不顧二月冰冷的湖水,跳入湖中,逃命去了。
還有一些頑抗的水賊,在尋找這自家大當家的身影。
他們找了一陣,突然看到一處煙塵中,一道像是大當家模樣的人翻滾而出。
“金…呸…郡守,我愿…呸…愿降。”
賊首一邊吐著口中的泥土,一邊翻滾著,一邊大喊著,此時的賊首已經怕了,
饒是他當年力戰孫策手下十二將時,也未曾覺得如此恐怖,
賊首身后,已經翻滾的頭昏腦漲的金旋隱隱約約聽到有人鞏志名字,又聽到前那人要投降,
心中一動便要停下,
可因為慣性的作用,金旋想要立刻停下也是不可能。
而此時賊首已經滾到了一處民屋處,
當他的身體撞到墻壁時,他心中大呼一聲不妙,
眼看金旋要壓過來,賊首求生欲望迸發,不顧腿上的劇痛,
扒著墻站了起來,
“大不了失去雙腿。”
只聽得一身巨響,金旋的身體撞向了民宅,宅子轟然倒塌,濺起了一片的煙塵。
賊首保住了性命,金旋也停了下來。
煙塵散盡,金旋望著星空,
他只是微微一動身,便感覺到雙臂劇痛,回想著剛才的事情,金旋雙眼無光:
“我他娘的,剛才究竟做了什么,若是被傳出去…”
金旋嘆了一口氣,背包面板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還能動的手指,微微一動,一瓶再生藥水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金旋將瓶塞用牙咬掉,飲用完了整瓶再生藥水。
“要是有血條的話,我這一頓翻滾,多半管血怕是沒了,
更重要的是,這樣做有失身份。”
未被稀釋的藥水,效果極為恐怖,只是片刻,金旋便站起了身。
“叔父,果然無事”金疾尋到瓦礫之中,恰好看到金旋起身,然后便喊道:
“郡守在這里!”
這一聲,周圍的人皆是圍了過來。
金旋出了瓦礫之中,遠遠的跑來一人,見到金旋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