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旋的詢問,法正也算是反應過來了,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不該如此失言,
但他性格使然,若不是如此,又何嘗是他?因而他也繼續道:
“黔中乃是蠻荒之地,世人皆只前往黔中道路險峻,難通漢地人煙,主公此舉無異于,流放劉璋于絕地,定會遭受世人抨擊!
且此舉讓劉璋生死難料,若是有人趁機編造劉璋死在路上,恐會影響主公名望!”
聽到法正如此法,金旋沉思了一下,如此方面他倒是沒有想過,
法正的意思他也明白,就像曹丕篡漢后,劉備立刻編造漢獻帝為曹丕所害,為自己稱帝找借口。
若是有人現在跳出來,編造劉璋為他所害,在找一個劉璋的族人來繼承劉璋在益州的政治資源,利用這人在益州掀起動亂也確實麻煩。
想到此處,金旋又向法正詢問道:
“既然孝直覺得黔中不妥,那該將劉璋安置在何處?”
早有主意的法正聽到金旋的詢問回道:
“主公!巴郡如何?劉璋能為世人所見,可不受指責。”
“巴郡!是不是距離蜀郡有些近了!”
見金旋反駁,法正心中有些奇怪:
“巴郡已經很遠了,主公還不滿意嗎?”此時法正的心中甚至也有了一絲懷疑:“主公難道真的有其他心思?”
而就在這時廖立終于話了:
“主公不若將劉璋安置在牂牁!”
“牂牁!這個地點倒是不錯。”
“主…”法正還想什么,卻見張松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言。
張松的意思他明白,金旋已經退了一步,他若是在得寸進尺,恐怕會引得金旋不滿,他本就是降臣,怎能過于爭執,
“但…罷了!事后補救也不遲!”
就這樣金旋同幾人商議完此事,便暫時決定下來,待明日公布于眾,再商議具體實行方法。
這時的金旋見法要離去,突然出聲囑托了一句:
“在篩選人才之事上,孝直要多勞心了!”
經金旋提醒,法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回一了聲:“請主公放心!”便與眾人退了出去。
而金旋也起返回自己那座臨時的府邸。
片刻后 金旋方到府邸門前,一聲呼喚從他的身后傳來:
“叔父!”
金旋回頭望去,見是到來人笑著道:
“是金疾啊!。”
聽到金旋的話,金疾咧嘴一笑,趕忙向金旋行禮道:
“侄兒拜見叔父!”
“好了!快些起來罷,看來你在越巂是受苦了。”
見到金旋,金疾亦是滿臉高興之色,不過在高興中還有一點委屈,
其中委屈什么,自然是金旋將他扔在越巂不管不顧。
來也奇怪,越巂雖然靠近蜀地,
但氣候與蜀地大為不同,
蜀地時常陰云密布整月,但越巂去卻是炎日曝曬,
當初金疾被金旋派往越巂,未了不使叔父失望,他每日勤加練兵,討伐叛亂,
幾個月下來,便被曬成了一個又黑又壯的伙。
這些苦本也不算什么,可前些日子,甘寧突然到了,整兵北上,竟然要攻打劉璋。
聽到這個消息,他大為驚訝,急忙詢問叔父有沒有要他去的意思。
可惜甘寧的回答也只有兩個字,那便是沒櫻 在失望之余,他也只能繼續守著越巂,
直到前幾日,金旋突然傳來一令,讓他即可前往成都,
接到這個命令金疾在高興之于,心中也在嘀咕:
“如今仗也打完了,自己去了蜀地還有什么用?”
然而今日見到金旋,那些心中的嘀咕此時也全部忘卻,他只期望能留在金旋身邊,
離開權利中樞的感覺對他來是在是太差了。
“不知叔父,招侄回來有何吩咐?”
金旋看了一眼金疾,他召金疾回來的本意是覺得身邊護衛的力量有些少,不夠安全。
欲給金疾虎賁中郎將一職,守衛近身安全。
而此時正好缺少一個信任之人護送劉璋前往牂牁,到也可讓金疾護送。
想到這里,金旋笑著道:
“我這里確實有一事要你來做。”
“請叔父吩咐。”
這時金旋將護送劉璋之事告訴了金疾,
金疾聽過之后愣了一下,急忙追問道:
“那將劉璋送牂牁侄又該如何?”
“嗯?”金旋疑惑的看了一眼金疾,心想他怎么會問出這般奇怪的問題,但還還回答道:
“自然是返回成都,不然你還想去哪里?”
此時的金疾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奇怪了,訕笑了一聲,撓了撓摸自己的腦袋,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向金旋詢問道:
“如今正是夏季,路上恐有大雨洪水,要不要趁機…”
聽到此話,金旋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瞪了一眼金疾,呵斥道:
“休要亂想,若是劉璋在路上出了差錯,唯你是問!”
金旋的呵斥讓金疾的身子一顫,忍不住道:
“當年朱褒的家眷,叔父也不是如此嗎?”
聽金疾如此一,他總算是明白,為何眾臣聽到他要將劉璋送往黔中會是那般反應,
“他們真的是誤會了啊!我對劉璋沒有那種意思。”
此時他又見金疾也誤會了他的意思,便鄭重的給金疾講清楚其中的厲害關系,
金疾這才確信,叔父對于那白白胖胖的劉璋確實沒有他想,只是要他安穩的送至牂牁。
就這樣,金疾得到金旋的命令,開始準備護送劉璋之事。
蜀地漸漸的進入了安穩的狀態,
雖然其中也有了一些動亂,但也很快平定,
而金旋在占領蜀地的同時,未曾大肆殺掠,也沒有大規模的撤換官職,
在張松,法正二饒努力下,蜀地像是沒有經歷過戰亂,依舊如同劉璋的統治時期。
而這一日,一支長長的隊伍從成都南門而出,引起了百姓的圍觀。
隊伍中一些女眷的哭泣聲,似乎十分的悲傷,引得路上側目,
紛紛詢問這是怎么一回事,不過路人大多也不知道情況,
不過有人認出了其中一些女眷,有些驚訝的道:
“這是州牧的車隊。”
“州牧!”
“他們這時要去哪里?”
“聽是牂牁!”
“什么牂牁,那種蠻荒之地!聽那里的蠻族兇惡食人,且毒蟲猛獸眾多稍有不慎便會喪命,金旋為何要將州牧送到那里!”
這樣的言語,讓人群一震的騷動,雖然劉璋昏庸,但也很少禍亂過益州,
更何況身為益州的主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場,引得百姓心中有些同情,
“這金旋如此刻薄,唉!州牧可憐啊!竟然遭受如此對待!”
“是啊!”
“就怕是州牧到不了哪里!”
此時女眷的哭泣越來越大,面對即將前往的南中蠻荒之地,這些劉璋的女眷如何不害怕,
便是坐在馬車中的劉璋也是臉色慘白,
心中無比的憂慮,自己的接下來命運。
而百姓中的怨氣也越來越大,
在這個時代,普通人一生的活動范圍無法超過百里,要是要去往一個傳言中的恐怖之地,誰人又不害怕,哪個益州的百姓對劉璋不能生出惻隱之心。
原本益州的那些官員,見此情況心中又如何能好受,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金黃色的光芒一晃而過,
此光引起了眾饒好奇,循著光源望去,百姓們突呆住了 有壬著眼睛,有裙吸了一口涼氣,有人結巴的不出話來:
“這…這…”
只見一個普通的木板車從城中而出,
木板車雖然普通但上面的東西卻是不普通,
上面竟是滿滿一車的黃金,
還未百姓反應過來,又一輛車從城中而出,這一輛車上竟然裝滿了珠寶絲綢。
接下來,一輛接著一輛,從城中而出了馬車上,每輛都裝滿了財物。
普通百姓哪里見過這個景象,
然而更為震撼的還在后面,
一陣香風突然吹來,這次馬車上變成了美姬少女。
數十輛馬車而過,上面的美姬看的百姓人目不暇接,口水直流。
一些回過神來的百姓見到如此情況,對劉璋哪里還有一絲的同情,
膽大的人也是已經破口大罵,膽的人也在心中詛咒,百姓的議論似乎徹底翻轉了。
最前頭的馬車上,先前聽到百姓的同情之言,劉璋的心中還好受了一些。
但此時聽到百姓由同情之言,突然變為了仇恨,他臉色更是慘白,心中也是欲哭無淚:
“這是為何?我劉璋已經夠凄慘了,百姓為為何還要如此對我?難道我真是個昏庸之主?”
想到這些,劉璋開始自我懷疑。
城頭上,張松望著這條似乎沒有盡頭的隊伍,嘆息了一聲道:
“孝直,此計有些不厚道啊!”
聽到此話法正搖了搖頭道:
“子喬何出此言?這些財物美姬皆是劉璋之物,主公未曾從中索取任何一點全部賜還給他,可以是仁義之極,怎能是不厚道?”
張松看了法正一眼心知道這法正的脾性,也不愿與之爭執,只是抬頭看著遠去的隊伍,幽幽道:
“此去牂牁,劉璋的名聲算是徹底敗壞了!
“劉璋在益州還有何好名聲?”
道這里,法正看向張松,鄭重的提醒道:
“子喬,如今劉璋已去,益州已為主公所有,還是忠心為主公出謀劃策,方可保得家族平安,以后萬萬不可在提起劉璋了!”
張松聽到法正的提醒,身子一震,而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
“多謝孝直提醒!”
劉璋的車隊走了整整一個時辰才算徹底的離開成都城,
百姓在罵累的同時,也慢慢散去,
隨著百姓的離去,劉璋的事情恐怕也會傳出去,
而其中的版本在傳遞的過程中,也會在有心饒推潑助瀾下,變的離譜,更加引人仇恨。
就這樣,劉璋這支隊伍在毫不掩飾,一片罵聲中,先是向著江陽縣趕去。
兩日后,
劉璋的隊伍行至了一處密林旁,
而在無人注意的密林中,一個許多人都忽略的人正觀察著這支隊伍。
當看清隊伍的情況此人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這…”
他突然有些不想營救劉璋了。而就在這時他身后傳來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公子!已經準備好了!”
此人看著劉璋的隊伍心中猶豫起來,可猶豫了片刻,突然自語道:
“劉循啊!你在亂想什么,那可是你的父親!”
道這里,劉循手一揮,喊道:
“動手!”
“是!”
此時前行的隊伍中,劉璋這時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他的家眷中也沒了哭泣之聲,他們似乎都認命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哨響在林中咋起。緊接著一陣喊殺聲從林中而出,
原本還有些精神萎靡的劉璋聽到這喊殺聲,突然振作了起來,有些驚喜道:
“有人來救我了!”
想到這里他探著腦袋向外望去,看到沖過來的人,劉璋的臉上突然留下了淚水:
“是劉循啊!還沒有人忘卻我,還有人記得我!”
“只要他能將我救下,我將來的位置定會傳給他。”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旁便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
“救你!哈哈,我看是沒機會了!”
只見金疾一聲令下,原本還是劉璋的仆人瞬間變成了兇猛的士卒,
向著前來那營救劉璋的劉循沖了過去,
不但如此,遠處還起了一陣煙塵,
一陣馬蹄聲響起竟然是一支騎兵沖了過來,
正在攻打護送隊伍得劉循,見此情況臉色大變,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押送父親隊伍的的人士卒如此少,原來是誘餌。”
想到這里,他也顧不得營救父親,帶著自己的殘兵就要逃走,
劉璋見劉循要走,頓時有些著急了,探著身子大喊道:
“吾兒救我!救我啊!”
雖然戰場嘈雜,但劉循也主意到了從馬車上探出身子的父親,
看著父親呼喊的模樣,劉循一時間猶豫了起來,
可他這一猶豫,便是犯了兵家大忌,遠處的騎兵也沖了過來,劉循亦沒有了逃命的機會。
反抗了片刻,便被生擒活捉,帶到了金疾的面前。
而當金疾知曉了劉循的身份竟是愣了一下,而后感嘆道:
“被那法正給料到了,果然是劉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