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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 現在該走那扇門

  張遷兒狠勁上來了,提著到就沖了上去,口里還叫著:“沒把你丫的砍怕是吧?”

  手里的鋼刀帶著勁風朝著提著自己頭顱的僵尸身子砍去。

  僵尸的右手一甩,手里的頭顱張大嘴巴朝著張遷兒飛了過來。

  由于速度太快,張遷兒又沖得太快,一時之間哪里躲避得開?

  眼見僵尸頭就要咬到張遷兒,身后的二俅沖了過去,手里的木棒直直地捅了過去,不偏不倚塞進了僵尸頭的嘴里。

  二俅發一聲喊,頂著那玩意朝前奔了幾步,把僵尸頭頂在了后面石壁上。

  與此同時,張遷兒也是發了狂般猛砍僵尸的身子。

  不過,似乎僵尸的身子離開了頭顱之后就不會行動了,定在那里任由張遷兒砍來砍去。

  被木棒頂在石壁上的僵尸頭也反應了過來,上下牙關開始咬合。

  二俅見到從他嘴角漏出來的木屑,不由得大急,趕緊把木棒朝后一縮,用盡全力朝前搗去。

  一下、兩下、三下…

  二俅像是在搗蒜一樣猛力不斷搗著,僵尸口部再也沒力氣來咬木棒。從嘴角的縫隙中,淌出散發著令人作嘔惡臭的粘稠液體。

  終于,僵尸頭被搗得完全變形,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徹底成了一個死物。

  二俅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下,不斷喘著氣。

  險情過去了,幾人才發現孫田邈表情痛苦地坐在地下,雙手抱著自己的腳踝。

  “怎么了?”萬茛茍趕忙關心地問。

  “沒事。”孫田邈自己掰弄了一下說道:“崴了腳了。”

  幾人圍在他的身邊,等著他稍微好一點。

  二俅叫了起來:“我說,要不咱們出去吧?反正咱又不是來盜墓的,這破地方一看也沒那什么催情草。”

  張遷兒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二爺,問題是咱們怎么出去?”

  二俅一下子傻眼了。

  張遷兒這話算是說到要害了。

  那上面還有十幾個猿僵守著呢,這要是上去,那不是自己找死?

  可是就算不盜墓的話,難不成就得在下面困死?

  看著二俅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萬茛茍說道:“咱們還有機會。”

  然后就開始解釋起來。

  而他們下到這一層的墓道后,猿僵就不敢跟上來,當時就判斷下面有它們害怕的東西。只不過這一點根本就無從推測到底是什么東西。

  但現在看到這個跳下來的人僵之后,萬茛茍就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個墓中,有克制猿僵的那種鞭子。

  因為那種鞭子就是克制猿僵的,所以人僵并不害怕,從而跟了過來。

  如果這個猜測沒問題的話,那么他們就能在墓中找到那種鞭子,然后從原路返回。

  這么一說,幾人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畢竟人嘛,只要有希望,什么事都好說。

  又休息了一陣,萬茛茍和壹伽姑姑攙扶起了孫田邈。

  原本二俅和張遷兒想上去攙的,被萬茛茍拒絕了。理由就是他們兩人是主力軍,萬一出現什么的時候都需要他們。

  這么一說,二俅和張遷兒也就不再推讓,一手提著刀一人拿著木棒護在左右,一行人繼續朝前走去。

  這條神道非常的長,現在五人就點了兩盞小燈籠。壹伽姑姑和萬茛茍兩人一手提著燈籠,另外一只手攙扶著孫田邈。

  這么做一方面為了節約蠟燭,另一方面也是讓二俅二人行動更加靈活。

  兩盞小燈籠的光照并不遠,腳下依舊是那些一成不變的青石板,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這條路完全沒有止境一樣。

  “槽,這條破路到底有完沒完?”二俅忍不住罵了起來:“老子懶得走了!”

  他這么一罵,倒是提醒了張遷兒。

  張遷兒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們…不會遇到鬼打墻了吧?”

  幾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如果在這么個破地方遇到鬼打墻,那可就真的是糟糕了。

  “不會,”萬茛茍非常肯定地說:“你們看這些石獸就知道了。沿路我一直都有留意,這些石獸都在慢慢的變大。”

  他這么一說,幾人才注意到,神道兩側的石獸從最開始的比拳頭略大,已經變得差不多有半人高了。

  他們已經在里面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沿路都有著一些石獸。

  這些石獸都是八個一組不斷延伸,每兩只石獸之間都間隔了一段距離。

  由于兩組相鄰的石獸之間的體型相差并不大,加上路途有這么遠,所以不注意的話還真沒發現這個變化。

  萬茛茍的細心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不然的話,大家極有可能陷入自我懷疑,失去繼續向前走的動力。

  “繼續走!”二俅用一個豪邁的揮手,表示了他的無所畏懼。

  其他幾人都不由的暗暗好笑,也不知道剛才是誰最先提的“老子懶得走了。”

  幾人又朝前面走了小半個時辰,張遷兒說道:“不對啊。咱們這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這里又是直線,又是在山腹中,照這個走法,應該早就把山走穿了啊!”

  幾人停了下來。

  萬茛茍抽了抽鼻子。

  現在的環境比剛下墓道時惡劣了許多,周圍空氣非常渾濁,四周的黑色變得像是濃稠的液體一樣。

  在這種地底深處,時間的概念非常模糊。

  渾濁空氣加上時間的模糊,讓人覺得非常疲憊,胸口感覺像是被什么擠壓著一樣,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想睡。

  “給顆藥丸我。”萬茛茍對孫田邈說道。

  “什么?什么藥丸?”孫田邈莫名其妙地問道。

  “隨便什么藥丸都行。”萬茛茍答道。

  “你要先告訴我你哪里不舒服,我才能給你什么藥啊。”孫田邈說道。

  二俅忍不住插嘴進來:“老萬,你可不能在這兒吃錯藥。到時候咱們還得照顧你。”

  張遷兒和孫田邈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說我要吃藥了?”萬茛茍怒道。

  “藥不是吃的,難道還是玩的啊?”二俅笑了起來。

  “就是玩的!”萬茛茍說了起來。

  剛才張遷兒說的很有道理,山里沒可能有這么長的直線距離。

  萬茛茍想了想,只有一種可能才會出現眼前的這種情況。

  那就是這條神道并不是筆直的,而是有著不易察覺的弧度,實際上這條路是呈螺旋式下降的。

  現在這里越來越渾濁的空氣,以及黑暗的濃度越來越高,也從側面佐證了這個推測。

  在黑暗中,不僅時間感變差,方向感也會變差,所以他們很難發現這并不是一條直路。

  他這么一說,二俅也反應了過來。

  剛才自己就感覺現在好像變得比之前熱了,本來以為是因為一直在運動的原因。現在看來,極有可能是往地底深處在走。

  作為現代工程人,他是知道海拔和氣溫之間的關系的。海拔每上升100米,溫度就會下降0.6攝氏度。這是因為隨著海拔的升高,氣壓會變得更低,空氣也會變得更稀薄,對地面的長波反射吸收較少,溫度也會降低。反之,越往下一公里,氣溫就越是升高六度。

  現在基本上可以認定萬茛茍的這個推測,同時也明白了他要小藥丸的原因了。

  “不用了,沒用的。”二俅說道:“老萬你這個推測是對的,但是用藥丸來滾的話沒用,興許還會給我們誤導。”

  說這話也是經過了考慮的。

  這條下降的坡道的坡度極小,不然他們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坡道極小的情況下,藥丸遇到任何一個小的起伏就會停止下來。

  “我覺得應該是不遠了。”孫田邈說道。

  幾人忙問他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孫田邈說出了他的看法。

  既然事死如事生,那么殉葬的不管是人還是人俑獸俑,其規格體型基本上都是和真人真物一樣大。

  現在兩邊已經不是石獸,而是雕刻的一些石頭人,這也合乎帝王陵的神道規制。

  而他們身邊的這些石人現在已經差不多齊他們肩膀了。

  按照這個來推測的話,到石人和真人一樣大小的時候,也就到了正殿了。

  再說了,既然已經確定了不是鬼打墻,這條神道總不至于沒有盡頭吧。

  幾人商量了一下,等一下到了正殿,不知道又會遇到些什么情況。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到時候出了什么狀況都無法應付。

  于是干脆就坐下休息了一會,吃了些東西喝了些水,補充一下體力。

  一炷香后,幾人重新站起來,繼續朝著這條漫長的神道前方走去。

  就在幾人走得恨不得往地下一躺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座大殿。

  和之前預想的差不多,這是一座秦制大殿。

  走進之后才發現,整座皇殿的面積大得驚人,大殿四周布有墻柱,不停地回蕩著他們的腳步聲。

  張遷兒和二俅先后在大殿的墻柱上找到了油燈,里頭裝的魚膏油居然還沒完全干涸,不過里面的燈芯早就爛沒了。

  二俅他們從衣服上撕了一些碎片,沾上燈油之后攪在一起,做了些土燈芯。

  隨著一盞盞油燈亮起,大殿里面頓時光亮了起來。

  大殿內部除了排列著刀槍棍戟之外,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組氣勢宏大、壯觀無比的青銅編鐘了。

  萬茛茍觀察了好一陣之后,開始介紹了起來。

  這一組編鐘由十九個鈕鐘、四十五個甬鐘,外加一個大镈鐘組成,全部有六十五個。

  這些鐘分三層八組掛在鐘架上,直掛在上層的那三組叫鈕鐘,斜懸在中下層的5組叫甬鐘。

  鐘架是銅木結構,它的外形呈直角曲尺形,全長五丈以上。

  編鐘的固定是由六個佩劍的銅武士和幾根圓柱承托。

  編鐘上裝飾有人、獸、龍等花紋,鑄制精美,花紋細致清晰,并刻有錯金銘文標明各鐘的發音音調。

  萬茛茍這么介紹的時候,二俅忍不住拿起鐘架上的鐘槌,對著其中一個編鐘敲了下去。

  只聽得一聲像是鳳鳴一樣的清脆“叮”的聲音傳出,令人精神一振。

  但二俅還是忍不住叮叮當當地亂敲起來。

  雖然不是什么曲調,但編鐘還是發出悅耳至極的響聲。

  低音深沉渾厚、中音圓潤淳樸、高音清脆明快。

  每個鐘都能發出兩個不同的音,可以分別擊發而互不干擾,亦可同時擊發構成悅耳的和聲。

  音列充實,音色優美的音樂讓所有人都忘記了其他的事情,完全沉醉其中。

  但萬茛茍卻陷入了沉思。

  編鐘興起于周朝,盛于春秋戰國直至秦漢。編鐘是上層社會專用的樂器,是等級和權力的象征。用于宮廷的演奏,在民間很少流傳,每逢征戰、朝見或祭祀等活動時,都要演奏編鐘。

  盡管西周就有了編鐘,但一般是由大小三枚組合起來的。

  春秋末期到戰國時期的編鐘數目就逐漸增多,但也不過是九枚一組的和十三枚一組的。

  可他們眼前的這組,卻多達六十五組。

  根據萬茛茍所知的史料,編鐘發展到最高峰,應該是在楚國區域。

  從這組編鐘的佩劍銅武士裝束以及鐘上的銘文來看,也證實了這是楚國的產物。

  這就未免有些奇怪了。

  他們進來的這座墓葬,從各種規制上來看是秦制。可是在這里面卻擺著這么一組楚制的編鐘,未免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了。

  墓主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萬茛茍不由得十分好奇起來。

  壹伽姑姑對這些興趣不大,她打著小燈籠在大殿里面轉來轉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總是覺得心神不靈,總覺得黑暗中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危險。

  其實這種直覺大家都有,只不過沒有她這么強烈。

  她總是感覺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巨大怪物在自己后腦勺吹著氣,就是那種讓人很不舒服的陰風。

  張遷兒說了起來:“咱們現在應該是在墓室前堂了,按照前殿后寢的格局,繼續往后面走,應該就是臥寢了。”

  之所以他專門說這句話,原因很簡單。

  雖然秦制的帝陵和人間的宮殿規格一樣,但主墓室就是寢殿。

  畢竟人死了就是“長眠”了嘛,所以棺槨都是擺放在寢殿之中。

  幾人順著大殿周圍環顧了一圈,共有八扇門,左右兩邊各四扇。

  二俅對著張遷兒說道:“來來來,專家你來說說,咱們現在該走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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