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采薇和柳如煙交換了一個眼神,男人的動作至少說明了兩件事。
第一,男人和死者關系密切,不忍鋤頭傷到死者的尸體。
第二、死者應該就是用一床薄草席草草收斂下葬的。這說明要么家境貧困,要么就是家人不在意。
總之,盜墓竊取陪葬物品或者因仇掘墳泄憤的可能性基本上被排除了。
男人繼續小心地清理碎土殘渣,最后露出來了一條鼓囊囊的麻袋。從麻袋的形狀,她們推斷是尸體應該沒錯了。
那個男人手顫抖得厲害,但還是解開了袋口,一張毫無血色、蒼白的臉孔露了出來。一具女尸露了出來。她雙眼閉得緊緊的,慘白的月光下,長長的睫毛似乎還在一顫一顫,就好像沒有死去一樣。
“翠兒…”男人發出一聲悲呼,不斷撫摸著女尸的臉,失聲慟哭起來。
采薇低聲對如煙說:“應該是有私情的一對男女。”
如煙說道:“不一定吧?”
采薇說道:“假如是正常夫妻,人死的時候丈夫也都看到了,要悲傷當時也就悲傷了,怎么可能趁夜半無人挖出來?因此,必定是白日時不敢表現出來,相反還要避人耳目。另外你注意到了沒有?那具女尸腹部隆起,分明已有身孕。由此我推測,女子和這個男人偷情被發現了,而且不肯透露這個男人是誰,而被活活打死。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那女尸還是個姑娘,和這個男的未婚先孕。因為承受不了周圍人的眼神尋了短見。”
如煙點點頭:“我覺得你推斷的應該八九不離十。不過這和咱們關系不大,咱們走吧。”
場上情況又有了變化。
那個男人哭了一陣之后,自言自語地說道:“翠兒,咱們成親時就說好的要一起白頭偕老的,你為什么這么狠心啊!”
什么?他們是夫妻?如果是夫妻,為什么會夜半三更來做這種勾當?
說實話,兩個女人其實已經嚇得心臟砰砰跳。但只是一想到自己男人就得靠自己救回,便什么也不怕了。
男人繼續哭道:“翠兒,我不是出去賣力氣幾個月賺點錢回來,等孩子出生了你們娘兩過得好些嗎?為什么你就突然這么帶著孩子走了?你讓我可怎么活啊。”
二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男子因為妻子懷孕了,于是出門去給人幫工賺點錢。結果就在這段日子里,妻子就出事了。而且他們應該也沒什么親人,附近鄉里人就把他妻子草草安葬了。
男人繼續說道:“不行不行,我說什么都不能讓你一個人睡在這荒郊野地里。這多冷啊!你看你,手都是冰涼的。走,翠花,咱們回家。回家后我幫你把手腳都捂熱。對了,你要唱歌我聽啊。唱什么呢?還是唱那首…”
勾采薇和柳如煙二人看得心里特別堵。這人間啊真的是“問世間情為何物,執教人生死相許”。男人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把袋子整個的解開,站起身把女尸背在背上,鋤頭也不要了,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