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德和唐五二人立即意會,當即做了嚴查肇事者、背后的指使者王豹、與王豹有關系的縣尉唐七,以及釋放于奇正等方面的保證。
程正東這才站起身,對程昱說道:“我們走。”
萬茛茍上前說道:“老夫子,吃了飯再走嘛。”
程正東掃了張、唐二人一眼之后說道:“不了,我還是先回家了。萬賢侄這幾天有空的話,去回龍鎮找我吧。”
萬茛茍連忙拱手笑道:“既然老夫子歸心似箭,小侄就不勉強了。明日里我便去回龍鎮拜會老夫子。”
幾人恭送程家人離開之后,張有德和唐五趕忙對萬茛茍道謝不迭。
萬茛茍微微嘆了一口氣:“謝就不用了,我也不留二位吃飯了,還是趕緊先去把這個屁股擦干凈為好。”
兩人連連點頭稱是,起身告辭。
等他們走到大廳門口,萬茛茍似乎記起來什么:“對了,等下那個于奇正放出來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去先把他接到我這里,明天親自送到回龍鎮去。”
看到二人略微顯得狐疑的目光,萬茛茍解釋道:“你們啊,沒在京城里面做過官,沒有那種體會啊。其實對于程老夫子來說,他自己還好說,反正是要回京城的。但是家人長期在這里,今天也是因為程昱出的事,這才是老夫子心中最大的隱憂啊。”
張有德說道:“還是萬兄考慮得周到啊。這事咱們必須得拿態度出來,以后誰都不許動程家。”
唐五也說道:“確實確實,萬兄確實比咱們有見識得多。今日大恩大德,唐某牢記在心。待此事一了,自當專程來拜會萬兄。”
萬茛茍笑著拱了拱手:“好說,好說。”
不到小半個時辰,縣里衙役就把于奇正送到萬茛茍府上了。
萬茛茍大喜,立即讓張遷兒去通知秦鐵牛等人。
于奇正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出來,菜都已經上好,就等他來入座了。
大家心有靈犀地把于奇正身邊的位置留出來給采薇。
沒想到采薇哼了一聲之后,一屁股坐到他對面黃月娥的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最開始都還愣了一下,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很快明白過來,采薇肯定是在為柳如煙那事生氣著呢。
于奇正嘿嘿一笑:“大家坐著干嘛,吃啊。”
一眾人心照不宣地嘿嘿:“吃,吃。”
剛剛舉起筷子,管家走了進來:“老,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什么人?”萬茛茍問道。
管家飛速地看了一眼采薇,低下頭去。
萬茛茍正準備繼續問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就往外面跑。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伴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柳如煙帶著小翠翩然而至。
進來之后,先是施了個禮,然后看了一眼于奇正身邊的空位,盈盈淺笑著說:“不會是給我留的吧?”
所有人都像是嘴里含了個棗,支支吾吾地嚶嚶嚶。
柳如煙扭動著腰肢,走到空位上坐了下來:“如煙謝謝大家了。”
“啪!”采薇把筷子重重地擱在桌上,就朝外跑去。
黃月娥一拉秦鐵牛,兩人急忙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尷尬地對望著。
虞弘新猛地一拍后腦勺:“哎呀我怎么忘了,工地上還有很重要的事。那個誰,小義,快快快,跟我一起去幫我一把。”
說完站起身,帶著秦直義逃難般地離開了。
別人都可以溜,可萬茛茍現在是主人,怎么都溜不了啊。
于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說:“如煙姑娘,你怎么來了?”
“啊?”柳如煙一副驚愕的樣子:“怎么?我不能來嗎?那要不我現在走?”
“別別別…”萬茛茍雙手虛按。
于奇正這才想了起來,之前柳如煙到大堂上為自己作證,多半就是萬茛茍去買通的。
看這樣子,估計是當時沒給錢,現在討賬來了。
雖說讓自己背了個票倉的名聲,自己當場也沒被放出來,但別人力是出了的。
想到這里,對著萬茛茍開口問道:“多少錢?”
萬茛茍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的懵逼模樣看著于奇正,心想:什么多少錢?
柳如煙眼睛一亮,癡癡地望著于奇正。
“姑爺,咱家姑娘在那里,死活講下來都的三百兩黃金。”小翠插嘴道。
“什么?!”于奇正的筷子掉了下去。
開什么玩笑?二百兩黃金什么概念!
一兩黃金可以兌換十兩白銀,一兩白銀可以兌換一千個銅板。
一個七品縣令,一年的俸祿也就是二十五兩白銀。
也就是說,三百兩黃金張有德需要工作一百二十年。
如果和普通百姓比較,就更加是個天文數字了。
當時一百畝地一年的田租是五十斗糧食。
一兩金子可以買兩千斗米。
換算過來,三百兩黃金相當于一萬二千個百姓一年的田租。
于奇正幽怨地望向萬茛茍。
萬條狗啊萬條狗,我真看錯了你了!之前一直覺得你做事挺靠譜的,誰知道你這么不聲不響就捅破天啊!
三百兩啊!黃金!把我拆了骨頭賣了都沒這么多錢啊。
同一時間,萬茛茍也是這么幽怨地望著于奇正。
于總啊于總,我是真看錯你了!你自己搞這種幺蛾子,現在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么!
三百兩啊!黃金!我到哪里給你籌這么多錢去?
看著于奇正的表情,柳如煙移了移凳子,坐得更加靠近了些。
她夾了一片燒鵝到于奇正碗里,俯過上身輕聲說道:“郎君能有這心,如煙歡喜的緊哩。不過郎君不必憂心,如煙這幾年攢的銀錢,足夠贖身之資了。”
啥玩二?贖身?贖什么身?
于奇正像個傻子一般問道:“你…在說什么?”
“姑爺,”小翠嬌笑著插話:“咱家姑娘費了好大勁,最后媽媽終于同意放她走,不過要三百兩黃金。姑娘咬咬牙,把這些年的積蓄全部拿出來了,就等您去辦手續了。”
“不不不不不,這可使不得。”于奇正慌亂地擺著手,接著不解地說道:“柳姑娘,您自個有錢,自己贖出來不就得了…”
萬茛茍插話進來:“于總都料,這是不行的。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去贖身從良,青樓不會放人的。”
于奇正暗罵一聲“就你特莫的話多”,然后抓了抓腦袋:“要不你去幫柳姑娘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