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妞如同用兵,也得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
對當前的蕭陌塵來說,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黃昏;地利,居高臨下;人和,默然相對。
蕭陌塵趁柳含煙思緒天馬行空之際,快速在柳含煙的唇上輕啄了一下,便若無其事地走開。
柳含煙還有些云里霧里,當確定嘴唇再次被襲擊時,肇事者已風輕云淡地坐在茶幾旁的木椅上了——
“過來呀。”蕭陌塵向猶自發呆的柳含煙招手。
柳含煙矗在原地——
“喪失體力了么?是否需要借力?本公子倒樂意效勞。”
蕭陌塵說著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含煙趕緊過去。
蕭陌塵盯著含煙略微泛紅的俏臉,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
柳含煙機械地坐下,還在糾結剛才那一吻與…
這一日發生的事真是一波比一波新奇,一波比一波瘋狂。
突然其來的吻與金牌徹底扭轉并鎖定她整個人生的走向——
蕭陌塵將一旁的小棋盒拿到茶幾上。
好整以暇取出棋子,將棋子擺到開局狀態。
柳含煙的軀殼安放在椅子上,靈魂卻不知到何處漂游去了。
蕭陌塵拈起一枚棋子悠閑把玩,耐心等茶幾對面的美女的靈魂歸來。
良久,柳含煙的靈魂才著了地,忽然瞧見眼前的棋盤和對面美男審視性的眼眸,
默默擰起紅象,走了一著紅象三進五,蕭陌塵毫不遲疑的走了黑馬2進1。
柳含煙:紅兵三進一 蕭陌塵:黑炮2平3
柳含煙:紅馬八進九 蕭陌塵:黑車1平2
柳含煙:紅車九平八 蕭陌塵:黑炮8平5
他們沒有言語上的交流,卻十分默契地復原了蕭陌塵與鐵遠志那盤起象局與起馬局的對局,那局棋也是蕭陌塵的傷痛。
直到蕭陌塵走到黑象3進5,雙方的手停了下來。
含煙眸光掃向陌塵,淡然開口:
“到此,敗局已定,先父當年曾拆過此棋,以先父之見,早在第八回合…”
柳含煙迅速將棋形調整至第八回合。
含煙接著談:
“就此局面,紅棋仕四進五行棋節奏過緩,不如炮二平一亮車更實惠,
一則,控制黑九路車;二則,隨時可進車黑棋卒林;三則,便是黑棋兌車,紅棋亦可輕松獲取黑邊卒,獲得物質優勢。
言而總之,紅棋尚可維持略優局面…”
蕭陌塵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含煙。
他發覺分析棋局時的柳含煙,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魅力…
“蕭陌塵,你在聽么?”
柳含煙見他不盯棋盤,只盯自己,不由得高聲問道。
“在聽!”
“說來聽聽!”
“紅棋第八回合仕四進五不如炮一平二來得實惠,可維持略優局面…”
“你能一心兩用?”
“一心三用四用亦可。”
蕭陌塵把棋子恢復到開局,蕭陌塵細長的手指又開始在棋盤上舞動——
緩緩復盤鐵蓮花與李丹的第一盤對局。
聽到敲門聲,含煙去開門,見是韓承旭:
“韓公子,里面請!”
“希望沒打攪到二位!”
“韓公子來得正好,含煙與夢寒正拆棋呢。”
“姑娘終于肯下棋拆棋了,免死金牌果然好使!”韓承旭笑道。
三人圍坐在茶幾旁,韓承旭一看棋形道:
“鐵娘子與李丹姑娘的第一盤對局——鐵蓮花五八炮雙正馬雙直車對李丹的單提馬進三卒雙直車右炮封車。”
蕭陌塵道:“這李姑娘很不簡單哪,她的布局不落俗套,頗有新意,這背后必有絕頂高人的智力支撐。”
韓承旭道:
“并且此人會不會是自桔國去的。
圍棋國畢竟以圍棋立國,李姑娘與魏姑娘,絕對是高人著力選拔與培養的苗子。”
柳含煙道:
“此人對桔國的流行布局應該有大致的了解,并對李姑娘與魏姑娘有針對性的點撥。”
韓承旭道點頭:
“此二人存在的意義會不會只是為了報復桔國?”
蕭陌塵道:“都沒聽說還有誰因棋跟桔國結仇的。”
韓承旭繼續復盤鐵蓮花與李丹的第一局棋,復盤到一處,柳含煙道:“停。”
二位美男的眸光不約而同地掃向含煙。
含煙道:
“此處兌掉雙車,鐵娘子有些輕率,畢竟鐵娘子以攻見長,殘棋功夫明顯弱于李姑娘。
進入馬炮兵纏斗之后,鐵娘子的節奏完全被李姑娘打亂。”
蕭陌塵再接著復盤,行到一處,蕭陌塵又停下:
“當前局面,鐵娘子有些急攻冒進,造成后防空虛,李姑娘穩住陣形,伺機反撲,紅棋便一觸即潰了。”
蕭陌塵去泡了三杯茶,一杯放韓承旭手里,一杯放柳含煙手里,自己也端了一杯。
韓承旭抿了口茶,接著擺鐵蓮花后手應對李丹的棋局。
擺到黑馬7進6時,韓承旭道:
“此處上馬過早,上馬讓黑8路車脫根,是一敗著,選擇平炮兌車比馬7進6要明智得多。”
柳含煙點頭:
“不錯,鐵姑娘第二盤棋確實大失水準,可能是心理壓力過大所致。”
“你呢,怕么?”蕭陌塵的深眸里是滿滿的關切之意。
二人開始撒狗糧。
“我說不怕,你信么?”柳含煙眼眸里有一抹堅定。
“信!”蕭陌塵的回答也很堅定。
“信?”柳含煙倒有些意外,她瞧瞧韓承旭,再望望蕭陌塵,“說真的,以往你信過含煙么?”
韓承旭有點同情他的死黨了。
柳含煙的問,其實是一個大坑,回答不慎要么傷己,要么傷人。
她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謊言。
如果答“信”,意味著蕭陌塵蠢笨,易盲從;
如果答“不信”,意味著柳含煙的虛詐,不誠實。
“信;也不信。信你有苦衷,信你情非得已;不信表現出來的你便是本來的你。”
蕭陌塵淡然答道。
韓承旭差點為他的哥們兒拍案叫絕了,你特么太可怕了,說得是滴水不漏,天衣無縫,無隙可擊…
皇家酒店葉劍鋒住處,蕭逸塵路芷蘭到葉劍鋒房里開展四人文化活動,又出現了三缺一的狀況。
葉劍鋒道:“我去找文博兄。”
葉劍鋒去了又立馬折身回來,蕭逸塵好生奇怪。
路芷蘭見葉劍鋒面紅耳赤,以她女性的直覺便猜出一二。
蕭逸塵也未深究,突然問起:
“這兩日未見韓姑娘來了,小叔可知緣由?”
葉劍鋒沒吱聲,他還沒回過神來。
無比純潔的葉劍鋒徹底糊涂了。
這世界怎么啦?楊公子不是斯文儒雅的一個人么,何時變得如此出格了?
此二人也真夠可以,辦事也不關門!
葉劍鋒正糾結間,韓鳳嬌的丫環墜露匆匆趕來,神情十分焦灼:
“葉公子,咱家姑娘不見了。”
葉劍鋒大驚:“晚飯時不是還在么?”
墜露道:“姑娘晚飯后非得要出門,還不讓人跟著,到這個點了還不見人影。
蕭公子與我家公子已出門找尋了,葉公子能幫忙找找么?”
葉劍鋒回頭對蕭逸塵道:“子軒,咱們分頭找找看。”
蕭逸塵點頭:“趕緊走吧!”
葉劍鋒路經楊慕哲房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楊慕哲衣衫不整地出來,面上十分尷尬。
前二十年樹立起來的儒雅形象一朝被毀。能不尷尬么?
葉劍鋒道:“文博兄,韓姑娘不見了,咱們幫忙找找吧。”
楊慕哲回頭對蜷在被窩里發絲散亂的賀思棋道:“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賀思棋紅著臉點頭。
賀思棋呆呆看著旁側地上零亂的衣衫,恍若夢中。
突如其來的情感讓她猝不及防。
愛情好比戰爭,不是你攻我守,便是我攻你守。
在愛情的博弈對峙中,賀思棋注定要處于守勢。
賀思棋要多乖巧便有多乖巧,要多柔順便有多柔順,正是她的這種柔弱誘發了楊慕哲強烈的保護欲與…
在楊慕哲面前,她沒任何抵抗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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