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力六人激戰之時,楊城帶著另二名隊員并不上前,反而隔著一段距離旁觀。
很快,原力又宰掉一只青鬣狗繼續向下一處殺去,另一只青鬣狗也在另兩隊員合力下殺得渾身帶傷,左右躲閃。
局勢徹底明朗,勝券在握。
楊城在這一瞬突然動了,向著一個方向迅速撲去,全速爆發的他很快掠過三十多米的距離,手中長槍向著一叢濃密的灌木叢捅去。
嗷~~
碎葉翻飛,鮮血四濺,一條體型更大的青鬣狗被長槍貫穿頸部,挑飛在空中,伴隨著凄厲慘嚎,垂死掙扎。
又一道青鬣狗的身影從草叢中竄出,不僅不逃,反而向著楊城當胸撲去,露出森然獠牙,直向他脆弱的喉頸而去。
此刻,他的長槍正往上挑到空中,槍尖上還掛著只青鬣狗,中門大開,被它迅速逼近。
時機選的恰到好處,無論快一分還是慢一分都要被超過兩米的長槍橫掃。
“小心!”
其他隊員雖已在向他靠近,可最近的距離他都還有十幾米,除了出聲驚呼提醒,幫不上一點忙。
楊城卻不慌亂,后撤半步,一腳順勢撩起,腳尖所過之處,劃出一條鋒刃殘影。
確實是鋒刃,特制的尖頭皮靴從下往上,從下巴到顱骨,將青鬣狗堅硬的頭顱徹底撕裂,比前一只更早斃命。
它自以為恰到好處的前撲顯得更像是親自把頭顱送到閘刀下,讓楊城輕松完成雙殺。
當他收腳站立,微翹的鋒利鞋尖還在緩緩滴落著腦漿和血液循環混合物,原力等人剛好徹底解決戰斗,有些隊員這才有些失神發愣。
“這就完了?”
“這么輕松就解決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青鬣狗是很難纏的,出現時成群結隊,行動迅速而狡詐,對戰機的把握極其敏銳。
更讓人頭疼的是,成群結隊的青鬣狗必有頭領,在其他青鬣狗吸引火力之時悄然逼近,如果戰局僵持,它就突施偷襲一錘定音,如果敵人實力強大就迅速逃遁。
其他青鬣狗則會更加亡命反撲,以讓頭領順利逃亡。因為出來戰斗的青鬣狗都是族內青壯,巢穴中還有更多老幼,若是沒了頭領,很快就會族滅。
換在以往,他們也能解決戰斗,卻不會如此輕松,而且,只能看著其頭領遠遁而無能為力,使戰果失色大半。
哪有今次這般酣暢淋漓,幾乎都還沒回過神來呢。
很快,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原力身上。
他們都明白,之所以如此,并非楊隊實力暴增,而是有原力拉住了與普通青鬣狗群的戰局,讓他從戰斗中抽身,以最好的狀態觀察四周動靜,在青鬣狗頭領暴露即將逃亡的瞬間就捕捉到其位置并迅速做出反應。
這么厲害,好像這小子才剛高中畢業吧?
難道他已經成了黑鐵境修士?
短時間內厲害了這么多,只能如此吧!
其他隊員震驚的看著他,心中轉動的念頭卻都差不多。
原力只是微笑,沒有解釋什么,楊城同樣也沒有解釋什么,只是低頭看著地上兩只半妖獸,笑道:“沒想到還是少見的公母雙頭領!”
所謂半妖獸,是指體內有奧義因子存在,但卻低于萬分之一,實力介于普通野獸與妖獸之間。
尋常野獸的價值也尋常,其皮毛血肉只有普通的御寒飽腹之效,而半妖獸身上卻可提煉出許多對修行有益的資源,價值極大。
第一戰就有這樣的收獲,所有人都非常高興。
兩名未參戰的隊員迅速收拾好戰場,將它們的尸體集中堆放,各取了其額心最有標志性的一撮白毛,最后楊城在上面放一張印有“楊城聯防”的名片,吹了一個響哨,就帶著隊伍離開。
幾分鐘后,幾個身穿統一制服的男子出現在青鬣狗尸堆旁邊,領頭的一人拿起名片一瞧,笑道:“老楊這次運氣不錯嘛,一開張就獵獲兩只半妖…都開始收拾吧。”
說著就將名片揣進兜里,并掏出一個小本進行記錄。
很快,這些獵獲就被運送到了后方。
“阿力,感覺如何?”
“還行…”
“有什么話就說,千萬別逞強,我現在要了解你的真實戰力!”
“…就是有點不過癮啊。”
“不過癮?當真?…好吧,那咱們再深入一點,然后再左右搜索,根據我的經驗,在這個區域我們遭遇半妖獸的幾率大增,甚至真正的妖獸都可能遇到。”
“嗯…我覺得可以再深入一些。”
“你小子是不是太膨脹了…嗯,你說是我太謹慎?
正好,看見那三頭半妖獸獵豹沒有,咱們給你掠陣,你去稱量稱量。”
原力不知道,這幾天在他心底常常“神出鬼沒”的身影,此刻與他的直線距離不超過十公里。
山脈邊緣,臨時搭建的指揮中心。
無數的信息從戰場各處,甚至從基地市,鐵圍堡傳遞過來,又有無數信息決策從這里發出,卻一點都不嘈雜混亂,反而非常安靜,恍惚間讓人覺得是置身在基地市中心街區某棟寫字樓里面。
只不過,穿著筆挺制服如流水般往來進出的男女,在安靜的同時卻又隱藏不住某種森然鐵血的氣機,讓人真切的感受到這里確實和寫字樓不同。
一群年輕男女突然走了進來,和周圍散發著鐵血氣機的軍人不同,他們給人的感覺如此的與眾不同,即便紀律嚴明的軍人都止不住好奇心多看了兩眼。
年紀小的十七八歲,年紀大的也最多二十出頭,一身黑色校服,胸口別著深紫色的胸章。男的穿出了俊朗,女的穿出了柔和。
和周圍人一比,突然出現的他們就顯得特別“文秀”。
文秀而非文弱,更不柔弱。
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言談舉止,都給人一種感受,自信。
心有所持,心有所恃,即便身處這樣的軍事重地也沒有畏懼,只是帶著純粹的好奇打量著四周。
孟小小就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混在這群人中間,她這樣的舉止,像極了在校期間努力保持低調無聞的原力同學,可惜,這個房間的所有人都知道,穿上這套校服的人,低調也是一種高調。
在他們前面,有一位化著淡妝,樸素工作裝被她穿出優雅范的女子帶著他們往前走,一邊低聲叮囑道:
“通過統轄局的協調,經守備軍最高指揮部同意,這才允許我們進入第一線觀摩,你們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剛才來的時候我看見有幾個同學有點躍躍欲試想要出手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們很多都修為不差,不過,這卻不是我們這次活動的本意,想要戰斗隨時都有機會,可這次性質不同…
陳中將會專門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親自接待我們,你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與他交流。”
而后,她簡單介紹了一下陳旈奇中將,由他直接統領的機要室負責這場戰役的信息收集,并根據這些信息編寫具體的方案,而且是多套,以確保在出現任何變故的情況下都不失大局。
“他是一位智將,是這場戰役的眼睛、耳朵和大腦…你們有機會與他當面交流,真的非常難得。”她最后再度提醒道。
“說得這么厲害,怎么一直聲名不顯呢?”
一個叫魯文斯的學生嘀咕道:“基地市說大不大,真要有劉教員說的這么厲害早就聲名鵲起了,說到底,就是個文職軍人,說是軍人卻更像是個文員,至于擅長做資料寫計劃,我隨便就能拎出一打來。”
劉莉莉聞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聲音一下子變得嚴厲,道:
“出發前早有告知,這次觀摩活動全靠自愿,明明有兩天充足的時間,你不報名,等到隊伍整合好要出發了,你卻硬要擠進來,耽誤大家時間,擾亂既定行程安排。
出發了也不規矩…剛才我不明說給你長臉了是吧,我說的就是你,居然中途想鼓動其他同學跟你去狩獵,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
你現在說這話又想表達什么,顯得你沒有家教嗎?顯得你進入奧義塔的資格和其他人不同,是靠走后門得來的嗎?!”
言辭激烈,字字如刀似劍,一點余地都不留,特別是最后兩刺,“沒家教”,“走后門”,簡直如同將他扒光了扔在人堆里,讓魯文斯感到渾身上下,從內到外都刺痛難耐。
其同學也都驚詫不已,沒想到從來都是優雅范示人的劉教員爆發之后有這么恐怖的殺傷力。
事已至此,劉莉莉已經完全不留余地,直視魯文斯:“魯同學,接下來的活動你能不能老實規矩?要是可以,你就點頭,要是不可以,那你就走,我會安排一輛車送你回城!”
魯文斯心中已經恨得咬牙切齒,暗罵了無數遍小表子,卻又不得不點頭。老老實實回到隊伍后,他隱蔽的瞥了隊伍中幾個女生一眼,想起進入奧義塔前父親的叮囑。
“想去奧義塔混幾年?可以!我也正想有個奧義塔出身的兒媳,能辦到我就記你大功一件,沒辦到就罰你在財團的繼承人位序中后調三位…什么,又不想去了?你以為奧義塔是什么地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晚了!我那么大的資源都投進去了,哪容你當逃兵!”
他之所以到最后“擠”進來,就是因為知道今年新來的幾個女的都參加了這次活動,自然要跟來看看。
他也剛來,很自然的就將以前在學校那套行事風格拿了出來。本想博些關注,可不僅沒人買賬,現在更是被劉教員當眾扒了個“精光”,面子里子什么都沒剩下,感覺完成任務的難度瞬間增加了十倍不止,心中已經沿著血脈問候了劉莉莉祖上數百代的先祖。
劉莉莉大約能猜到魯文斯心中的憤恨,卻不在意,而是想著兩日前李渝教授把自己單獨叫到辦公室私下交代的幾句話。
“孟小小是我弟子,因為自小成長環境的緣故,在見識格局上難免差了一些,這幾天吸收了多件秘煉物也正需要休息,我卻知道她的性子,不可能老老實實的…
這段時間正好是基地市豐收戰役的爆發期,我找人疏通了一下,安排了一場去一線指揮部現場觀摩的活動,讓她去散散心也順便長些見識…我就不去了,你一路幫我多看顧些,不要讓她被人欺負受了委屈。
另外就是奧義塔的風氣這些年越來越糟糕,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也能混進來了,你尤其要注意這點,不能讓這種小癟三混進她的生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