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物因為天生未成的緣故,玄龜一脈又最擅天機玄術,因此,便是祖龍等人也無法看透,所以,沈信雖然知道眼前的牌坊是龍庭浮生境,但到底有什么作用,卻也不甚清楚。
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此物能推演天機變化,看著那水幕之上的涇河龍王壽止者貞觀十三年的判詞,沈信心中便無端端升起一股焦躁。
提起西游記,在大中華區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中各類神仙妖魔層出不窮,涇河龍王,雖然不是最出名,也不是最出彩的一個,但若論最冤枉的,恐怕絕對少不了他,可以說,西天取經的開端,便是以涇河龍王開始的。
因為袁守誠能夠算出涇河水族的位置,指點漁夫百下百中,涇河龍王深感憤怒,化作白衣秀士,去長安城尋袁守誠的麻煩,讓他推算明日降雨的時間點數,并留言如若算錯,便要趕他出城。
結果天庭突降圣旨,要求涇河龍王明日降雨時間點數與袁守誠的推算完全一致。涇河龍王不愿服輸,私改了下雨的時辰點數,觸犯了天條,結果被天庭得知,剮龍臺上挨了一刀,身死道消。
從表面上看,涇河龍王氣度狹小,不肯服輸,不尊玉帝法旨,克扣下雨點數,更改下雨時辰,死不足惜。
可是如果仔細想想,那袁守誠若是真的這般算計無雙,難道不知道自己此舉會招惹涇河龍王嗎?涇河龍王是八百里涇河水府之主,涇河水族都是他的子民,結果被盡數打去,若是不管,涇河豈非成為一條死水。
更何況,玉帝法旨,何等機密,袁守誠如果只是一個普通凡人,能夠算出是否有雨已經足夠了得,又如何得知具體時辰,甚至連下了多少尺寸點數都一清二楚,分毫不差,這等手段,恐怕大羅金仙都沒有吧。
最最可疑的還是日后因為涇河龍王的緣故,唐王李世民魂歸地府,結果十殿閻羅卻說,‘自那龍未生之前,南斗星死簿上已注定該遭殺于人曹之手,我等早已知之。’
由此可見,涇河龍王之死,早就是命中注定,或者說是安排好了的,沈信之前便有所懷疑,此刻看著那牌坊上的判詞,更是不敢再有什么奢望。
一想到數百年后,自己就要死于非命,沈信的心中便是一寒,倒不是他怕死,說起來,他本來只是凡人,壽不過百年,如今成為龍君,憑空多了數百年的壽命,按理來說是賺了才對。
但有句話說得好,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那牌坊上的判詞就猶如高中生眼中的高考倒計時一樣,本身并沒有什么殺傷力,卻讓人看上一眼就心中惶惶,一想到今后數百年時間里,日日活在等死的日子里,沈信的臉色就是一沉。
“涇河龍王敖信,壽止貞觀十三年嗎?”看著眼前的牌坊,沈信的眼睛微微一瞇,臉上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低聲道,“我就不信,原本的涇河龍王或許活不過貞觀十三年,可現在的涇河龍王是我沈信,而且我還有這龍庭浮生境,涇河龍王做不到的,不代表我不行。”
說著,沈信深吸一口氣,當即邁步朝著眼前的牌坊走去,龍庭浮生境既然以境為名,最大的不同就是這件寶物不同于一般的法寶,想要動用此物,必須進入其中才行。
站在牌坊的水幕前,沈信試探性的伸出手,輕輕的朝著水幕探過去,猶如穿過水面一樣,一絲清涼之意傳來,沈信的手掌輕而易舉的穿過了水幕,等了半晌,眼看并沒有任何異狀,沈信這才放心下來,朝著水幕跨了過去。
一步跨越水幕,便見牌坊的另一邊滿是一片彌漫開來的白霧,封鎖四方,不見任何景象,唯一能夠看到的,就只有腳下一條不知有多遠的道路,蜿蜒曲折,朝著迷霧深處延伸而去。
“這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沈信一愣,下意識的轉身,卻發現背后的牌坊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不見,身后同樣是濃郁的白霧,龍庭浮生境似乎從未出現一樣。
沈信頓時嚇了一跳,頓時慌亂起來,好端端的,龍庭浮生境怎么會不見了。
還沒等沈信如何,就見眼前的迷霧開始緩緩消散,與此同時,一陣希索的聲音傳來,一開始聲音好像很遙遠,可是隨著迷霧消散的越來越快,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
“…劉姐,你也來還愿啊,呀,這次準備了這么多祭品,這佛手可是好東西啊,這成色,沒有五十文錢拿不下來吧,看來這次劉大哥去山城沒少掙啊。“一個帶著幾分羨慕的聲音說道。
同時,一個稍微醇厚幾分的聲音也說道:“承蒙龍王老爺庇護,這次我家老劉出航倒是一番風順,年前的時候我曾來祈愿,說是老劉此行若是順利,就給龍王老爺供奉個大佛手,這不來還愿嗎。“
“你也別說我,我看你這祭品也不差啊,雖然比不得我這佛手,也算是大手筆了,最近小李的營生是不是也不錯啊。“
“哎呀,我們家老李可比不上劉哥大氣,這日子也就是過得去,這不是馬上要過年了嗎,我想了想,今年也是多虧龍王老爺庇佑,所以多拿了點祭品來,平時我可拿不出這么多好東西,要不是希望龍王老爺庇護我家男人,我哪里舍得喲。”另一個聲音唏噓道。
這個時候,環繞在沈信周圍的白霧也徹底消散,與此同時,他腳下的道路也消失不見,一座不大不小的廟宇出現在沈信的周圍,廟宇之中,只見兩個農婦打扮的中年婦女正攜手從廟宇中走出來,有說有笑的,赫然是沈信剛剛聽到的兩個聲音。
沈信下意識的朝著眼前的廟宇看去,只見廟宇門前,匾額之上,長安君廟四個大字清晰可見。
長江君廟?看著那四個字,沈信微微一愣,擁有了敖信的記憶的他,自然知道長江君在龍族的地位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