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加火力密度,士卒呈一排半跪一排自立。
領隊軍官大喝一聲:“放”
“呯…呯…呯”
雖然沒有做到整齊劃一,也在一兩息完成了射擊,然后軍官在喊:“第一旗裝彈…第二旗,進!…放!第二旗裝彈…第三旗進!…放!”
可是是為了表現的有氣勢一點,這個軍官并沒有采用原地裝彈戰法,而是滾動向前的隊列模式,循環往復射擊了五輪,之后在五十步位置,又原地射擊了五輪。
硝煙散盡朱慈烺跟著崇禎一起去看,只見十個稻草人身上都有三四十個彈孔,外面的重甲破破爛爛里面的草屑亂飛,一百人打了一千發紙彈,射中三四百發,百分之三四十的命中率已經相當不錯了。
當然這個軍官也是取巧,要是他一直停在九十米的距離射擊,估計精度會大打折扣,理論上一支滑膛槍在三十米之外射中目標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幾,即使朱慈烺推出了米尼彈,這個數據依舊不理想。
崇禎對于這個效果相當滿意,看著破爛的稻草人就像看到被打敗的建奴一樣高興,大手一揮:“賞!”
等高興完了,崇禎問曹化淳:“此等利器一定要盡快裝備!”
曹化淳看看朱慈烺,朱慈烺攤攤手:“曹公公先用這一百支火銃練著,等第一批火器弄好,招的工匠也該趕到了,到時就可以為勇士營換裝了。”
曹化淳微微一笑:“謝太子殿下,我會督促下邊盡快招一批匠戶進京,只是太子殿下說的炮?”
朱慈烺嗯了一聲:“實驗好了,我自然會派人教兵仗局火藥局制造之法。”
崇禎看著兩人商量想起曹化淳的匯報皺眉問道:“皇兒,防疫軍只是為了防止流民過山西和北直隸的關卡,為何要裝備如此火器?”
朱慈烺解釋道:“父皇,曹總兵在蒙古,若是果然招募到蒙古部落來投,建奴必然惱羞成怒,防疫軍裝備了火銃火炮進可協助曹總兵御建奴于大同之外,退可協助山西各關口守衛,防止建奴竄往北直隸為禍。故而兒臣想優先裝備此軍。”
崇禎一想還真是有這個可能,對于朱慈烺凡是考慮在前更加的欣慰:“好,那就以防疫軍為主。”
見崇禎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插手軍事而不悅,他也松了一口氣。
崇禎打量了一下身邊剛剛火銃射擊的將領,那將領立刻下跪:“臣勇士營左千戶孫應元見過陛下。”
崇禎嗯了一聲:“你很好,要勤加練習,報效朝廷!”
孫應元叩首:“是!臣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崇禎走了,朱慈烺確借口問問火器射擊士卒的感覺,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留了下來。
曹化淳打量著朱慈烺微微一笑:“多日不見,太子又長高了。”
朱慈烺點點頭:“前次多謝曹公公相助。”
曹化淳呵呵一笑:“奴婢可是把養老錢都壓上啦,自然盡心竭力。”
朱慈烺眼珠子亂轉問道:“曹公公招募的匠戶什么時候能到京城?”
曹化淳一副了然的神色:“太子殿下放心,近的半月就可到京城,遠的怕是要半年才可,這銃管必須要技藝精湛的鐵匠,到時太子殿下也去挑一些?”
朱慈烺想要的當然不止這一點:“曹公公,我看不如把新來的加入各小組,曹公公把兵仗局現有的小組分我一半,到時咱們各自開工互不影響豈不是兩全其美。”
曹化淳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奴婢遵命。”
見太子開心,曹化淳趁機說道:“太子殿下,奴婢年老氣衰,以無力提督御馬監,想跟陛下請辭,不知殿下以為誰來打理御馬監合適?”
朱慈烺立刻皺起眉頭:“公公可是因為溫體仁彈劾之事,心灰意冷?”
曹化淳低著頭,朱慈烺走了兩扶著曹化淳:“公公不必如此,你若是請辭父皇必然不準,現在國事艱難,沒有你盯著,父皇心中難安,還請在勉力堅持。至于溫體仁所奏之事不過捕風捉影,污蔑之詞孤是一定不信的。”
開玩笑,這崇禎朝的太監,只有王承恩算是個忠,曹化淳算是個能,其編練勇士營知人善任,屢立戰功,后來他一辭職,勇士營立刻分崩離析,被東拆西借最后皆戰沒。
不說別的,要是李自成進北京的時候崇禎手里有勇士營在,至于想跑都跑不出北京城么?
至于后世說的曹化淳開北京城門投降,那更是無稽之談,崇禎十一年,任司禮秉筆太監、東廠提督,總提督京營戎政的曹化淳因病乞準告假,向崇禎帝連上三疏。
崇禎十二年二月,曹化淳蒙允告假還鄉。
其實朱慈烺倒是想用自己人掌握御馬監,可惜他手下那三瓜倆棗既沒有資歷,也沒有那個本事,推薦別人,這太監里面殉國的好像還有方正化高時命等人。但是資歷都不夠。
曹化淳見朱慈烺情真意切,心也放下了大半。他也不好說其他,他是崇禎的近臣,自然知道崇禎這人看似用人不疑,其實他疑心甚重,溫體仁雖然被搬倒,但是溫體仁在崇禎心里埋下的種子確依舊在那里,若是他不知進退,真不知道自己會落個什么結果。
崇禎現在最信任的就是這個太子了,也許是父子真情也好,或者是朱慈烺確實能干也罷,總之他們這些內官知道,現在能說動崇禎的人只有太子殿下。
作為一個沒啥野心的人,自然不想得罪太子。
朱慈烺打量孫應元,要說這曹化淳挑人的本事真的是沒的說,周遇吉,孫應元和黃得功這三個勇士營的大將最后都壯烈戰死,所以朱慈烺根本就不相信曹化淳會開門獻城。
朱慈烺想了一下問道:“曹公公,你對錢謙益怎么看?”
曹化淳搖搖頭:“錢謙益雖因被誣告之事有求與我,但是奴婢是內臣,內臣不能說外臣之事,故而沒有答應。后來錢謙益對奴婢多有怨言…”
朱慈烺覺得這樣道理就說得通了,錢謙益降清后主修明史,明史記載曹化淳開門獻城,江南很多書籍也都是這樣記載,看來禍根就是這個時候埋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