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毫無意義
對于這些好像是選民一樣的歲魂，蘇笑并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解決了它們。
或許是自己沒受穢氣污染的緣故，又或許是絕滅之力的作用，在蘇笑觸碰它們的瞬間，這些歲魂便化為了一縷縷白煙，隨風飄散著，逸散在空中。
就好像，虛假的造物被觸碰到了真實的存在，因此兩者便只有一方能存留。
只是…
“自己和這些歲魂，到底誰才是真實呢？”蘇笑嘲弄的笑了笑，快速的向前走著。
在擊潰這些歲魂之后，他體內的漩渦居然感受到了召喚的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指引他向前一樣。
“按照計劃，他會直接穿過九幕，觸碰到那個核心。”
“只要他進入了那里，龍就會被喚醒。”
“之后。就可以為新時代做準備了。”久九有些惆悵的窗外的云朵，輕輕的抿了口果汁。
這種五彩斑斕的果汁是用黑鐵之城獨有的幻靈果榨成的。
汁液甜美，口感充盈，還能提神醒腦，活血化瘀，除了含有劇毒之外，一切都很完美。
但久九對此卻是毫不在意，任由這些用元靈之力培育出的幻靈果的毒汁進入自己的身體，然后對著元靈發起進攻。
如果是普通的元靈者，此刻元靈已經被腐蝕大半了。
但久九還是氣定神閑的坐在床邊，望著天空中那幾顆閃耀的九靈之星，嘲弄的笑了笑。
“所謂的九靈，到底是囚徒，還是新的希望呢？”
霖鹿則是輕輕的從背后抱住了久九：“我們只需要按照祂指定的路線繼續前進就夠了，其他的我們改變不了，而且也不重要。”
“是的，我們所做的一切，以及這座城市的人們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在穿過了幾層迷幻的壁膜之后，蘇笑跟著身體內部漩渦的啟示，來到了神令遺跡的核心位置。
并沒有常規小說中的層層考驗，也沒有那么多的機緣巧合。
蘇笑就這么穿過了“九幕”，來到了中樞核心。
“九幕其實是在預言你們未來的命運，你該好好看看的。”一個溫和的男聲從遠方傳來，讓蘇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又覺得有些畏懼。
“命運？我不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至少，九幕都將應驗。”男聲似乎有些悲傷，語氣略微的有些低沉，一股死氣在核心區域彌漫開來。
“應驗？”蘇笑努力回想著他所經歷的一切：“蜘蛛巢城…”
“你是說黑鐵之城會易主？但我沒聽過有三木的存在啊，更不用說那個復仇的孩子了。”
“你會明白的。”男聲嘆了口氣之后便消失不見，之后任憑蘇笑怎么詢問都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如果這里就是存放神令的地方，那么神令在哪，又有什么力量？”感受著周圍錯綜復雜的氣息變化，蘇笑有些不自在，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按照他原本的預想，自己應該是先歷經千難萬險，一邊升級一邊奪寶，然后才在最后一秒沖進中樞。
可現在這空蕩蕩的場景，要不是蘇笑知道自己應該是唯一的造訪者，他都懷疑這地方已經被洗劫一空了。
“他到了。你該打開鑰匙了。”紅發少女有些急切的出現在了摩伊拉的身旁。
摩伊拉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嘆了口氣：“這只是個開始，后面還有很長的路。”
“但至少，這是我們計劃的重要開始，那個小姑娘什么時候能上鉤？”
摩伊拉沒有回答她，沉默了片刻之后，緩緩打開了手中的光團。
一道帶著腐敗的圣光氣味的光柱降落在中樞核心的正中間，原本穩定安靜的中樞核心，突然躁動了起來，一道道暴戾的元靈波在空曠的核心內不停的游蕩著。
看到這一幕，蘇笑難免有些慌張，但他并沒有逃走，而是安靜的待在原地，等待著變故的到來。
他心里清楚，有些東西自己是逃不掉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省點時間，也省的傷及無辜。
剎那間，天空突然黑了下來，但是這如同死寂一般漆黑的夜空之中，居然有著群星閃耀。
有別于九靈之星的光輝，這些星沒有那種超然脫俗的氣息，但卻有種毀滅的力量，仿佛下一刻就要將蘇笑撕成碎片一樣。
蘇笑抿了抿嘴唇，安靜的向前走著 朝著星光最盛的地方走著。
驟然出現的星光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了蘇笑，然后輕描淡寫的將他撕成了碎片。
“死亡記錄23：？？？？？？？？？而死。”
“復活次數：No.22。已…”
“死亡記錄24：？？？？？？？？而死。”
“復活次數：No.23。已…”
被不停的湮滅復活的蘇笑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只是機械的維持著前進的動作，然后再任由那股狂暴的力量將自己徹底湮滅。
“死亡記錄27：？？？？？而死。”
“復活次數：No.26。已…”
沒來由的，蘇笑突然有些難過，莫名的有種流淚的沖動。
即便他的眼睛還沒有修復完成。
正常來說，人總要先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再選個合適的地點合適的契機合適的觀眾，然后才故作崩潰的放聲大哭，來一場歇斯底里卻又天衣無縫的情緒失控。
但對于此刻的蘇笑來說，他只是很難過而已。
沒有可以表演的對象，也不想給自己心理安慰，用那種近似自虐的方式尋求內心的歡愉。
他只是很難過而已。
說不清原因，也沒有理由，身體松松散散的像是要垮掉一般，卻沒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轟然倒塌，然后再演出一場窮途末路的悲歡之歌。
肉掛在骨架上，人掛在理性上，拖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向前邁去。
人生的悲歡沒有千萬也有百萬，但無數的愛與恨之間，沒有他的位置。
他有點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了，但卻沒有去死的理由。
畢竟就連哀悼都不值得一提，輕描淡寫的化為別人口中的談資，然后隨風逝去，連換季打折的機會都沒有，慢慢的腐爛在人群當中。
“死亡記錄31：？而死。”
“復活次數：No.30。”
終于，在蘇笑走到了那個星光散發的中心之時，周圍那些狂暴的星光終于停了下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死了多少次了，也忘了自己為何而流淚。
但他唯一能確定的是。
自己面前的亮光。
就是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