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日出
蘇笑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哀嚎的三人，有些茫然。
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卻在醒來的瞬間忘掉了絕大多數的細節，只剩幾個零碎的記憶點反復的在腦海里播放著。
“蘇笑小組，獲勝。”雖然有些意外這場比試的結果，但青禾還是干脆利落的宣布了比賽的結果。
既然勝負已分，就沒必要增加無畏的消耗了。
不過，以第二組所受的傷勢來說，也沒有可以繼續挑戰的機會了。
看著臺上的蘇笑，青禾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忌憚。
盡管只是一瞬，但她在蘇笑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盡管不清楚具體的由來，但青禾很清楚：
那絕對不是人類擁有的氣息。
蘇笑似乎還沉醉在夢里，有些不明白眼前的狀況。
直到青禾宣布了他們的勝利，他才緩緩的做了個深呼吸，急匆匆的下了臺。
因為蘇笑突然發現，除了那個支離破碎的夢之外。
自己的腦海里，好像還多了點別的什么東西。
回到空蕩蕩的房間，看著久九緊鎖的房門，蘇笑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
雖然說自己一個人也沒什么，但凡事都沒人分享的感覺可不太好。
人是活在群體之中的，就算是前世習慣了獨處的蘇笑，也多少會有些孤獨的感覺。
畢竟，有些事只有分享了才有意義，倘若只剩下自己一人，時間久了，可能作為人的情感都會慢慢消失，最后連喜怒哀樂都不再區分，只是冰冷的活著，僅此而已。
蘇笑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心里有些不自然的惶恐。
就算強迫自己不去想也是無濟于事，潛意識里早就得出了結論。
“倘若有一天久九和霖鹿離開了，自己該怎么辦。”
至少對于現在的蘇笑來說，答案就是無。
已經漸漸習慣兩人陪在身邊的自己，沒辦法接受兩人離開的事實。
這就是答案。
但并不是唯一，也并非不可替代。
要么就像柒月那樣尋求的虛假的祈愿，編織出一個只有自己相信的謊言。
要么就像蘇嫣那樣，活在虛無與崩潰之間。
想到這，蘇笑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又好到哪去呢？
在夢的最后，蘇笑感受到了自己元靈的由來，以及新的能力出現。
情緒感知。
或者說，情緒吸收。
通過吸收他人的情緒來獲得力量以及信息，乍一聽似乎是個沒什么用的輔助能力。
蘇笑身上已經有不少這種聽起來很厲害但卻沒怎么增加戰斗力的東西了。
念對于自身屬性的吸收，陰氣靈紋，融為一體的元靈，還有羅剎之眼。
“最后這個似乎是真的沒用…”蘇笑苦笑了幾聲，一點一點感受自身元靈的狀態，接著召喚出了自己的元靈。
火狐，還是焚海鯤，還是火靈域？
蘇笑嘲弄的看著自己手心的火苗，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決定元靈的形態了。夢想中文 火狐也好，跟焚海鯤極其相似的火靈魚也好，其實都是他內心潛意識的投影。
他當初所吞噬的都只是元靈碎片而已，是內心的投影映照在自己的元靈上，才形成了火狐與火靈魚。
“可當時霖鹿和久九為什么會提前知道我的元靈？她們似乎不知道映射的事，只是單純的找了兩個合適的素材。”
蘇笑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到底是久九霖鹿提前知道了蘇笑心里的映射，還是有人安排好了一切，故意提供了那兩個素材到霖鹿的手里。
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蘇笑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凄涼。
本以為自己知道了很多，可以尋求一個翻盤的機會了，沒想到還是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什么都不知道。
幸好，現在兩人閉關，因此沒法直接問當事人。
不然…
蘇笑摸著自己的心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自己真的敢問嗎？
看著窗外的月色，蘇笑突然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居然和柒月做了同樣的選擇。
同樣的月色下，梵依依一臉微笑的望著夜空，倚著露臺的欄桿，朝著天空伸出了自己的五指。
和華麗的外表不同，梵依依纖細的十根手指上，居然布滿了血痕和黑色的靈紋，看起來頗為嚇人。
更讓人感到恐懼的則是她左手的手心，居然是一張長滿利齒的嘴，不停的做著咀嚼的動作，像是在吞噬什么一樣。
與之相對的則是她身后的一片尸骸，死法都是被吸干了精氣，元靈枯竭而死。
“這可是在黑鐵之城，你居然敢這么動手？”林軒宇一臉冷漠的從梵依依的身后走了出來，順手替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梵依依輕笑著舔了舔嘴唇，眼里透著一絲魅惑的光：“我可什么都沒做，都是他們自己選的。”
“而且，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是嗎？”梵依依笑著撫摸著林軒宇的下巴，眼神之中卻是透著一絲冷漠。
“是一根線上的螞蚱才對吧。”林軒宇無語的看著梵依依一眼，甩開了對方的手。
“真不明白林耀為什么讓你跟我一組，你這種身份不明的外來者不應該抓起來嗎？”
“這種話可是有點毀人設哦”梵依依笑著點了點頭。
“我的身份對你們來說真的重要嗎？只要能達成你們的目的，我看就算把城市毀了也可以吧？”
“你在胡說什么？林耀是為了守護這座城市才…”說到這，林軒宇突然停了下來。其實梵依依說的沒錯。
他也不知道林耀組建草這個組織到底有什么打算，目的是什么。
或許真像梵依依說的那樣，也說不定。
“就算是你說的那樣又如何？”林軒宇冷冷的看著梵依依，內心對她的厭惡又加重了幾分。
“沒什么。只是有些好笑罷了。”梵依依呆呆的看著天空中的月亮，嘲弄的笑了笑。
“圣都也好，這里也好，都是一樣的，別說是這些人了，就算是這座城里的所有人，對你們來說也只不過是可以犧牲的資源罷了。”
“這就是亂世，我們沒得選。”林軒宇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手扶劍柄轉了個身，看著院落里的一片狼藉，眼神不由得黯淡了幾分。
“走吧，天快要亮了。”林軒宇的情緒調整的很快，收起長劍準備離開。
但梵依依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依然凝望著天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太陽升起來了，黑暗留在后面。”
“什么？”林軒宇有些不明白梵依依的話，疑惑的看著她。
梵依依回過頭，打了個寒戰：“但是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
她走進屋里，關上了燈又把窗簾都拉攏，屋內陡然暗下來，只簾幕縫隙間透出一兩道陽光顫動著。
她木然的笑著，像是看到了那團熟悉的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