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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無線電子書    盛世醫香之錦繡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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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決和簫素的事情鬧到了乾坤殿,簫拓這個兄長聽聞后立刻進宮為自家妹妹討要說法。

  建明帝心里明鏡似的,可傅決當眾輕薄了人家姑娘,自要給人家一個說法,莫說簫素還是個公主了。

  建明帝為難的扶額,長長嘆息,“此事傅決確有責任,可他的本意是好的,況且他與郡王妃又琴瑟和諧,朕總不能讓他停妻另娶,你們看…”

  蔣欣阮彎唇,得意的掃了簫素一眼。

  別以為她是公主就能取代自己的位置,她沒有過錯,誰也不能奪走她郡王妃的位置。

  簫素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抽噎未止,善解人意的道:“郡王對我有救命之恩,郡王妃又對我向來寬厚,我怎能毀他人姻緣。”

  簫素是個姑娘家,只能言盡于此,剩下的便交由簫拓交涉,“大梁陛下,吾王有心與大梁結成秦晉之好,但亦不想做毀人姻緣之事,聽聞大梁有平妻之說…”

  “妄想!”蔣欣阮忿忿的打斷了簫拓,咬牙切齒,“不入流的人家才有平妻之說,哪個王公貴胄會娶平妻,你們簡直癡心妄想!”

  嫡庶分明,哪家的王府會有兩個王妃?

  建明帝也不惱,悠哉的看著他們自己爭論。

  最后還是簫素扯了扯簫拓的衣角,咬著嘴唇,弱弱的道:“皇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這件事本就是我不對,我怎敢奢求平妻之位?

  若郡王妃不嫌,我愿以側妃身份入王府…”

  身為一國公主,這已算是最大的讓步,可蔣欣阮并不肯接受她這種“善意”。

  她從來沒指望傅決與溫涼一般專情,可她不能忍受她的府中竟有一個貴為公主的側妃。

  “久聞北燕人行事奔放,一女甚至可侍多夫,簫素公主不過被扯壞了衣服,怎么也學我大梁女子尋死覓活討要說法了?”

  傅決狠狠皺眉,冷聲警告道:“蔣欣阮,你少說兩句!”

  他娶簫素并非為了美色,而是為了得到北燕的支持,這個蠢女人,一點腦子都沒有嗎?

  還好外祖父沒提前知會她,否則她定會壞事。

  “殿下,你是在為這個女人指責我嗎?”蔣欣阮眼眶泛紅,含淚控訴。

  傅決對她的感情卻早在她的一次次失利中消失殆盡,他抬眸望向建明帝,拱手道:“父皇,此事兒臣本意雖好,但行事仍有不妥之處,兒臣愿對簫素公主負責。”

  建明帝看了一場兒女情長的戲碼,無聊的他險些打出一個哈欠。

  郎有情,妾有意,他沒有理由拒絕,便冷漠的點了點頭,派人知會沈皇后,讓她看著操辦。

  “若沒別的事,都退下吧!”建明帝百無聊賴的抬抬手,顯然對他們的事情沒有半分興趣。

  傅決咬牙,懷揣著不甘退出殿內。

  如今父皇竟已對他漠視至此,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多問了嗎?

  既然他想要的父皇不肯給他,那他就自來奪!

  傅決前腳剛走,建明帝正想小憩一會兒,又有人給他帶來了另一則消息。

  建明帝聞后與陳總管面面相覷,“朕沒聽錯吧,靈毓身邊的那個丫鬟是南疆公主?”

  陳總管也難掩錯愕的點了點頭,不忘拍馬屁道:“良王妃心地純良,廣結善緣,真是陛下的福星啊。”

  一樁樁一件件,似乎所有的幸運都是這位良王妃帶來的。

  建明帝咂咂嘴,難以置信的喃喃道:“不都說顧家大小姐倒霉嘛,怎么流落大梁的南疆公主就正好被她撿去了?”

  陳總管悄咪咪的瞥了眼建明帝,暗暗撇嘴,估計也就陛下自己覺得良王妃倒霉吧,他早就不信外面的傳言了。

  不說別的,單說能將他們良王殿下收于掌中,這便已經是福運滔天了吧?

  良王妃很有可能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啊!

  良王府。

  福兒宛若一只人形掛件般掛在了苗洛身上,就連坐都要坐在一起。

  苗洛無奈的揉著她的頭,福兒則如同一只溫順的小貓般瞇起了眼睛,越來越用力的攬著苗洛的手臂。

  “殿下可是早就知道福兒便是貴國二公主了?”如此一來,苗洛主動的親近,以及之后的舍身相助,就更能解釋通了。

  苗洛點點頭,抬眸望著顧錦璃,“王妃是不是對我有些失望了?”

  顧錦璃輕輕一笑,搖頭道:“為何要失望?人與人之間交好從不是無所求的,朋友間的交往還要求一個舒服,更何況殿下與我本素昧平生。

  殿下對我們有恩,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

  “王妃果然通透,我真是越來越喜歡王妃了。”苗洛毫不掩飾由衷贊道,目光掃到一身清冷的溫涼,翹唇道:“良王殿下雖相貌不俗,讓人望之驚艷,但相較良王,我還是更愛王妃多一些。”

  若換作旁人說出如此赤裸的告白怕是會讓顧錦璃驚出一身雞皮疙瘩,可對方是苗洛,顧錦璃只覺再正常不過,甚至還回以溫柔的一笑。

  溫涼立刻蹙起眉,這種感覺竟比苗洛挑逗他更讓他覺得難以接受。

  顧錦璃已經聽苗洛講述了福兒的身世,她因心智問題被親生母親拋棄,如今南疆政局有危,她的母親又想找回這個女兒解難,卻從未想過福兒回南疆后將會面對什么。

  顧錦璃能夠理解苗洛的心情,她望著笑得一臉純真的福兒,如她這般簡單的心性可能應付得了南疆復雜的朝局?

  “我將福兒帶回府中時便說過,我會好好護著她,直到她找到自己的姐姐。

  在我心里,她與妹妹無異,若你相信我,可將她留在我這,直到南疆的環境適合迎她回去為止。”

  苗洛以前的確這般作想,可此番卻不能了,“亓難已經知曉了渺兒的身份,母君是不可能同意讓渺兒留在大梁的。

  強行讓她留下,只會給你們帶來許多麻煩。”

  苗洛輕輕攬著福兒,鄭重的望著顧錦璃,“王妃,你可還記得你欠我一個承諾?”

  顧錦璃頷首,“殿下請言,只要是殿下所求,我必竭力以赴。”

  見兩人握手而談,親密如故友般的模樣,溫涼再次蹙眉。

  她們兩個竟還做過如此承諾,他怎么不知?

  溫涼眸光復雜,苗洛行事古怪,錦兒就不怕她對他有所圖謀?

  從未見她對他吃醋,不開森了…

  福兒尚不知道一方的重逢意味著另一方的離別,只沉浸在找到姐姐的歡喜中。

  苗洛起身,將福兒脖上系著的那根小小的紅繩解下,遞交給顧錦璃。

  紅繩上拴著一個如杏核般大小的木球,看不出質地來,是那種落在地上,就連婢女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小東西。

  “良王妃坐擁萬千,無以為報,謹以此物相贈,日后王妃定會知其妙用。”

  這小小的木珠一直系在福兒的脖頸上,她從不示人,更不讓人觸碰。

  她并不知道為什么,只知道這是姐姐吩咐的。

  見苗洛將項鏈給了顧錦璃,福兒高興的拍手笑道:“姐姐給小姐,好好好!”

  如意卻實在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顧不上場合,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福兒傻,她卻不傻,她知道以后她們將相隔萬里,難以相見。

  福兒歪著頭,愣在原地,突然咧嘴一笑,指著如意對顧錦璃道:“如意,傻!福兒,不傻!”

  顧錦璃目光輕和的看著她,淺笑頷首,心里卻酸酸的。

  成年人的世界,永遠都少不了離別。

  直至分別當日,福兒才明白她要在姐姐與小姐當中選擇一個。

  于是圍觀百姓便看到南疆使團的馬車上突然跳下一個身穿華服的少女,那少女提著裙擺朝著雅清茶樓的方向一路奔跑。

  這可急壞了南疆的婢女,追上后面不停的喊著殿下,看得大梁百姓面面相覷。

  福兒與顧錦璃她們分別于雅清茶樓,福兒只以為她要換個地方與姐姐住,直到踏上馬車,她才意識到,她的新家不是驛站,而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小姐!小姐!”

  顧錦璃泛紅著眼眶詫然轉身,望見福兒遠遠跑來,發髻凌亂,連發上的珠釵都跑丟了。

  “福兒!你怎么跑回來了?”

  福兒拉著顧錦璃的手,聲音帶了哭腔,“小姐,一起走。要姐姐,要小姐!”

  她喜歡小姐,也喜歡姐姐,她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人。

  “渺兒!”苗洛急急追來,“渺兒聽話,不要鬧,好不好?”

  福兒執拗的搖頭,拉著苗洛與顧錦璃的手,央求著道:“一起!小姐,姐姐,都要!”

  孩子的世界總是不接受選擇題的存在,可人生便是如此,得到了一些便會失去一些。

  苗洛無奈,苦苦勸道:“你的小姐去不了,她若走了,良王殿下怎么辦?”

  “不要了!”福兒替顧錦璃做了選擇。

  溫涼:“?”

  感覺被冒犯了。

  苗洛向顧錦璃投去求助的目光,顧錦璃壓下心中的酸楚,反手拉過福兒,柔聲道:“你先隨姐姐回去,等你們穩定下來,我們再去找你們,好嗎?”

  福兒雖簡單,但也不會被人輕易糊弄。

  “多久?”她直直的盯著顧錦璃的眼睛,她的目光太純粹,讓人不忍欺騙。

  顧錦璃略一沉吟,想了想開口道:“待你背會一百首古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

  福兒連字都認不全,顧錦璃明顯有些欺負人了。

  福兒眼中泛起粼粼的光,她抬眸望去,顧錦璃身后站著溫涼,還有顧婉璃與沈嫵她們。

  她舍不得小姐,小姐也同樣舍不得他們吧。

  就在這一瞬間,福兒長大了許多。

  她抽著鼻子,無力的緩緩點頭,第一次懂得人成人世界的無奈,“好,我背詩,不騙人。”

  顧錦璃輕柔的為福兒整理散亂的發髻,眉眼宛若月牙,她拉起福兒的小手指,含笑道:“我們拉勾勾,誰說謊就是小狗,好嗎?”

  “嗯!”福兒的眼中的水霧化作淚滴落了下來,一步一回頭的跟著苗洛重新踏上了馬車。

  各國使臣的車馬緩緩離開,出了大梁城門,朝著各個方向踏上歸途。

  顧錦璃站在街角,一直望著馬車消失在她的視野之中。

  福兒將開始她新的人生,而他們也是一樣…

  簫素留在了京中,以郡王側妃之尊入了傅決的郡王府。

  府中下人謹小慎微,生怕行將踏錯。

  簫素雖貴為公主,但府中下人還是更畏懼蔣欣阮,畢竟遠水解不了救火,在大梁還是國公爺厲害。

  蔣欣阮此番被簫素愚弄,自不會善罷甘休,明里暗里的擠兌簫素,府中下人為了哄主子開心,也對簫素不假辭色,偶爾還會使些小絆子。

  簫素對此毫不在意,對傅決也并不上心。

  她看重從來都不是傅決這個人,她們北燕兒女要的重振北燕的輝煌。

  簫素不想卷入后宅的爭斗,是以處處隱忍。

  可她的忍讓未能得到蔣欣阮的諒解,落在蔣欣阮眼中反倒成了心虛。

  妻妾之爭讓簫素疲于應對,以至于未能騰出時間處理外敵,直到這日她在自己的食物中驗出了劇毒。

  簫素忍無可忍,直接拿著物證去了傅決處,要與蔣欣阮當面對質。

  此行正中蔣欣阮下懷,若簫素中毒身死,那就一了百了。

  若她敢去狀告自己,她同樣有辦法倒打一把,將其歸咎與簫素在編自導,意欲栽贓她這個郡王妃。

  蔣欣阮的安排甚是縝密,甚至就連人證物證都替簫素羅列完整,堪稱滴水不露。

  只她沒想到的是,當她聲情并茂的演了一場堪稱完整的戲后,得到的卻只是傅決的冷眼旁觀和簫素的戲謔譏諷。

  “蔣欣阮,你若將這些小聰明用在顧錦璃身上,你當初也就不會輸得那么慘了。”傅決毫不留情的掀開蔣欣阮的傷口,順便又撒了一把鹽。

  蔣欣阮先是愣了愣,隨即惱羞成怒的問道:“表哥,你不信我?”

  傅決被屢屢打壓,本就心煩氣躁,再看蔣欣阮只知拈酸吃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蔣欣阮,你若有本事就使在顧錦璃身上,你若再在我府中興風作浪,便回英國公府冷靜去吧!”

  當著簫素的面被傅決如此訓斥,蔣欣阮臉上火辣辣的疼,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簫素輕笑搖頭,嗔怪道:“郡王未免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有話不妨好好說。”

  “小賤人!少在那假惺惺的,我不用你裝好人!”

  簫素一改往日的天真爛漫,她用一雙微微泛綠的眸子盯著蔣欣阮,宛若草原上最兇殘的狼,“郡王妃,我與郡王乃各取所需,無關男女之情,你不必將我當作敵人。

  大梁不需要北燕的皇妃,我北燕公主也志不在此。

  如今郡王身處劣勢,共同抗敵才是最重要的,你若不信可去盡管去問國公爺。

  國公爺是郡王妃的祖父,總不會偏幫我這個外人吧?”

  “你說什么,祖父早就知情?”蔣欣阮看向傅決,從傅決冷淡的目光中看到了答案。

  “怎么會這樣…你們為什么都不與我說?”這個答案并未讓她心安,反是讓她更加受傷。

  簫素微微翹起嘴角,語氣不冷不熱,玩味的道:“聽說郡王妃屢戰屢敗,數次折在了顧錦璃手中,如此也難怪國公爺對你心灰意冷。”

  這個認知讓蔣欣阮更加恐慌,因為她深切的知道在祖父那里失去價值無異于一顆廢子,隨時都會被拋棄。

  簫素起身,蓮步輕移行到蔣欣阮身邊,她將手輕輕搭在蔣欣阮肩頭,附耳輕語,“郡王妃的表現的確讓人失望,也難怪你斗不過顧錦璃。”

  蔣欣阮收回思緒,冷冷的甩開簫素的手,“你少在那說風涼話,有本事你去收拾顧錦璃給我看看!”

  簫素拂了拂手,漫不經心的笑起,“顧錦璃是個極聰明的女人,想對她下手,很難成功。”

  蔣欣阮冷笑一聲,“說到底還不是沒本事,裝模作樣說那些大話做什么?”

  簫素嘖嘖搖頭,嘆聲道:“郡王妃可讓我說什么好,你為什么一定要把視線放在顧錦璃身上?

  世上沒有任何人是無懈可擊的,單看你攻擊的是她的軟肋,還是正面迎擊她的拳風。”

  蔣欣阮皺眉,“你的意思是讓我針對顧錦璃的家人?”

  見簫素默認,蔣欣阮不屑的道:“你對顧錦璃真是一點都不了解,顧府門第雖不高,但顧府眾人極其和睦,難以離間。

  況且顧錦璃的父親狡詐如狐,顧府并不如外表看起來那般軟弱可欺。”

  簫素用一種失望的目光看著蔣欣阮,“顧錦璃的親人難道只姓顧嗎?”

  蔣欣阮一怔,“你的意思是…”

  簫素抬手輕撫著頭上系著的小鈴鐺,笑的意味深長,“顧錦璃的母親柳氏性情簡單,她尚有一兄長在世,雖說已多年未來往,但若得知自己的外甥女飛黃騰達,想必定會愿意前來分討一杯羹。”

  小門小戶雖掀不起大的風浪,卻更容易下手。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縱觀歷史,因外戚而折損前途的妃嬪可在少數?”

  傅決驚喜的望著簫素,沒想到簫素竟能在短短時間查到如此詳盡的訊息,他倒真得了一位賢內助。

  傅決眼中的贊賞讓蔣欣阮察覺到了危機,她連忙主動請纓,“郡王,此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將此事辦的漂漂亮亮!”

  傅決雖不再信她的承諾,但簫素畢竟是外族人,對大梁不甚了解,便答應了蔣欣阮的提議。

  蔣欣阮立志要扳回一局,立刻著手去辦。

  傅決望著簫素,含笑道:“你這個主意甚好,我雖將事情交給她,但功勞還是你的。”

  簫素卻莫不在意的一笑,冷幽幽的反問道:“郡王真以為如此便能扳倒良王嗎?”

  傅決蹙眉,不明所以。

  簫素冷笑回道:“我不過看郡王妃太過清閑,才給她找些事做,順便給良王夫婦添些亂罷了。

  圣心不會因為顧錦璃的幾個窮親戚便有所改變,郡王若想要那個位置,若得不到圣上的偏愛,便只剩下最后一條路了…”

  傅決瞳孔一縮,顯然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簫素眼中劃過不屑,大梁的皇子真是無能,如何與他北燕兒女相比!

  簫素譏笑道:“郡王不會還沒做好這個打算吧?不然您以為國公爺為何想要促成你我?

  郡王,此事早已容不得您猶豫了,您沒有別的選擇了。”

  簫素走上前,眸中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她貼近傅決,吐氣如蘭。

  傅決卻從無法從她身上感受到半分女子的香軟,他看到的是比他更貪婪冰冷的女人。

  “也不知道郡王妃能為我們拖延多少時間,我們還是趁此機會好好相商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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