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頓的中央廣場,可以說是鎮子里唯一一處比較開闊的區域。
當初老男爵在建造這里時,還是剛從戰場歸來,正當意氣風發的時候。所以中央廣場的設計,也就多了一分軍事上的心思。如果有必要,只需搬走附近的長椅雕像,這里馬上就可以變成一座可供兩百軍隊操練的演武場。
只是可惜了。建鎮之時,雖只有寥寥二十多人,可意氣風發,但如今坐擁三百城衛,卻沒有了一點英雄氣概,臨到老居然被一群豺狼人逼死在了病榻上。
老男爵很不名譽的死了,但他留下的中央廣場卻給了這座小鎮最后的反擊機會。
被豺狼人如趕羊一樣,追的到處跑的城衛軍,在中央廣場得到了喘息和重新修整的機會。在他們逃入了廣場區域,馬上就有裝備齊全,士氣高昂的戰士上前接應他們,幫助他們打退背后追來的豺狼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胸前佩戴著一枚別致的圣徽。圣徽的圖案各不相同,有的是身穿灰袍,踏風而行的白髯老人,有的是血色盾牌配上燃火銀劍,還有的是畫著一只眼睛的軍用鐵手套…但其中最多的,還是一枚畫有美麗女人左臉的金幣。
教會麾下的武裝正式登場了!
雖然簽訂條約的時候,下手是真的黑,但簽訂結束了以后,他們履行諾言的速度也是真的快。尤其是他們中勢力最大的財富教會,在分到了滿意的份額之后,一下把整個神廟近三十人的武裝都派了出去。
近百人的生力軍加入,再加上黑鴉們親自上陣,幫助僥幸逃生的幾個城衛軍官,重新整備了一百多的城衛軍和民夫。人類和豺狼人在這個城鎮腹心的位置,開始了新一輪的戰斗。這一回,人類這一方沒有了城墻地利的掩護,豺狼人這一方也失去了人數的巨大優勢。
戰爭回歸到了白刃對白刃,鮮血對鮮血,誰先退卻誰就輸的境地。
兩條戰線一左一右,在廣場的兩邊拉開,如兩頭猛獸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互相撕咬。而兩條戰線的中間,則是雙方心有靈犀間,留出來的一塊決斗場。至于是留給誰的,還用說嗎?
巨大的霍格,扛著自己的戰戟,從豺狼人的軍陣中走出。他每邁出一步,大地都好像要不堪重負得輕微震蕩了一下。而另一邊四位來自不同教會的祭祀,也從人類的軍陣中走了出來。
他們的實力只有中階的水準,并不如已經接近高階的霍格,也不如那位被霍格打碎了武器的劍圣。但和這位野蠻豺狼人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于…
他們有錢啊!
霍格全身的防具只有一件由數層皮革疊加編成的生皮甲,武器也只有手上的神賜戰戟,其他的魔法奇物一概沒有。
但四位祭祀呢,每人都背靠著一個教會,有著教會的財力支援。而且因為這次狠狠宰了一刀,財富教會又在私底下的分贓里分到的最多,所以另外三位祭祀身上除了自己的常規主戰裝備以外,還多出了幾件來自財富教會的“友情饋贈”。
每個人,從頭到尾是清一色的魔法裝備。護甲和武器也都是附魔強化過的,并且為了對抗霍格見鬼的高攻擊,除了負責戰場治療的歡樂女神主祭穿著較為輕便的鏈甲衫外,其他三人穿的都是摻了精金打造的全身鎧甲!手上的武器也都臨時用了高等魔化武器神油做了額外強化,保證霍格那把精良層次的神賜大戟不能一擊斬斷它們。
主祭們越眾而出,走在最前的是戰斗之神的主祭。具有一點高山巨人血脈的他身材最為高大,但和霍格相比依然像是一個發育不良的孩童,他穿著一身黝黑的全身甲,手中握持著一把嚇人的巨斧。傳說中戰斗之神最常使用的神器就是一把名為戰斗之威的戰斧,所以戰斗之神教會的成員,尤其是上層成員都偏愛戰斧,巨斧一類的武器。
同樣還有手持奇形雙節棍的財富之神主祭,手持巨型鐮刀的農業之神主祭。至于歡樂女神的主祭,她要負責輔助和治療,所以是空著手的…畢竟傳說中這位永遠歡樂的女神最常用的是幾枚名為火花的手里劍。
用手里劍來打這么大的怪物?拜托你們放過那些可憐的手里劍吧。
四位主祭一進場,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后,便由四人里最強最擅長近身戰斗的戰神主祭發起了進攻。
反正他們也和這種野蠻的怪物沒什么好說的,就算是戰前放狠話他們都嫌麻煩。而且現在心懷不平的新任男爵可還在后面看著呢!不賣點力,表現得強硬干脆些,萬一后面這小子不配合怎么辦?
“怪物,感受戰斗領主的怒火吧!”
戰斗之神主祭怒吼一聲,巨斧橫掃過來,斧刃在空中滑行時爆燃起了一團熾烈的火光。沒有任何特殊技巧可言,就這樣砍了上去。
同樣是使用的雙手武器,但戰爭主祭表現出來的技藝就和布里夫完全不同。劍圣將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了性命交修的武器上,包括鍛煉的武藝也都是圍繞著武器方方面面的特點。但主祭的力量來自于神祗,來自于強大的神術!在魔法裝備和神術的加成下,此刻戰斗之神主祭的肉體力量甚至達到了與未狂暴的霍格齊平的程度!
燃燒的巨斧被霍格橫戟擋住,沒造成一點傷害。但這個看似不可戰勝的怪物,還是被斧刃上傳來的巨力推得向后倒退了一步。
戰爭主祭占了便宜,就向后一個小跳,回到了主祭的隊伍中。但自覺受到了挑釁的霍格卻出離憤怒了起來。
森爪之王仰頭發出了一聲驚雷般的怒吼,發動了自己的狂暴能力。
這一聲怒吼也成為了豺狼人總攻的信號,藏在兩邊戰線里拉鋸的豺狼人蠻兵們,也仰頭發出了自己的怒吼,狂暴發動!
一時間半個廣場都籠罩在了這股狂野兇暴的氣勢當中,更讓觀戰的康拉德感到憂心的是,豺狼人掌握的那種特殊的狂暴技巧,又影響到了場上很多士兵的心神。似乎城墻之上的挫敗又要在這廣場重現了!
就在這時,待在主祭團最后邊的歡樂女神主祭抿嘴一笑,其他戰線的幾名歡樂教會的牧師也笑了起來。
“為什么要那么兇的?安靜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