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神選之名終成真
雖然都是烈焰，但是兩個世界的紅龍還是有極大的不同。
彼方世界的紅龍，其龍火是象征生命的烈焰，它可以為生命帶去新生，也可以讓生命走向寂滅。而這里的紅龍，龍火只是單純的烈焰，只能帶來恐懼和毀滅。簡單的說，就是前者因為守護龍王的關系，全族龍炎中都帶有一絲生命權能的影子。
所以如果后者的話，米波還能靠龍血龍軀硬抗一會兒，但前者卻一點也無法抵抗了。
“唔啊啊…”
是慘叫，但米波的慘叫聲只響了那短暫的幾秒。然后他的聲帶和肺部就被紅龍之火徹底破壞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地穴當中只有燃燒柴草發出的爆裂嗶啵聲接連響起。龍火烈焰散發出的高溫，就連他的武器法杖也無法承受，很快也化為了一地的鐵水。
先是龍軀，再是龍骨，最后是龍血，米波物質的一切都在被不斷焚毀。
如此…就是要死了嗎？
身上的痛苦已然超過了一個閾值，米波的精神卻忽然從肉體的痛苦中超脫了出來。他的視角發生了轉變，仿佛他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正漂浮在其正上方幾尺的位置，正好能夠看著這幅皮囊燃燒殆盡到化為飛灰的全部過程。
但此時他的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淡定。看著自己的肉體毀滅，居然沒有生出一點憤恨和后悔來。
米波現在的想法，居然是在思考自己接下來是會被投胎成一只兇暴獾還是一只巨鍬形蟲。前一個可能，是若一個狗頭人死于自己的需要而非部落時，主神會采取的措施，而后一個則是當一個狗頭人死于對部族的背叛時會受到的懲罰。反正米波細細想來，自己的這種自私行為甚至有可能兩者都適用！只是不知道最后庫爾圖馬克會如何判決了。
“你對你的未來很悲觀？看起來你也不想你所說的那么大無畏啊，我的子民。”
一個奇怪的聲音從米波的背后傳來，它聽起來像是曾經在黑翼之巢聽過的雛龍嘶鳴，但細細感覺又像是狗頭人們最熟悉的礦鋤敲打之聲。它層層疊疊的傳來，堂皇浩大，威嚴凜凜，直接傳入了米波的心底。
“參見有角術士，鋼鱗刺尾的監守者，吾族偉大的主神，庫爾圖馬克陛下！來自血誓部族的米波向您致以最誠摯的敬意。”米波不動聲色地轉過身，朝著那一片不知何時出現的紅色迷霧，撫胸垂首表以敬意。
不多時，那片迷霧中又傳出了回應，只是這次沒有刻意為了塑造威嚴而制造層疊的回聲。
“哦，只是最誠摯的敬意，而不是最深切的信仰？我的子民，你難道不信仰作為守護神和主神的本神嗎？那么你信奉的又是哪位尊神陛下？”
“我哪位陛下都不尊奉。”
“哈，竟然如此大膽！那你就是無信者了？你就不怕本神現在便召來死神使者，讓你去嘆息之墻反省贖罪萬年嗎？”
米波聞言吃了一驚，但仔細聆聽卻沒有聽到任何憤怒和威脅的意思，心里馬上安定了下來，繼續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不尊奉任何陛下，卻也不是沒有任何信仰的。”
“那你信仰什么？某個深淵領主，還是哪個魔鬼大君？又或者是…”
“都不是，我所信仰的是狗頭人一族，是我狗頭人一族全體的尊嚴，理想和利益。”
“謊言！全部是謊言！”
那片迷霧猛地紅光大漲，接著嘭地一聲消散了開來，從中躍出一個怪異的狗頭人！祂足有近兩米高，身上穿著一身亮紅的皮甲，渾身上下長滿了綠黑斑駁的鱗片，身后生有一條長尾，末端還有如雙足飛龍樣的倒鉤毒刺。祂的手里還有一根通體漆黑的短矛，閃動著強烈的血光和邪惡靈光。
那就是侏儒殺手！狗頭人之神庫爾圖馬克的專屬神器！
“謊言！血誓部族的米波，你敢在你的守護神和主神面前撒謊！大不敬！”
米波被爆發的神威壓倒在地，嘴上依然死硬著繼續為自己辯解著。
“尊敬的主神，我的言語中也許有虛假，我的心思可能有私欲，但我卻敢對著您銳利的矛尖和有毒的尾尖發誓，我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為了一個目的，為了我族狗頭人的復興！”
“哼，區區一個低階的術士，也敢妄言復興？！你算什么東西？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說出這種大話！”
庫爾圖馬克的化身怒吼著，但米波卻感覺到剛剛還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喘不過氣的神威居然悄無聲息地撤去了。這算什么？想要聽我說完嗎？當下心中膽氣更壯，竟一骨碌爬了起來，直面著庫爾圖馬克大聲說道：
“無人予我！乃是狗頭人的萬年恥辱沉淪歷史給我的膽子！陛下問我算什么東西？我只是區區一個狗頭人而已！但復興大任，自當人人有責！一個狗頭人，不管他是垂垂老矣，還是嗷嗷待哺，都應該承擔有復興種族，復興國家的責任！若是人人如此，我狗頭人何愁不可復興？”
“冠冕堂皇，空洞無物！大話連篇，滿嘴虛言！”
兩句大罵如怒雷驚天，嚇得米波雙眼一閉，心里涼了半截。可等眼睛睜開，面前卻已然沒有了庫爾圖馬克化身的蹤影了。再一仔細觀察四周，才發現原來自己又回到了地穴里。
等等，我的身體不是已經？
米波趕忙伸手在自己全身上下，各處隱私部位都摸了摸，拍了拍。一圈下來才確認，這具真的就是自己原本那具狗頭人的肉體。而且似乎比原來更加強悍了一點？
那就是說…庫爾圖馬克神沒有懲罰我！還把我給復活了！
他，他相信我說的話了？！
米波頓感匪夷所思，但細細思考又覺得這很符合情理。到底是從狗頭人這個種族的文化和思想出發，還真的有可能是這一萬年來都沒出現一個想要復興的有志之士。過去的輝煌遺留下來的記憶，就只有狗頭人們把自己視作是真龍們理所當然的附庸這一點了。
單獨復興一族，或是連同巨龍一起復興，還是由一個狗頭人提出來的？
說不定真的是第一次呢？
只是不曉得，庫爾圖馬克是把自己的話當做妄想，還是真的了。
他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兩聲。接著轉頭望向自己的法杖，卻一無所獲，愕然一陣又扶額苦笑了起來。他都忘了，那樣強烈的高溫，一根精鐵法杖如何能夠頂得住？估計早就融化成一地鐵水了吧。還有自己平時用來當作床鋪的草堆，也被燒成一堆灰燼了。
米波搖著頭走到灰燼旁，伸手就要把它們全數清理出去，給自己騰個地方休息。可手一伸進去，摸到的不是綿軟微燙的灰燼，而是一根冰冷的物什。摸上去的手感像極了…
“我的法杖？！”
米波一聲嘀咕，手里一用力，那根東西就從堆積起的灰塵中被拔了出來。
但那不是米波的法杖，而是米波剛剛才見過的那根通體漆黑，頂端還閃耀著血光的短矛！
系統這是也如起哄般刷起了系統提示。
叮，您獲得了狗頭人之神庫爾圖馬克的關注！
叮，恭喜您獲得了庫爾圖馬克神賜予的特殊物品侏儒殺手（投影）！
叮，您獲得特殊稱號（庫爾圖馬克的）神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