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遼餉的事,您這邊......”魏忠賢拉著一張臉,語氣苦澀無比。
“一百萬兩......不是小數目,”李元靠坐在椅子上,撥弄著手指,雅麗奇在其身后輕輕的安撫肩膀。
李元也是實話實說,讓他現在拿出來一百萬兩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曹文詔那邊的聲意才剛剛開始,給遼東的補給并不多,何況倭國的往來貿易又是費時頗多......
魏忠賢也是膽大包天,動什么不好,你動遼餉?
皇帝節衣縮食省下來的,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家底,給你一抹,剩了一個零頭給遼東,你拿了大半,這就很讓人懷疑你的忠誠了。
而且東林黨現在還是有些能人的,你明目張膽的奪權,那些個大佬能忍你是因為皇帝在那里撐腰,做得過火了,就沒有人能保你了。
“咱家......咱家也是想著給皇上盡快攢點家財不是?誰看著皇上天天為了遼東那攤子事愁眉苦臉的,天天茶不思飯不想,這木匠活都做的少了,”魏忠賢從進門就一直站在那里,唉聲嘆氣的樣子,外人看了還以為又是一個忠君體國大太監懷恩。
“坐吧,魏公公,許久不見了你這一躍龍門,倒是生份了不少,”李元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魏忠賢安坐:“上茶。”
“是,老爺,”雅麗奇輕輕一躬,退了出去。
“還不是李大人提攜,您給咱家的建議和幫助,咱家都記在心里呢,想著有機會了好好報答大人,”魏忠賢挨著椅子做了一個前沿,虛虛道:“沒成想還是要請大人幫忙,大老遠的從遼東回來。”
“唔,”李元咧嘴一笑,看不出喜怒:“來來回回好幾趟了,本官也習慣許多,談不上辛苦。”
“話說回來,遼東有大人坐鎮,皇上倒是能安心不少,”魏忠賢曬笑著:“倒是朝廷上有些人亂嚼舌根,給大人上眼藥,讓咱家給駁斥了回去,誰不知道大人的辛苦和功勞?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抹殺的。”
魏忠賢說話時候,表情變化自然,讓人有天然的信任之感,雖然說的是諂媚之言,卻不令人反感,當然,前提是李元沒有后世的記憶。
“吾在遼東用命,辛苦一些倒是沒什么,食君祿,忠君事,應有之義,但是那十萬余軍漢,可不是好相與的,沒有餉銀,萬事休矣,魏公公有些事,還是心里要有數。”李元沒有抬眼看了看魏忠賢,便低頭繼續撥弄手上的扳指。
“大人......”魏忠賢抬了抬手,剛想說什么,一旁的茶水已經端了上來。
“公公用茶,”雅麗奇將茶水端了上來,又輕聲退到李元身旁靜立。
李元的畫外音已經很明顯了,我好打發,遼東數十萬軍漢可不那么容易理解魏公公你的良苦用心啊。
“好叫大人明白,這次絕對不會讓大人憑白辛苦一場,”魏忠賢從袖中取出一沓黃色印章契紙:“內城及京畿地方十余處商鋪,房產,折市銀白銀三十萬兩,咱家的一點點心意。”
聽著魏忠賢小心翼翼的試探,李元眉頭都沒有抬一下,肩膀上,雅麗奇的按摩力道倒是輕了下來:“再重點!”
“啊?”魏忠賢一時間沒有聽明白李元的意思。
“本官不是說你,”李元抬眼打了一哈哈,而后回頭對著雅麗奇道:“手法再重點。”
“是,老爺,”雅麗奇低著頭,小聲答應了。
廳內一時間有些寂靜,只有時不時李元輕抿茶水的聲音。
“大人,”魏忠賢好似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從今往后,鞍前馬后,為大人效死!”
“哈哈!!”聽了魏忠賢的話,李元擺擺手:“倒是沒有這么嚴重,你我都是皇上的手下辦事,要知道那些事情做得,那些事情做不得。”
“咱家明白,以后大小事情,多和大人商量商量,”魏忠賢點頭稱是。
“外面你可以和劉貴,高良兩人聯系,宮里面你可以找她,”李元指了指身后得雅麗奇。
“她......”魏忠賢一愣,不知道李元是什么意思。
“把她安排到張皇后身邊,”李元笑了笑,拉著雅麗奇得手,將其引到身前:“我聽說張皇后有了身孕,有雅麗奇照顧,本官安心一些。”
“這......這種事,”魏忠賢是一萬個不愿意讓雅麗奇進宮,張皇后有身孕,他和客氏最近正在計劃讓其意外流產呢,看李元的樣子,想保護皇后?
“怎么?”李元瞇著眼睛看著魏忠賢:“對于魏公公這個司禮監掌印太監來說,此事易如反掌吧。”
“李大人說笑了,皇后對咱家可不是太待見,”魏忠賢訕笑一聲,臉色有些尷尬。
“不論你用什么辦法,把她給我安插到皇后身邊,”李元雙手交疊:“其他事都好說。”
思慮半晌,魏忠賢終于還是開口:“好,這種事咱家想辦法就是了,”
說了半晌,魏忠賢也有些口渴,端起桌面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想了想又放下,同時開口問道:“那張皇后,大人的意思是?”
“不要動她,”李元抬眼看著魏忠賢,雙眸閃爍著微光:“到時候,我有大用!”
“咱家明白!明白,”看到李元嚴肅的模樣,魏忠賢小雞啄米似得慌忙點頭:“沒有大人的準許,咱家不會讓人傷害皇后的。”
半夜三更時分,魏忠賢終于告退,桌子上留下了那一沓地契。
“大人......”雅麗奇有些不明白,堂堂大明朝左都督,遼東總兵為何要和一個閹人合作?還自甘下乘的收受那些銀兩地契。
“這種事你不要管了,”李元拉著雅麗奇,讓其做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撫摸著美人的身體:“替我照顧好皇后,宮內有什么緊急事情也讓人知會劉貴,他會聯系我。”
“自古權臣都沒有什么好下場,”雅麗奇享受著李元的愛撫,將腦袋靠在其肩部:“你真的想好了?”
“我不想當權臣,”李元雙眸微瞇,看著廳內閃爍不定的燭火:“歷史大潮推動,沒有人能獨善其身,不想家國淪喪,就要做些事情,雖然危險,但是也有相應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