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王主任,元嘉搖了搖頭,繼續說著話。
“沒有一定有效的方法,畢竟面對的不是個體,而是一整個學生群,任何方法都只能是相對有效。”
“我明白。”
元嘉就從目前的現狀開始分析了。
“首先,咱們的目標是提高學生們的成績對吧,在完成這個目標的過程中,學生們產生了壓力。”
“這時候,學生群體里會分化成三種不同的類型。”
“第一種,他們能適應壓力,并通過壓力提高成績。”
“第二種,他們無視壓力,簡而言之就是他們不把成績當回事,這類學生就不在我能幫助到的范圍之內,因為任何方法在他們看來都是扯淡,反正開心就行了。”
王主任深表贊同,確實不是人人都把學習當回事的,無論你的課講得再優秀,還是有學生懶得聽。
“我主要講的是第三種,他們能感受到壓力,但是他們沒辦法很好地利用壓力,壓力使他們產生焦慮,焦慮的情緒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學習。”
王主任點了點頭,這種也是最為惋惜的,都說因材施教,但往往沒辦法照顧到每一個不同的個體,這類學生可能本身很優秀,卻被大一統的教學模式給犧牲掉了。
元嘉坐在椅子上,拿著球拍點著球,球在拍面上跳動,王主任也靜靜地看著。
“對于第三種學生,我們可以利用設置心錨的方式,來讓他們面對焦慮時,可以從容自信地去應對。”
“心錨?”
“這是心理學的一個概念,也是條件反射的一種。”
元嘉舉例道:“比如一個學生,他在考試的時候作弊,正在他緊張萬分地盯著抽屜手機時,風吹動了窗戶,折射出陽光,他在窗戶外發現了班主任,他緊張地快要昏過去了,于是這一個場景就成了他的心錨。”
“從這以后,他每當看到窗戶反光,便會下意識地緊張,而且會去看窗戶外有沒有人,因為他的潛意識已經把這個過程關聯到了一起。”
王主任若有所思。
元嘉笑了笑,道:“這就是一個負面的心錨。”
“要建立心錨,我們必須捕捉對方的情緒,如果我們捕捉到的是正面情緒,那么此時設置的心錨就是積極心錨。”
“比如一個學生,考試結果下來的時候,他發現成績進步了,此時他是充滿信心,且情緒積極,如果老師正巧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他的潛意識就會把拍肩膀和積極地情緒聯系起來。”
“等到他面臨考試緊張的時候,老師再拍一拍他的肩膀,就能激活他的心錨,使他的情緒變得積極自信起來。”
王主任恍然大悟,可又苦惱地搖了搖頭。
“元醫生的辦法確實很不錯,但學生群體太大,我們也很難去針對性地設置心錨啊。”
“所以啊,沒有什么方法是萬能的。”
元嘉想了想道:“但是我們可以把這種方法教給學生們,讓他們自己給自己設置心錨。”
“那該怎么做呢?”
“可以在午會時間的時候,讓學生靜坐,讓他們去想象一件快樂的情景,或者當年被表揚、被鼓勵、充滿自信的情景,必須要非常真實地去想象和回憶。”
“情景在腦海中構建出來之后,就用力地握一下拳頭,或者捏一下自己的虎口。”
“這個過程必須堅持,而且是全心全意地去投入到里面,多次重復來強化這個指令,相當于自己催眠自己,畢竟我們無法總是遇到‘非常狀態’,心錨的植入前提條件便是‘非常狀態’”
“當這個心錨設置成功之后,他只要握緊拳頭,就會有種充滿自信的感覺,在考試焦慮時,作用非常大。”
聽完元嘉的話,王主任也已經明白了。
跟之前說的一樣,并非對所有人都有效,但真心愿意去做的人,肯定能因此受益。
“元醫生講得很清楚,受教了。”
王主任驚訝道:“難怪我看很多運動員,在賽前總是會握緊拳頭,或者進了一個球之后,也會做這個動作…”
“是的,這就是他們給自己設置的心錨。”
元嘉笑了笑,道:“觀眾的歡呼聲、掌聲、還有他握緊的拳頭,就是他心錨的誘因,也是自信的源泉,積極的心錨可以讓他不斷因此受益。”
王主任點了點頭,正式向元嘉發出邀請。
“元醫生,不知道你周三中午有沒有空?我想請你給我們老師上一堂關于學生心理的輔導課,包括如何引導、如何溝通…還有你剛剛提到的這個如何設置積極的心錨。”
“大概九十分鐘左右,報酬是三千元,經費不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王主任之前也是有聯系過一些比較知名的心理咨詢師的,但經費就這么點,人家都不愿意來。
今天和元嘉的溝通中,王主任感覺受益匪淺,元嘉年紀不大,看問題卻很透徹,而且非常好相處,溝通過程十分愉快。
元嘉簡單地跟王主任了解了培訓時間,大概有二十名老師來聽課。
他答應了下來,按照自己平時給人咨詢的收費,三千元還是劃得來的。
羽毛球還沒打完呢,李穎被干下了場,元嘉便和趙詩茵PK。
不得不說元嘉的進步極為神速,關鍵是他‘堅持一年每天跑三公里’的體力發揮了作用。
趙詩茵畢竟是女孩子,體力遠比不上男生,元嘉這壞胚就一直打高遠球,吊趙詩茵的后場,消耗她的體力。
“你太壞了!我不行了…”
趙詩茵快跑不動了,連續打了近一個小時,背心和胸口都汗濕了。
“沒辦法啊,網前我可玩不過你。”
元嘉也出了一些汗,他把額前的頭發往上一抹,這個動作讓得李穎又覺得他在發光了。
今天的運動大家都玩了盡興,散場的時候,元嘉和趙詩茵李穎慢慢走著。
四點多鐘的陽光還很好,路上有風,吹到臉上很舒服,汗濕的背心還一陣陣清涼。
“哇,明天腿一定酸死了,茵茵你酸不酸?”
“我有時候也跑步啊,當然不會酸。”
“元嘉你呢?”
“我也跑步啊,也不酸。”
李穎就感覺到了世界的惡意,就她酸。
“你們住哪,我送你們回去吧。”
“沒事沒事,我們打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不礙事,一起吧。”
元嘉開得不是啥豪車,就普普通通的平民車,他自己對這些倒不在意,也許是家庭觀念的影響,家里人都不太在乎這些東西。
當然了,主要還是沒錢,要是有錢自然換更好的車,但沒錢就沒必要了。
元嘉開車很穩,兩個女孩子坐在后面,他時不時跟人家搭搭話,倒也不會讓兩個女孩子感到拘謹。
“元嘉,你當心理咨詢師這么久,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呀?”
趙詩茵問道,她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