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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的喪事辦了七天,付原河原本病沒好,強撐著,岑家有曲林雁帶來的大夫,一直給他熬藥,不然他得倒下。
但他是嫡長嫡孫嫡曾孫,得一直守靈,至于飲食,樊耿岳給他送來,付原河默默吃完。
其中付二棟夫妻來過,付溫氏忍著眼淚看著養子,付原河微微點下頭。
母子二人互相明白,一個擔心他的身體,一個回答我會保重。
一切喪事完后,樊耿岳也精疲力盡。
岑家要守孝,家主之位由岑季鴻擔任,沒人有異議。
對于外人,付原河的身份沒人議論,對于岑家,人人知道岑逸堃喪妻喪子,突然冒出來個兒子,私底下議論紛紛。
岑穆笙去世,下一代分家,岑季鴻讓師叔樊耿岳見證。
十幾年岑家嫡支斷后,雖然岑逸堃續娶可以再有嫡子,可他不是沒娶嗎?所以背不住有人打了主意,想把自家兒子過繼給嫡支。
岑逸堃的兄弟沒有這想法,岑穆笙有個兄弟,叫岑穆箏。比岑穆笙小十歲,是老來子,頗得母親寵愛。
兄長得家主之位時他沒有啥心思,有自知之明,能力不夠。后來娶妻生子,生的兒子自己覺得比侄子岑季鴻讀書厲害,心里有點不服,不服也不行,家規在那。
岑穆箏有個孫子三歲,聰明伶俐,動了把孫子過繼給大房的心思,日常帶著孫子去,里里外外夸,越夸大哥臉色越不好,他以為大哥是嫉妒他。
這會大房侄孫沒了的兒子突然冒出來,岑穆箏不舒服了。
好呀大哥,寧肯讓來路不明的小兒占著未來家主之位,也不肯讓給岑家正宗血脈。
分家之時,他提出來,岑家不是你嫡支一支,還有其他各房,哪能說誰是嫡支血脈就是?
岑季鴻無法說出孫子是父親親手弄丟,岑逸堃痛苦的閉上眼。
樊耿岳說道:“師兄親口相認,莫非你當曾叔祖父的沒曾祖父清楚?”
岑穆笙道:“我擔心大哥那會神志不清,萬一…岑家血脈可不是糊弄,是我岑家人,我認。”
所有人看向付原河,他和小輩的嫡長站一起,聽到這話,往前幾步,看著岑家人問道:“我有個疑問想問下,如果冒犯,請各位長輩原諒。”
岑季鴻和藹說道:“溪農你說。”
付原河行一禮,平靜說道:“那我多有得罪,不知哪位長輩叫秋福。”
話音剛落,岑穆箏臉色一變,這是他小名,在坐的除了樊耿岳沒人知道。
只聽付原河繼續說道:“偷走我之人,生他的是個叫秋福的人,生母叫阿車。”
岑穆箏身子晃了晃,看著他的人有點明白。
“本來我不想說,曾叔祖父既然問了,那么我也問問,偷我之人和岑家有何仇怨?”
岑季鴻看著叔父,面露驚愕。
溪農丟失的那年,叔父嫡妻得病沒了,老妻說是得了瘋病,夜夜哀嚎,時不時叫阿車,老妻說阿車是自小服侍叔父的丫鬟。
自那以后,叔父不再去妾室屋子,老妻還說難得,還知道夫妻情深。
岑穆笙一臉慘白,問道:“偷你之人現在何處?”
付原河沒說話,葉田卓搶著回答:“那人是叛軍,跟隨前朝二皇子,已經死啦。”
他站在樊耿岳身后當背景,這會也明白了,叫那個老家伙有臉問他兒子在哪,急忙出聲。
他這話一說,岑穆箏更是臉發白,不再多說一個字。
所有人也都明白,岑穆箏和服侍人私下生的兒子,在外長大,回來偷走了嫡支曾孫,現在嫡支把人找回來了。
分家順利,家產按照祖宗規矩來,沒人有異議,岑穆箏來也是作為長輩當個見證人,沒想到引出之前家丑。
岑家不想像荀家,是可以納妾的,庶子一樣讀書,為官的也有庶子。岑穆箏自小被母親偏寵,和一個叫阿車的丫鬟婚前就有了首尾,但沒鬧出先有庶子再有嫡子的事。
可娶的媳婦性子剛強,見不得丈夫疼愛個丫鬟,那提了妾室還得了?
岑家可以打發丫鬟,但不能隨意打發妾室,岑穆箏的妻子就快快把那個叫阿車的丫鬟賣了。不敢在婆家賣,回娘家的時候讓阿車跟著,讓娘家兄弟賣的遠遠的。
岑穆箏知道了也不能為個丫鬟和妻子鬧,想辦法去找也沒找到。
多年后也就忘記,這會冷不丁聽付原河提起,他驚嚇,不可能是侄子侄孫說的,那就是真的了。
他的兒子是叛軍,嚇得他更不敢吱聲。
付原河順利在岑家人面前得到認可,岑溪農這個名字正式對外亮相。
付原河在長輩面前跪下道:“我,岑溪農,字原河。”
然后站起來,其他同輩兄弟給他見禮。
岑家閉門不出,因為守孝,岑季鴻守三年,岑逸堃守一年,岑溪農守孝五個月,但他說,要給母親守孝三年,說是三年,其實是二十七個月,加一起是三十二個月,不到三年。
葉田卓見外祖父很是疲憊,非得拽著他回到羊角巷付家。岑家伙食沒肉,沒油水,外祖父這么大年紀,哪能受得了?
回到付家,樊耿岳直接躺下,在岑家一個多月,可把他累著了,比去晉州還累,主要是傷心,看著師兄沒了,想想自己,不定哪天也要去見師傅師兄和自家的祖宗。
葉田卓親自伺候,忙前忙后,夜里守著,白天喂藥,擦洗換衣都是他親力親為。
包姥姥給付溫氏說這個便宜外孫孝順。
幾天后沒想到美珍公主來了,送了些藥材,小聲問葉田卓:“原河哥哥如何?”
葉田卓也小聲回答:“還好,他現在叫岑溪農,以后是岑家人。不過,原河說了,付家還是他爹娘家,他會回來。”
美珍公主說道:“原河哥哥真好,葉哥哥,這個是雪蓮,我問我母后要的,你帶給原河哥哥,一定要讓他好好照顧身子,他的白馬我幫他養著,讓他不用操心。”
葉田卓看著美珍公主純真的眼神,收了要打趣的話,說道:“你放心,明天我就送過去。”
等美珍公主走了,葉田卓進了屋,樊耿岳問道:“誰來了?”
葉田卓說道:“是美珍公主,托我給原河捎話。”
樊耿岳閉上眼不再問,葉田卓好奇問道:“外祖父咋不問我捎什么話?”
“不想問。”
葉田卓沒趣,下回去見豆大嫂,她肯定有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