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姥見付昔時著急,忙說道:“沒有沒有,是房大夫說先別給你說,就當普通懷孕一樣,孕婦最怕心情不穩,一驚一乍、起起落落,會影響孩子。反正說了一堆,讓我們別吱聲,等你自己問了再說。”
陶姨姥心道:我一直等你提,可你就不問,我們沒法說呀,背著你商量好幾回要不要給你提個醒。
付昔時又問道:“豆渣知不知道?我娘她們知不知道?”
“都不知道,”陶姨姥也很奇怪房大夫為何不讓說出去,“只有我們仨知道。”
付昔時嘿嘿,嘿嘿樂,道:“那就先別說,到時給他們一個驚喜,嚇傻一幫人。”
陶姨姥三人…
我們仨怕呀,擔不起呀。
付昔時把衣服緊緊勒住,問:“看看,三個月,是不是不像?像四五個月吧?外祖母,懷大鐵他們肚子是不是也這樣?”
包姥姥早就私下對比,回想上一胎的情況,覺得這次小點。
“沒上回大。”
付昔時歡喜道:“那就是雙胎,更好,好事成雙,倆小棉襖。”
一會房大夫來了,一看情景,不等人開口說道:“知道了?”
付昔時道:“這有啥不好讓我知道的,還神神秘秘。”
房大夫說道:“怕你夫妻倆年輕不經事。”
“再年輕我也生了三胞胎,有經驗。”
付昔時很喜歡和房大夫抬杠,不是生氣,是喜歡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有就是那房大夫從來不考慮別的,有啥就說,從不藏著掖著。這回他藏著了,還讓別人藏著不說,所以她好奇。
怪人一個,但很方正,看著就有鼓正氣。
房大夫從不吃驚付昔時的說話,也沒輕視神情,耐心說道:“生孩子不是生一胎就有經驗,每一胎情況都不同,不能馬虎。之前你狀況不好,讓你靜養。靜養不僅是身體,還有心境。心境放空,心無雜念,你心氣順,肚里的孩子也會心氣順。”
又說了一堆中醫專業詞,什么五臟六腑奇經八脈之類的話。
后面的付昔時聽不懂,只會點頭。
陶姨姥三人聽著,也只聽懂前面剛說的,所以才從不提豆包氏,也不打算讓她來,干脆不給石河鎮捎信,等生了再說。
甚至都沒給付溫氏說,三人發愁,要不要給建豐長公主說,這個大夫說的意思是知道的人多了,來來往往前來看望,是讓孕婦靜養還是折騰孕婦?
陶家買了宅子,陶姨姥還是住過來,不放心呀,知道的就是譚阿婆和姐姐,她們三人緊盯著,每回豆渣和孩子們回來屋里說話,譚阿婆都守在門口,跟聽墻角似的。
房大夫把了把脈,說挺好,又交代啥也別操心,別走負擔,要靜養,院子里看看花草,冬天沒花草,會畫畫可以畫畫啥的。
付昔時準備畫卡通,讓人準備筆墨和紙,再買些顏料回來。
陶姨姥見她心情好,放了心。那就按照房大夫的意思,豆渣媳婦也說了,別說出去,那就誰也別說。
付昔時有種暗爽的心情,嘿嘿,我知道你們不知道,到時看你們吃驚的樣子,多好玩。
最主要想看豆渣將來狂喜的模樣。
土安巷街坊想看豆家的熱鬧,猜另外一個外室住在哪,是哪個有來頭的女子,沒準也是貴人家的丫鬟。好人家的女子不會給人當外室呀。
商戶人家,特別是在外地做生意的,家里原配伺候老人,外面安置外室,有的兩頭大,不見面,外面的把二房當主母,這樣的事太多,沒啥奇怪。所以覺得豆家能做這樣的事不奇怪,賣豆醬的人家嘛。
梁氏四處和人說:“哼!住著大宅子,以為自己就是主母了?看著男人去別處,屁都不敢放。要是原配,不打上門?就算男人納小,也得給原配磕頭敬茶。她算什么?不過是個妾。”
正站在路邊給人說的興奮哪,有人從后面拽著她的頭發。
梁氏哎呦一聲,掙扎著罵道:“誰不長眼也不看看我是誰,你娘的!”
沒罵完讓人拎著頭發轉個圈,歪著頭一看,豆家那個陶老太太。
其實是包姥姥,她難得出來一回,聽倆人說話,提到豆家,站著聽一會。
梁氏背對著包姥姥說的起勁,聽她說話的一直給她使眼色,見她還在不停的說,越說越難聽,干脆不提醒她,也該讓新街坊知道她是啥樣人。
就是沒想到新街坊不是善茬,直接上手揍人了。
包姥姥揪著梁氏,瞪眼睛問道:“你說誰是外室?誰是不要臉的?誰是兔崽子奸生子?”
梁氏發髻被她揪著,辯解道:“不是外室為何公婆不過來?她男人另找一個為何她不管?你們不就是看在她生了三胞胎如今又懷了才來照顧她的?別以為裝著是正式把別人當傻子,這里的街坊見的多了,娶平妻兩頭大為了自家前程納哪個貴人家的下人當二房。這也沒啥,你急什么急?反正生出來的都是你外甥女的孫子孫女,管他們娘是誰。”
包姥姥那個氣,一巴掌上去,道:“我讓你胡說,我家堂堂正正,娶妻就是娶妻,哪來的二房外室,你再胡說我撕爛你的嘴!”
打完松開手,呸了一口走了。
梁氏把頭發歸攏好,見包姥姥走遠,呸了一口,道:“別以為這樣就想糊弄過去,我還不知道你們?”
又對著剛說話的婦人說道:“你們沒去過豆家,我是去過,一家子不讓孩子娘出屋,跟看犯人似的,就等她生孩子。你們見那女人出來了嗎?哪家主母不出來應酬?全是那個老太婆出面見人,肯定是,姐倆幫著自己閨女守著孫子出來,沒準生下來就抱走,不然干嘛一直住在豆家?那個老婆子不是說自家買了宅子了嗎?不跟兒子們過來這守著,圖了啥?”
那婦人說道:“你趕緊回家去吧,頭發都亂了,別人家事少管,她好不好和你沒關系。”
街坊鄰居幾十年,誰不知道梁氏碎嘴愛胡說,或許豆家是那樣的,但也和她沒關系,挨了一巴掌還不住嘴。
梁氏哪里肯受這個氣,反正人走遠了,繼續呸道:“我等著看她家三個兔崽子啥下場,當兔子才好哪,誰讓她娘不要臉當外室。”
還沒說完,見對面人驚訝張大嘴,梁氏趕緊回頭。
哎呀!
那個死老婆子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站在她身后的是陶姨姥,剛才包姥姥出去要到點心鋪子拿點心,陶姨姥等她走了想起讓姐姐給付溫氏捎句話,追出來,正好又聽到梁氏在罵人。
罵三胞胎將來當兔子絕不能忍。
陶姨姥話都不說,直接上手,噼里啪啦對著臉狂扇。
如果說包姥姥厲害,打自己閨女外孫女下得了狠手,靠著敢打敢罵一個寡婦街面上站住腳。
陶姨姥是平時不發火笑瞇瞇,一旦發火那是…彪悍。
手快手狠,先打臉對著嘴扇,嘴里罵道:“我讓你嘴賤,你不吃飯專門吃屎,我讓你以后尿都喝不進!”
一頓狂風暴雨般的扇臉,和梁氏一起說話的婦人沒反應過來,就見梁氏的臉迅速腫成發糕。
梁氏話都說不出來,更別提罵人了,哎呦呼痛的機會都沒,站立不穩,兩手亂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