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發現他正在偷偷的變賣家業,有些才入手幾個月的旺鋪也出手了。
趙桓不與聶守獻和韋舅爺說,只告訴了邢秉懿和田春羅,讓她們告訴馬統領,派御營侍衛每天喬裝盯住王柒。
田春羅很快來向他匯報,王柒不僅僅在變賣家產,而且還在偷偷的招買死士,還到錢塘灣北邊的縣域去了幾次,馬統領在盯梢王柒的時候,還有個意外的大發現。
王柒是去海邊沿岸找船的,跑了不知多少地方,最后在鹽官縣臨海的一處叫作澉浦的小鎮,有過兩次特別的停留。
馬統領親自去了那個地方,鎮子上有幾十戶漁民,多以近海打魚為生,其中有一戶人家有一艘大船,王柒是偷偷去訂大船的。馬統領假裝著也去訂船,這家人說有位王先生先訂好了,給了不少的定金。
馬統領不敢問太多,怕王柒再來,“那我要什么時候才用的上?家里有些貨物要運往楚州,而我看整座鎮子就你這艘船可以出遠海。”
戶主說,“大概半個月以后,但那位王先生也未說死,總之過不去一個月,你不妨等等,因為方圓多少里能去楚州的就我這一艘可用的私船,你要是去臨安我倒還有一條更小的,每隔三五天我兒子兒媳要去城內賣魚。”
為了拉住這位大客戶,老者叫兒媳出來送茶,馬統領不動聲色,看她很像跳了海的大王婕妤。
兩人從韓州回來的一路上接觸不多,此時馬統領又扮作了商人,大王婕妤本就對船上的這些男侍衛沒怎么留意過,遞茶時出于禮貌也不能死盯著看他。
但她這樣的人物出現在一座小鎮子里,無論長相還是舉指,都能一下子引起馬統領的注意。
回來和田春羅一說,田春羅不出面,找扈三娘手下去過韓州的一個女侍衛喬裝去鎮子上再看,女侍衛也不必進到這家去,就在遠處一看,立刻便斷定了大王婕妤的身份。
邢秉懿和田春羅問趙桓怎么處置,將已經成了人家兒媳婦的大王婕妤接回來一定不行,臉就露的更大了。
一個寧死也不想回臨安的婕妤,還能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嗎?
重昏侯對她們說,“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大王婕妤了,見了面也要不認識,她女兒你們可以夜里派個人送到她家門口去,也別挑明,或許她在家門口揀個棄嬰更好。”
但王柒暗蓄死士,這件事不能等閑視之。
馬上,吳乞買和曹侍郎便要遷到大宅外邊的新竹樓來,重昏侯從御營司撥出軍士六百名,晝夜巡視,加強天眷大宅外圍的防衛。
朝奉郎在青石臺子底下,坐著馬扎子,墊著膝蓋記錄道:“八月,挑選御營中軍侍衛六百人,在皇宮輪流值班。”
康王是八月十六日起程去汴梁的。
朝奉郎又記:“十八日,貶降騰康到永州居住,劉玨去衡州居住。”
明眼人猜到,這兩個人都是去大理寺獄搞過擁戴的。
十九日,重昏侯在早朝時親自安排官驛,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給西岳華山大軍傳送岳府姚老夫人的家信。老夫人病重,少夫人生產,岳飛如果想要離軍回臨安探視,可以去康王所經的路上去迎奉,與康王當面告假。
二十二日,急報傳入天眷大宅,一伙兒盜賊進入梅州,殺死了替徐丙則代守梅州的文官沈同之,大肆劫掠后,又焚燒了好幾處房屋建筑退走了,梅江邊的一處不知權歸何人的園子燒的面目全非,亭子都拆毀了。
徐丙則以此為原由,請求速回梅州善后。
趙桓知道徐丙則開荒之事早就干夠了,但他偏偏不允許,對徐丙則說你開的荒還沒見收成呢,本侯另派人去梅州。
別的官員半天開荒,半天去衙門,正事不耽誤,而且一個個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只有個徐丙則是半日制的農民、半日制的無業游民。
重昏侯把徐丙則派到國子監,讓他每天下半天去國子監作教師,量他也不敢表示不滿。
誰都知道這是和胡少伋、騰康、劉玨、周望一樣的原由,前幾個人一個叫重昏侯當場踢死,三個人下放邊州,只有徐丙則留在臨安任了閑差。
只要重昏侯在位子上,徐丙則別想再升起來,而且趙桓知道,像徐丙則這種情況也就算打入了冷宮,他想找誰勾聯著弄事,別人也會離著他遠遠的。
包括朱勝非在內,所有彈劾張伯英的奏章都被重昏侯扣留不作處置,他不管這一攤兒,連岳飛能不能從前方回來,趙桓都是只負責通知到,然后叫岳飛自行去找趙九哥,何況正在江南平亂的張伯英。
但是,重昏侯給朱勝非去了封私信,告訴他矯枉過正的道理,對于張伯英在平亂過程中殃及當地個別官紳一事,重昏侯希望朱相爺不要盯的過緊,不然鐘相亂匪與這些人摻雜在一起,張伯英還怎么平亂?
重昏侯對朱勝非說,新的租法和稅法影響不小,目前看都是好影響。呂元直剛到揚州便來信說,最近楚州以北、原金占區的民眾們不堪當地重負,正在紛紛舉家南來。
百業欲興,人口為先。
別看新法收上來的錢糧比原來少了,但原來那多的名目也沒收上來多少,隨著眾心思歸,財政又要增加一部分,而且等到第二年,隨著各地發放給裁撤冗職的一年白俸到期,官府的開支小了,各州縣能夠留用的錢物一定會更多。
至于朱勝非提到的,張伯英將繳獲來的銀子合鑄成三個人都抬不動的大球,并取名為“沒奈何”這件事,重昏侯說他已有處置,朱勝非不必再議論。
重昏侯的處置就是將這件事告訴了邢秉懿,請她和田春羅在適當的時候,找二魚張秾點醒一下,不要讓張伯英做的太過分。
很快,二魚很委屈的通過邢娘子表達:張伯英鑄“沒奈何”,可不是有私心,這是為了防止軍中的人分心,“沒奈何”要比單錠的銀子好保管,扔到庫房里不上鎖都丟不了,使大帥可以安心剿匪。
重昏侯懶的分辨真假,估算著趙九哥去汴梁,放幾萬人又不是什么難事,等他抽出手來,自會去處置剿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