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發現

　　老九不在，老大志得意滿。

　　群臣敢怒不敢言但怨氣一定也有，張伯英以中岳大軍開展的軍事行動，說的好聽是剿匪，但明眼人一下子都能看出來，對付兩千人的匪患用得著揮舞這么大的棒子？

　　趙家兄弟新法和剿匪雙管齊下，到底動的是誰的包子？弄不好有些人廢了趙老大的心思都該有了。

　　不過這是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機會，王柒真心實意的要救吳乞買，他說他有的是錢，都是四太子在黃天蕩給他的，還說四太子有遠見。

　　臨走，吳乞買對他說，有果有可能，兄弟你能不能找個大點的船，有機會的話我要把皇后也帶上。

　　王柒道，“盡量吧，但陛下也別執著。”

　　但這件事有很大的難度，大丈夫何患無妻？只要你勝利了，成片的女人就圍上來了，扒拉都扒拉不開，看看你那個元妃吧，再看看此時趙老九身邊。

　　吳乞買看出王柒在這件事上有些敷衍，而且是有不小的難度，但他忘不了重昏侯帽子底下的干鬢角，底下沾了干泥巴的布鞋，如果再拖延些時日，可就全說不好了。

　　他和趙家的恩怨算是結下了，金和宋的對抗總會有一方落敗，在角力的時候誰摔倒了誰認命，吳乞買也不怪趙構，不怪趙桓，但吳乞買就是恨，同理靖康年的那些事兒，宋室你也別怪我吳乞買。

　　看著王柒往外走，吳乞買依依不舍，對王柒道，“等有了機會，我會與兄弟詳談的，你今日的辛苦我一輩子都會記著！”

　　王柒沒回頭，因為他已走到了修儀和充容的門前，不便再說話了，只是邊走邊將一只手抬起來晃了一下。

　　他和宋室的恩怨延續了數輩，只會越來越深，王柒必須全力去解救他們的敵人，而且機會更是吳乞買到了臨安之后最好的。

　　寧可把四太子給他的錢、以及他用這些錢做本錢掙到的所有錢都花空了，他也不會后悔。

　　邢秉懿和田春羅帶著康王府的女侍衛整整忙到深夜。詹七娘和艾十一娘帶著人下到洞穴里，用籮筐將散錢拖出來，上邊有人拽上去，關上內宮的南門，坐在院子里拿繩子串錢。

　　一千個錢一串，哪一枚錢都得捏起來把繩子穿到錢眼兒里去，首先數目不能差了，總共是五萬串，七百個女侍衛也不能都做這一件事，還得有兩百個守宮巡營，五百個人串錢，一個人的定量是一百串，最后干得一摸錢都惡心。

　　但是總算沒誤了趙大哥的事，又覺著大家辛苦，第二天邢秉懿和田春羅又拿了不少錢出去采買酒肉，準備好好犒勞一下這些人。

　　邢秉懿親自出來就為順便去看望了母親，然后帶著出去的人滿載而歸，還牽了幾只羊回來，街上人頭攢動，吆買喝賣好不熱鬧。

　　邢秉懿出行從不招搖，但今天的動靜有點大了，街上有人認出了她們，紛紛引頸觀看，并且議論，“看，那是康王妃，真是好人品。”

　　田春羅對邢秉懿說，“我好像剛看到一個人，一時想不起她是誰讓了，”又走出去幾步才叫道，“是大王婕妤！”

　　大王婕妤從韓州回來后根本沒進城，在船靠碼頭之前已經跳了江，邢秉懿責怪道，“春羅你真不嫌亂，也起哄。”

　　但田春羅已帶著兩個女侍衛跑回去了。

　　她們正行到了中瓦子附近，御街兩邊是林立的店鋪，田春羅帶著人站在一條巷口外，往涌動的人群里尋找，但沒找到，沿著巷子往東走進去還有一排房，房后就是河，河面上同樣是擁擠的小船，來來往往的，田春羅悵然若失。

　　邢秉懿跟上來問，“是不是看錯了？”

　　田春羅說，“哪會看錯？那么多的人看我們，要是里面有一道目光最特別，你側著臉都感覺的到，”剛才，田春羅往那個方向一望，對方立刻就把頭低下了，她戴了一頂草帽，衣著很普通。

　　邢秉懿說，“她不想見我們也不必硬找，或許她此時的生活比住在大宅里更好吧，”如果大王婕妤沒死，總要謀生計，邢秉懿覺著她還會出現的。

　　巷口扔著一只大木盆，滿滿的很新鮮的魚在盆里跳，主人卻沒在。

　　兩人在那兒站了一小會兒，田春羅湊到邢秉懿的近前，眼睛溜著四周低聲對她說，“姐姐我有辦法，下次把她孩子抱出來，倒要看她上不上前相認！”

　　邢秉懿說，“你的鬼心思全用在這上邊了，怎么不學學人家小潘。”

　　第二天，田春羅換下了宮裝，把自己打扮的像個村婦，抱著大王婕妤的女娃上街了，轉悠到中午一無所獲。

　　巷口的那只盛魚的大木盆也不見。

　　田春羅就問附近的人，“見沒見一個女子，大約有個二十六七歲，戴一只草帽兒經常來這里賣魚的？”

　　被問到的人說，賣魚的多了，怎么能個個記住，來買魚的都盯著魚，誰會盯什么女子看，盯久了會喊非禮，而且還戴著草帽，我總盯著小娘子你也不干吧？

　　田春羅“呸！”的一聲，抱著孩子扭身要走，后邊那人追上來道，“你和我打聽人怎么還啐我。”

　　猛的從人群里跳出來四五個女侍衛解圍，人人屁股后頭掛著兩把菜刀，這才知道是康王府出來的，于是就有個老者說，“這個人有些印象，隔個四五天才來一次，好像住在城外的。”

　　這也算個收獲，賣魚的打魚離不開水，城外除了西湖就是錢塘江，范圍已經小多了，田春羅回府后和邢秉懿匯報，“大王婕妤哪兒會打魚啊。”

　　邢秉懿說，找到她怎么樣？拉她回到天眷大宅來？還是把孩子塞給她？若是只能以打點魚維持生計，再拖累上個孩子想讓她怎么生活？

　　田春羅說，“我只是覺著從韓州回來這么多的人，只有大王婕妤最可憐了，可是我們不找她了嗎？孩子沒娘更可憐，再說三嫂不能一直帶她。”

　　邢秉懿的主意是，不要再抱女娃上街去晃了，但是可以暗暗的察訪，要想幫助大王婕妤不是和她相認，而是讓她的生活能盡快好起來，也許到那時她會主動來要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