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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侍茶

無線電子書    小宋騰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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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重心已轉往郾城去了,郾城后頭是襄陽,那是金軍在江漢一帶最后的據點,大戰必將牽動兩國大勢的此消彼長。

  直到現在,皇帝對這個張伯英都是滿意的,雖說在皇帝的印象中,此人在后來扮演過很不光彩的角色。

  不過趙構認為一個人身處在大潮之中,移一步而結果截然,如非中流砥柱的材料,一般人必受大勢的感染和影響,那本無非厚非,因為他才是鼓起這層大潮的關鍵人。

  至少從目前來看,張伯英此人還是可用的,就看看張伯英給兩位帝姬家人的行程安排,又是嚴密的護衛,又是全稠的衣服,上乘的首飾、侍女,便屬上過心,因為他們去臨安露面不但是兩位帝姬的臉面,更是太上的臉面。

  此時張伯英又主動率軍去了郾城,更是恰如其分的行動。

  至于黃天蕩大戰時張伯英一兵未動這件事,當時令皇帝稍有過不快,但不能說張伯英就沒道理,而且還推演出了親征黃天蕩——和韓州之行,這篇兒也掀過去了。

  他覺得,將御前中岳嵩山大軍的牌子掛給了張伯英,至少可以打消張伯英有可能在黃天蕩一事上產生的疑慮,也避免了其他人在這件事情上另生事端。

  凡事都看以后。

  王妟晚上過來的時候,趙構正在仗案研究軍情,桌案上鋪著汴梁和郾城、襄慢的幾份地圖,還有張伯英的軍報,一點空地方都沒有,趙構的思路也一點都不清晰。

  腳步聲輕輕響起來時他知道是誰來了,故意不抬頭,聽王妟說,“陛下還未用晚膳,臣妾已吩咐帶到這里來。”

  他抬頭一看,兩個扔蘿卜的女侍衛也來了,一個人的手里提著一只竹籃子,里面是飯菜和一壇子酒。

  趙構連忙起身要收拾,王婉儀卻代勞了,伸手將地圖等物卷放到一邊兒,再勾勾手,侍衛將籃中的東西擺到了桌上。

  皇帝瞟了一下侍衛,“你們也未吃吧?”

  她們立刻歡天喜地的從籃子里又拿出兩只碗,兩副筷子,“陛下,王妟提前就叫我們都帶來了!”

  王婉儀不久前還是隊長,她們匆忙間改不了口,還在直呼其名。

  王妟說,“陛下讓我來侍茶,但飯就得你們侍候,快給陛下盛飯倒酒。”

  一個女侍衛忙著倒酒,“陛下,我們聽說汴梁…”王婉儀咳嗽了一聲,她便不往下說了。

  趙構猜,吳芍藥平時和她們一定也是這個規矩,但未免吃個飯也太莊重了,便說,“汴梁固若金湯,下一步朕正要打郾城,下襄陽,所有的失地都要一塊一塊收回來,你們是韓州的功臣,沒什么可瞞你們的,都吃飯吧。”

  王妟道,陛下既然準了,你們有什么話還不快問。

  一個女侍衛問,“陛下郾城好打么?金將厲不厲害。”

  趙構飲干一盞道,“朕拿下郾城如飲此酒,裴滿烏烈和繩果、懿英比起來算什么?他和四太子,婁室,斜也,吳乞買比起來又算什么?也不看看是誰去拿他!”

  另一個侍衛連忙給滿酒,問道,“我們這邊是哪位將軍呀?”

  趙構道,“眼下你們可能不曉的此人,他便是我們的御前西岳華山大軍主帥岳飛,朕很看好他!”

  王妟說,陛下,這個人還真是沒什么名氣,怎么忽然就成了主帥。

  前一個侍衛道,“陛下識人精準,用人當然有魄力,那岳大帥必有過人之處。”

  趙構淡淡的道,“你們不知道西岳大軍的軍帥是誰,情有可原,但是總該知道他的兒子是哪個…就是岳云教頭。”

  另三人不由自主的一下子噤聲,女侍衛道,“我說呢,那還有什么可說,只看看岳教頭的本事,才那么大的年紀便敢與婁室單獨相搏,何況岳教頭的爹呢!”

  “岳大帥常在軍中,肯定也不能時常點撥教頭,教頭的本事已然這樣大了!”

  “但郾城的金軍一定有不少人,注定有一場惡戰吧?”

  趙構此時也不知道,郾城這個裴滿烏烈是什么來頭,韓世忠和張伯英趕過去之前可能同樣不知道,但身為皇帝,不可能在兩個下級侍衛面前展現一絲的躊躇,更不能讓人看出他的情報模糊。

  小小的郾城總不至于比汴梁還難啃,皇帝又干掉一盞酒叫她們放心,哼了一聲道,“能讓朕擔點心的地方只是一個襄陽,郾城算個甚,也許等不到這壇酒喝完,郾城可下!”

  下不下的不知道,反正軍報也不可能送多快,兩句大話也不可能在這頓飯上來驗證,但是氣魄一定要有。

  本來因為王妟那聲咳嗽,而略顯局促的侍衛不知不覺的把局促忘了。

  不過這頓晚飯的氣氛卻一下子轉入了大事上來,一見趙構停箸,她們便匆匆的放了筷子,收拾著東西下去了。

  王妟自已動手擦了桌子,再將先前卷起來的幾份地圖,給趙構在桌面上鋪展了,看她那個仔細的神態,仿佛將一大片戰場鋪在了運籌帷幄的趙構面前。

  趙構酒意微醺,韓州汴梁兩邊奏捷,當然很享受這種感覺,也沒想好給前線寫些什么,但他只是掃了硯臺一眼,她便立刻移過硯臺來添水研墨,站在桌邊一句話也不說。

  趙構板著臉,扭頭又瞟茶杯,誰剛喝了酒不潤一潤嗓子。

  王妟把研了一半的墨暫且放下,也未吩咐此時已經站在門邊的兩個女侍衛,而是親自在桌邊給皇帝沏茶。

  地圖在當下來說已很是精確,連哪座山也一座座的畫出來的,河流都畫出水波紋,河邊的城池便畫上一座城門樓子,再標上名字。

  但相較起來,這份地圖卻不如他在淮河上繳獲完顏宗弼的那份,人家那份雖說畫工粗糙,但圖上就標著郾城有六千金軍,襄陽是四萬人,守將是誰也標著。

  趙構看著襄陽這四萬,嘴里“咝——”的一聲。

  鶻沙虎如何他不了解,但這位撒里橫,好像張德遠在陜州剛打敗過他,怎么一下子又跑到襄陽去了,名字也是后加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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