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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廬室

  何青鳳是第二次到底艙來了,第一次趙楷領著她下來時,她沒認出這個戴著廚帽的人是誰,第二次一下來時,在底艙窄窄的門里一眼又看見了仰著頭打量她的趙楷,這次她認出來了。

  趙楷給了張憲一只瓶子,手里還有一只。

  他受張憲之托守著底艙,寸步都不能離開,但另一瓶劉伶蝎揣在兜兒里用不上,三哥擔心張憲在廬室,與爵室中間還隔著飛廬呢,萬一他那瓶送不到趙九哥手里,吳娘子、王閣分乃至自己的一番努力豈不白搭。

  趙楷問何青鳳,“你認的我嗎?”

  何青鳳說認得,你是三殿下。

  趙楷問你和太上后來又見到沒有?

  何青鳳說早就見到了,太上在曹侍郎那里下棋時還和我說過話,晚上在喜宴上我也看到太上了,和耶律啊國坐在一起。

  趙楷說,“在金國吳乞買的身邊感覺怎么樣?舒心不舒心?”

  此時是在底艙,沒有一個外人,何青鳳說了心里話,“三殿下,我憋屈呀!爹娘都在汴梁,我在上京舉目無親沒人拿我們當人看,在韓州村子里你看到了吧,吳乞買要穿起我來也就像穿起一只烤羊,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總得活下去。”

  趙楷道,“如果給你個機會重回故土,你回不回?”

  何青鳳絲毫都沒遲疑,“當然,三殿下,上京又不是我家,我在那里就是一縷找不到寄主的孤魂,冬天冷的要命,夏天心也冷的要命,是個人都敢騷擾。”

  趙楷塞給何青鳳一只青瓷小瓶,充其量只有一寸高矮,“你拿著它,回廬室后先找那個拿大斧子的,”

  何青鳳說,“我認的他,四王妃、八王妃我們被廬室上那些狗侍衛們騷擾時,便是他給我們解的圍。”

  “就是他…你把瓶子給他看,他自然就明白,如果他不吩咐你什么,那你什么都不必做,但或許他會告訴你,回爵室設法把瓶子交給新郎官兒,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你還得設法告訴他,此物點到酒里一點點便能在眨眼間致醉…你肯做嗎?”

  何青鳳問,三殿下,這樣我就能回故土了嗎?

  趙楷鄭重的朝何青鳳點了點頭,何青鳳同樣鄭重的說,“我做,那個新郎官是什么人呀?”

  趙楷道,“他是去韓州救我們回故土的人,是什么身份此時我不便告訴你,我怕你意想不到,出去時可能失態…以后你可以問問太上。”

  何青鳳緊緊的將青瓷小瓶子攥在手心里,“三殿下,我這就上去了!”

  趙楷朝她點點頭,對她說,“你記著,你再無力氣,誰也不能看不起你,連吳乞買也算上!”

  何青鳳想到了那個兇狠無情的人,這么說連吳乞買也要去臨安了,她邁步走上梯子時,腳下無比的穩當。

  一片大嘩從上邊傳了下來,隔著一層廬室是從飛廬上傳來的,有兵器撞擊,人員叫喊,趙楷一把又將何青鳳拽了下來,側著耳朵聽外邊的動靜。

  “上邊打起來了,你不要上去了,就在底下躲著!”

  “我們暴露了嗎?”

  趙楷道,“攤牌是早晚的。”

  何青鳳說,“但廬室上有吳乞買幾百的侍衛,我們只有一個拿斧子的。”

  趙楷手里握著那支沒有尖的槍桿子,在底艙焦慮的來來回回踱著,廬室上只有張憲,高寵在飛廬喝了不少的酒,好一會兒沒消息。

  他跑上去將頭露出艙板看了看看廬室上,有醉醺醺的侍衛掙扎著爬起來找自己的家伙,去往飛廬的梯口從他這里看不到,但那里正有一場激烈的攻守,張憲一定在那里。

  廬室上腳步聲紛亂雜踏,有些酒淺者回過神來,叫嚷著,“飛廬上打起來了!陛下有危險,都都起來,我們快去護駕!”

  張憲在梯口一定被飛廬上的侍衛擋住了,身后如果再受到這幫烏合之眾的攻擊騷擾,注定困難重重。

  底艙的船工、廚工、仆工們聽到了動靜,個個神色嚴肅,該來的事已經來了。

  趙楷對他們說道,“我上去以后,你們關嚴了艙門,在門底下一定要聽清楚了,不是我們的人不要開門!如果是對方跑來砸這道艙門,你們要在破門之前從舷窗跳到海里,到另外的大船上去!”

  他指了指何青鳳,“都記著不要丟下她。”

  眾人紛紛點頭應喏,都聽明白了。

  但何青鳳對他們說,“三殿下也是一個人,而廬室上有那么多敵人,我們得給三殿下搭把手!”

  船工、廚工、仆工沒有人多話,年輕力壯的抄起菜刀,搟面杖,炒鍋,平底鍋,長柄鐵勺,漏勺,去往船尾平臺那道小門上的三道杠子也卸了下來,趙楷已經跑上去了。

  手里抓到家伙的小伙子們緊隨其后,二三十個人從底艙沖了出去。

  何青鳳說,“老伯,我們快來閘好艙門!”

  去往飛廬的木梯口橫倒著十幾具血肉模糊的侍衛,趙楷奔出來時沒看到張憲,激烈的廝殺格斗之聲是從飛廬上傳下來的,張憲已經攻上去了。

  但廬室上,慌慌張張驚動起來的醉酒侍衛正好跑到了梯口,有人已經踏上了梯級,趙楷掄著鐵槍桿子沖入了人群,從背后下手毫不留情,眨眼被他放倒五六人。

  八百個侍衛,能爬起來的也看不出有多少人,反正趙楷身前身后醉酒的侍衛都朝他圍了過來。

  后面的廚工們趕到了,都沒受過任何格斗訓練,但是都有力氣,沒喝酒頭腦清醒,凡是還能站著的侍衛,見了面劈頭蓋臉先來一頓鐵鍋大勺,有的侍衛一下子就被砸倒了,手里的刀被人搶去。

  地上扔著不少現成的刀,隨著手都換了家伙。

  廬室上還有侍衛剛剛醉眼朦朧的掙扎著爬起來,腦袋上“咣!”的挨了一鍋底,又趴下了。

  有的人只是坐靠著,撩了下眼皮子,但早已動不了。

  有的人酣睡不醒。

  趙楷專門揀那些腳下尚有點根的侍衛下手,這種人剩的本就不多,還知道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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