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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扈婉儀王婉儀

  等人都馳走了他才猛然想到,趙構如果當著有去無回的吳乞買對賽里喊,“宗翰叛亂已死!”幾乎就是喚回賽里唯一的方法。

  希望他與趙構說的最后這句話,可以救賽里①一命。

  宗翰想,賽里不就是帶著人、去海上朝著吳乞買叛亂的嗎?

  因為趙構最后的那句話,宗翰不由自主的想著趙構頭腦的敏捷,胸中積壓的憤怒愈重,敵國皇帝只帶五十個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卻不得不放走了他。

  這次的放行與饒人一命不同,宗翰除了剛見面時占據過一點主動,進入帳中之后,他幾乎被趙構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牽著鼻子走到了最后。

  大元帥有一股找沒人地方放聲大哭一場的沖動,但他已經五十歲了,知道那樣做除了令手下費解和輕視,對別的都于事無補。

  從另一層面來講,此時此刻他又是最輕松的。

  只能說對也罷,錯也罷,今晚的這篇兒已經掀過去了,但大金國的歷史將會因為他的這次選擇,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將很快以另一種姿態去緬懷他的老戰友——婁室。

  吳乞買早晚有一天會幡然醒悟,就讓他以昏聵公的身份、在趙構的嚴密監視之下慢慢的反思吧。

  宗翰懷疑,趙構帶著他這點兒人來韓州時,在吳乞買跟前會不會也利用了他的影響,如果吳乞買因此而中計,只能是他咎由自取。

  吳乞買還有一千人的衛隊,但他在海上照樣也斗不過趙構那幾百人!

  手下湊上來問道,“元帥,我們什么時候去參見皇上?”

  宗翰神色爽朗的吩咐道,“好好休息!我們明天一早就上路!”

  趙構帶著這些人離開宗翰的營地時,可就比剛出牧場時匆忙多了,什么欽差的架子都不要,在馬上頻頻加鞭,他怕完顏宗翰此時反悔,六百輕騎照樣能在荒野中圍住他。

  最好一步跳到船上去才放心,不幸的是傳了個旨,又帶來了不少累贅,一匹馬拽著兩匹馬跑,絆腿絆腳。

  這也算死里逃生了,趙構恨不得發句話,把那一百匹好馬都扔掉,讓它們到原野上自生自滅。

  但別人不這么看,趙構四平八穩的被完顏宗翰陪出來時,人們百思不得其解,當時不便問,此時再也忍不住了。

  第一個忍不住的便是張憲,陛下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招法,連岳統制也不行啊!興奮歸興奮,軍紀還得有,張憲邊跑邊問,“蒲里衍,你是使的什么法子?宗翰大元帥這么客氣。”

  趙構心說快算了吧,難得算是揀著一回。

  金雀開山斧在趙構出帳時又回到了他手上,他晃晃斧子說,“國相元帥人很精明的,是我大金國之棟梁,本官小小的欽差可不敢妄議。”

  然后別的什么都不往下說了。

  眾人一聽,陛下當著耶律啊國這是還想演戲,太謹慎了,難道陛下能帶領他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他們先往東南,趁夜經過的溝邦子鎮,再折往正南的大道去海邊,到此時,趙構的心才稍稍踏實一點了。

  晚上金兀術就算從奉集縣渡河過來,在這么寬的地面上他也尋不到自己,等天亮上了船,他還要專心對付吳乞買。

  吳乞買的“御用船隊”接著往南航行,半夜按時開的夜飯。

  雖說是晚上,韓州這些人也不能暴露行跡,這么多女子在甲板上出出進進,連語調兒都往常輕快,還有小孩子不更事,尖聲叫起來在晚上更會惹人注意。

  趙構恰巧不在船上,那邊只有一個高寵,萬一驚跑了吳乞買,豈不壞事?

  吳娘子連好些人的身份都搞不清楚,不便出頭,便專門見了太后和韋喬兩位太妃,請她們叮囑眾人白天盡量不上甲板,夜間盡量別喧嘩,孩子不準出艙玩耍!

  想撒歡兒不是眼下的時候,等到了臨安再說!

  她還提議大家不在一起用飯了,就在各自的艙室里吃。

  鄭太后當然全力支持,都是為了大家好嘛,太后的威信誰都得聽,太上和趙大哥去韓州下棋時婁室入的村,若非太后急中生智,叫大家在臉上遍涂鍋煙,也許那幾個女子早叫婁室拽出來了。

  當然太上外出下棋的時機也好,不然大家照樣等不到陛下趕過來。

  把這件大事辦妥了,吳芍藥回來和邢秉懿、田春羅吃飯。

  她知道另兩人一直對她抱有很大的好奇心,邢娘子矜持,不大好拋根問底,田春羅就保不準了。

  凡是和吳芍藥有關的事,她都能在三句兩句之內引到她和九哥身上去。

  為了防止從田春羅那里引火燒身,一邊吃著飯,吳芍藥就將她心里一直牽掛著的事情與她們講出來。

  反正都是自己人,還能讓她們想想正事兒。

  吳芍藥講了船隊上有奸細的事,箭應該是船隊接近婁室馬車時,趁夜往岸上射的,當時沒一把抓住,射過箭立刻收了弓,人又躲起來了。

  她對二人說,原來還有個嫌疑人——余麗燕,她上船之后還專門要過弓箭,射技也好,但明顯不會是她。

  什么奸細肯舍盡全力幫助敵人?要是沒有余麗燕幫助岳云,大船能不能及時逃出來還兩說著呢。

  另外,箭上系的寫了字的絹布條兒,是從女子襯衣上撕下來的。

  吳芍藥把什么都講了,相信這件涉關安危的大事一定夠田春羅想一晚上。

  邢秉懿聽了嚇了一跳,九大王就是在這種情形下來救她們的,這得多險呀,她問,“有沒有個大致的定向?”

  田春羅自語著說這就難辦了,急問,“吳妹妹你想到好法子了沒有。”

  吳娘子笑著道,“我要是有好辦法就不會與兩位姐姐說了。”

  正好王妟和扈三娘進來收拾桌子,吳芍藥想,我正該再分散一下田春羅的注意力,別讓她老盯著我了。

  她想起離開淮河時同王妟開過的那句玩笑,現在大功即將告成,是該兌現的時候了。

  九哥不在,半真半假話好出口,田春羅早晚傳給九哥,到時就看九哥的意思。

  于是指著兩位隊長道,“忘了引見了,這個是扈婉儀,這個是王婉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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