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乞買的皇后和元妃、貴妃、淑妃、德妃、賢妃,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等九嬪全都會騎馬。
吳乞買叫她們選擇回上京還是去淮河勞軍時,人人選擇去淮河勞軍。
跟著皇上多安全,有的人還從未去過淮河呢,回上京的一路上太招搖——而且到了上京只會更加的空虛。
原韓州刺史,現任禮部曹侍郎極力懇請皇上,允許他陪伴圣駕同去淮河,并且還得帶上他的妻小,在這樣危急的時分,他與夫人絕不會離開皇帝和娘娘們。
吳乞買說那是自然的,你不去的話誰給朕擬旨,難道責令昏德公一家祭旗的場合,又有各國使節看著,不需要旨意嗎?
三國使節除了他們那幾桿惹眼的旗子,最好誰都去一趟淮河,去看一看大金國皇帝麾下真正的雄師。
到時候,斜也回了上京,是戰是守毫無牽掛。
即便斜也在半路上被叛軍攆上了也無妨,沒蛋的籃子隨便摔。
為了不招搖,這些妃嬪們把多余的服飾都留下了,每個人干練之至。
隨行的使女盡量的壓減,使得這支緊湊的皇家隊伍少了許多閨帷之氣,多了颯爽之風,與皇帝南下勞軍的行程極其符合。
隊伍還在等候日本使者,吳乞買有點著急了,該使遞交國書只帶了三個隨從,旗子既然不便帶到淮河去,誰去上京保護旗子很費琢磨,南下的隊伍居然因為他們耽誤了。
兩個端玉柄的女子在北去的行列里。
拿大斧子的蒲里衍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終于看到了她們,低聲對皇帝的馬夫嘀咕了幾句。
馬夫也認出了她們,他站在吳乞買不遠處,沖她們粗魯的喊道,“你們兩個不該往南邊走嗎?去看昏德公砍頭。”
她們遲疑而迷茫的回頭看,又搖著頭表示不想去淮河。
馬夫跳過去,不由分說一手一個將她們從地上拎到了馬鞍子上,瞪著眼睛說道,“不隨著陛下去淮河看一眼,將來你們怎么死心!”。
吳乞買看到了馬夫,心就定了些,點頭道,“她們也要去!”
隊伍馬上起程,向臨津倚出發!
這次估計該輪到完顏宗翰進退兩難了——上京和汴梁夾住燕京,吳乞買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想對燕京怎么玩兒,可以有種種的選擇。
也許到了那會兒,吳乞買還怕叛軍對斜也太斯文呢。
本來叫他頭疼不已撲朔迷離的朝局,竟然被這次不期而至的叛亂,沖擊的一下子明朗起來。
在通過臨津倚的石堡時,吳乞買仰頭看著石堡,神色上現出了一絲遲疑,他在馬上一抬鞭子,馬隊停下了。
趙構不能等,銅山縣對面是哪一部金軍幫倒忙還不清楚呢,他們可能沒找到船,但人人都有嗓子。
萬一兩邊一勾扯清楚了,哪怕勾出一點點的疑問來,斜也就該來追吳乞買了。
蒲里衍指著空蕩蕩的石堡,對吳乞買道,“臨津倚的身后便是陛下,他們去抵擋叛軍了…東平渡頂不了多久。”
隊伍從臨津倚一沖而過。
馬隊的構成精干利落,人未至東平渡,眾人便聽到河面上喊殺震天。
吳乞買看到了遼河上三艘高大的樓船,隊伍中一片驚訝的女聲,后妃們嘆為觀止,吳乞買朗聲對她們道,“后邊還有更高大的!”
在東平渡前方的沙灘上、淺水中都有叛軍的伏尸,可以想象叛我雙方對渡口的爭奪曾經多么瘋狂。
南岸叛軍如麻,河里爭的也很激烈,寬闊的水面上浮泛狼藉,水面都紅了。
吳乞買的衛士看清了對岸西路軍宗翰的旗幟,大聲向皇帝回稟。
皇帝終于趕到了遼河邊,他不怎么著急了,另外他不得不再耽擱一小會兒。
東平寨前邊站著個持弓的女子,吳乞買認的她是宗望的正室,她身邊還有個少年,手里是斜也送出去的那根鐵棒子,兩人的身后整整齊齊的排著三十個東平寨的驛渡卒,正在迎接皇上。
吳乞買未下鞍,贊賞的對余麗燕道,“聽蒲里衍說你為守衛朕的御船,還射死了叛賊婁室,有無此事?”
余麗燕施禮道,“回四叔,有此事。”
皇上道,“好,這個小郎君是誰?”
余麗燕道,“四叔,他是蒲里衍的兒子,也是我剛收的義子。”
吳乞買驚訝的看蒲里衍,看到蒲里衍正在意味深長的點頭,吳乞買贊道,“果然少年英雄,但你們豈不是一家人了?”
他拿鞭子指指蒲里衍,再指指二王妃,“朕替你們做媒了!”
他看了一眼那些驛渡卒,又贊道,“不錯,等朕從淮河回來會賞你們的。”
三十個金軍紛紛說道,“多謝皇上,有我們在東平渡,皇上只管放心走好了,燕京的叛軍過不來的!”
吳乞買再次哈哈大笑,猛抽一鞭,率先往東方飛馳而去。
扈三娘箭都不會射,王妟會射,已經練到了十步中靶、五步中紅心的境界,此時她們一人攥著兩把菜刀,幾乎沒怎么動過手。
已經沒什么人再有機會爬上來扒船沿子了。
王妟在淮河上砍過四太子一刀,不過匆忙中好像砍中了宗弼的皮靴筒子,此時,她在對岸雜亂而眾多的人群里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
完顏宗弼正在岸上跺著腳大吼大叫。
王妟指著這個人對扈三娘道,“扈三姐你看到嗎?他就是四太子,沒想到他果然追上來了,但他到底有幾把斧子?”
南岸金軍好像接到了停止攻擊的命令,因為沒有完整的筏子了。
吳娘子閑下來,這才心虛的往北岸看。
她驚訝的發現東平寨還是那些人,岳教頭身邊是二王妃,兩人的四周站的還是三十個渡口上的守軍。
上千人的馬隊不見了,再往遠處看,吳芍藥在去往峽谷的方向還能看到一層浮動的煙塵,將岸邊蔥綠的灌木拉入了一片朦朧的寫意之中。
王妟和扈三娘上來了,扈三娘對吳娘子道,“我看到金兀術了!!!”
吳娘子說,“我當是什么稀奇,王妟我們在淮河上就見過他,上次我射空了,誰知這次又被他的一個親兵擋住了,真遺憾,你兩個快盯著東邊吧,山上一起了煙火馬上告訴我,我們好回臨安。”
“吳娘子,你說遼河的這次的大戰,有黃天蕩的那個慘烈嗎?”
“吳娘子,靠在這里睡豈不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