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子瞬間碎成渣子,啤酒泡沫連著玻璃碴子濺的田志元滿頭滿臉都是,剎那狼狽的像條喪家之犬。
更有一些濺到他身邊坐著的田兵身上,把他直接嚇呆,哆哆嗦嗦的讓人懷疑下一刻會不會口吐白沫。
這跟老爸給的說的劇情不一樣啊,本以為接下來便會是陸家憤怒的指責,而他老爸穩坐釣魚臺,指出他老爸是受人指使。要想明白,掏票子就是。
可是,陸家人是憤怒了,可憤怒過頭了。
直接在他老爸頭上開瓢了。
這陸家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太過分了。
田志元的頭發和上半身都濕透了,他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陸文軒,那滿腔的怒氣讓他說話都有些顫抖起來,那一刻事情發生的太快,讓他根本沒反應過來。
田志元憋的臉像猴屁股一樣紅,怒罵道:“你這小兔崽子,你等著吧,老子告訴你,想進鳳城一中,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有老子在,別說門,連窗戶都沒有。”
他心里既憤怒亦是有苦難言,他過來這邊,本來想著賺點跑腿費。
可是陸啟明兒子進鳳城一中這個事情,有點復雜,因為上頭專門交代過,不但不能幫忙,還要幫倒忙阻止這件事。
說實話,接到這個指示之前,他也有點發懵,他甚至在猜測,這陸啟明是怎么把人家得罪了啊。
竟然連擋陸啟明兒子前途這種招數來都使了出來。
田志元之所以羞辱陸啟明一家,就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
現在他非常后悔,這種得罪人的事情真不該亂摻和,他真被自己的老領導給害慘了,聽說這陸家背后不干凈,沒想到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
連場面上的事情都不顧及,真是有失體統,毫無風度。
看來這陸家跟他就不是一路人。
被人家給羞辱,越想越氣,他的老臉還能往哪擱,不氣炸肺才怪。
田志元怒火沖天,俗話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你家都被人灰溜溜的趕回老家來了,還狂什么狂,等著瞧吧,慢慢玩,不著急。
就在田志元內心惡毒詛咒的時候,陸文軒卻劈頭蓋臉罵道:“就你這種人渣,也不照照鏡子,看你那狗屎樣子,告訴你,這事沒完,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這行為還是前任陸文軒的思想作祟,但現在陸文軒自然而然就把這話說了出來。
陸文軒不禁朝父親陸啟明望去,卻發現父親也早就拿起酒瓶子,這甚至讓陸文軒認為,若不是自己搶先動手,父親會不會也當場砸過去了。
說實話,他這位父親真干的出來此事。
看著面貌兇惡的陸啟明,田志元囁嚅著嘴,沒敢大聲說出一句狠話,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來日方長。
恰在此時,田兵原本被陸文軒嚇得差點尿出來,此刻少年人的羞恥心爆棚,不顧父親狼狽的樣子,咬著牙就頭也不回的跑出去。
“砰。”
突然躥出去的田兵跟迎面而來的一人撞在了一起,事起突然,這一下他被撞的眼花繚亂,怒火蹭的就漲到了極點。他把在包廂里受到的所有的奚落已經憤怒在此刻全都發泄出來。
“草,你不長眼睛啊,沒看到老子出來,趕著投胎去啊…”
所說的話越來越難聽,甚至讓陸文軒都感覺那小子是不是在指桑罵槐,陸文軒索性走出去,看到被田兵撞了的那人,一下笑了起來,這還是熟人,此人最明顯的特征便是他頭發已經花白。
沒錯,此人就是前幾天陸文軒出車禍之夜,救得那想要跳河女子的父親,當初就看他官架子不小。
陸文軒此刻甚至有仰天大笑的沖動,這田兵顯然碰到硬茬,他現在罵的越狠,待會就哭的有多慘,陸文軒頗為幸災樂禍。
就在陸文軒想要落井下石時,田志元也走了出來,原本憋著張怒火的臉一下子呆愣,僅僅瞬間臉就便成了青色,而后是慘白。
這讓一直緊盯田志元的陸文軒看的甚為有趣,這變臉的功夫真是太他媽精彩,陸文軒都有叫好的沖動。
陸文軒是真想從包廂里搬個凳子出來看好戲,最好是邊磕著瓜子邊看,若到精彩處,來一句,爺高興了,有賞,那就更完美。
田志元以奔喪的速度跑到那人身邊,先是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扇了自家兒子。
那真是下了死力氣,田兵傻了,臉上火辣辣的疼,耳朵處一陣陣的轟鳴。
從未見老爹發過如此大火,讓他都不敢用手捂著疼到發麻的臉。
田志元像孫子一樣不停的道歉,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人,這真是市里的大人物,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前途命運,此刻想必已經惹惱了這大人物,必須立馬彌補。
否則這人一句評價此人教子無方不堪大任的話語傳出,就會讓他的人生引發大地震,學校生涯估計就完蛋了。
田志元那哈巴狗的樣子,讓陸文軒大呼過癮的同時,亦猜測此人到底是誰。
錯過了好戲的陸啟明和林雪芙也出來看情況,才發現是那天兒子所救的女孩的家長。
那人原本惱火的臉色發現陸文軒一家,一陣詫異,瞇眼看了會眼前情形,忽而笑著走到陸文軒身邊,和藹道:“小友,咱們又見面了。”
而后對著陸啟明握手道:“陸總,咱們可真是緣分啊,這才幾天又見面。前次太過匆忙,沒有好生道謝,此次我鄭重介紹下我自己,我叫薛海山,是FC市的政法高官,你們家生了個好兒子,救了我家女兒,此等恩情,我沒齒難忘…”
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就有些紅,顯然動了真感情。
陸啟明聽聞他的官位倒是十分鎮定,估計心里早就有數,這里面震驚的就數陸文軒以及他母親林雪芙,而那位被一巴掌扇的不知道南北的田兵臉色已經徹底變得慘白,他現在豈能不知自己給父親捅了大簍子。
這可是堂堂政法高官啊,是FC市委常委里的人。
薛海山繼續道:“你們這是怎么了?”顯然他問這話自然是要為陸家人出頭。
此話一出,感到大難臨頭的田志元,想死的心都有,你們陸家有這么大后臺,還不趕緊搬出來,你這要玩死老子呀,你這早亮出底牌,老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玩這一出。
他心里簡直就要吶喊,老子有眼不識泰山,算老子倒霉,你們陸家人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千萬不要在把我放在火架上烤。
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老子以后見著陸家人若不繞著道走,老子就tm是孫子。
這可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什么是悲慘人生,這才是悲慘人生吶。
他有心想要解釋,可千言萬語化在嘴邊,平常嘴皮子溜的不行的田志元,此時此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能說啥,就在剛才,他跟他兒子把陸家得罪慘了,陸家人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