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它來了
“關中三省，太華，撫遠，新中皆暴發了大大小小的病情，其中以太華最為嚴重，根據追蹤，瘟疫爆發地乃是來自太華的捕奴隊，其中有一個明人，在雨林中捕捉生殷人時，無意受傷，犯了天花，傳染了雨林中的部落。”
“后來，人們也沒當回事，而那個部落的人也跑了不少，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傳染到了其他地方。”
王允仁低著頭，講述道。
“來人，把鐵心民給我找來。”
朱訓樘冷著臉，龍顏大怒，一點也沒理會地面跪著的王允仁。
若真是天花，那可不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可以說決定著大明的國運，一處理不好，這幾年干的事情全給他人做了嫁衣。
民間流傳著一句諺語：“孩子生下才一半，出過天花才算全”。
16世紀的世界，正是天花大流行之時，其發病率甚至跟今天的感冒一樣普遍。
歷史上有很多貴族乃至君王都死于天花，如古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英國女王瑪麗二世，俄國沙皇彼得二世，法國國王路易十五，西班牙國王路易斯一世，清初的豫親王多鐸、順治、同治皇帝（另一說是死于“花柳病”）等等。此外，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一世、法國國王路易十四。
當然還有大名鼎鼎的無數公知人士吹捧的什么所謂“圣皇”康麻子。
而且，這些都是亞歐大陸上的人，更不用說與世隔絕的美洲土著，他們的抵抗力更弱，若不是有天花作亂，西班牙哪里能短短時間內憑借著少兩人迅速征服美洲大陸。
朱訓樘是千防萬防，也沒想到還是爆發了，其他的病毒肆虐，最多是小規模的病情，可以控制，而天花則有不同，病毒存活率高，離體后多日還有活性，通過呼吸系統傳播，可以說是超級大bug。
鐵心民急匆匆地朝著大殿敢去，臉色擔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邁進大殿，氣氛有些凝固，再捎一打量，心里咯噔一下，出大事了。
“臣拜見陛下......”
還沒等鐵心民說完，朱訓樘就打斷了鐵心民，直截了當地問道：“關中的瘟疫你可知情？”
鐵心民有些懵圈，瞧了瞧仍跪著的王允仁，一頭霧水，瘟疫？
“臣有罪，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這關中的瘟疫，臣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訓樘的神色緩和了一些，錦衣衛若是知道這件事情，那事情更加嚴重了，底下的人陡敢欺君罔上，這事情在朱訓樘看來比發生瘟疫還要可怕。
所幸，鐵心民也不知情。
“你親自帶隊，火速前往關內，給朕好好查查關內三省的情況，看看瘟疫到底有多么嚴重，任何人若是在這件事上打馬虎眼，那就讓他們下去陪大明的先祖吧。”
“是，臣謹遵圣命。”
鐵心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臣有話要說。”
王允仁忽然開口道。
朱訓樘緊緊注視著王允仁，冷聲道：“說。”
“雖說關內爆發天花，但是還在控制之中。”
朱訓樘一言不發，控制？哼。
“王閣老，于巡撫等人了解實情后，采取了積極的措施，通過強制隔離，還有一些必要的手段，已經保證目前居住地和移民點的安全，一些大的城池實行了一些措施，保證天花絕對不會傳入到我大明腹地。”
“什么手段保證的？”
王允仁有些難以啟齒，吞吞吐吐道：“死人變成灰，這個病就很難傳播了。”
朱訓樘目光閃爍，別提什么和平正義友愛，人道毀滅，這是最省時省力的方法，否則真要控制不住，那犧牲可就大了。
王允仁瞧見朱訓樘的神情緩和，連忙又補了一句：“大多數天花患者是雨林中的那些沒有歸降的部落，按照現在的情況是可防可控，不成大問題。”
“至于城池內有些患了病的人也被保護到了隔絕點，總體來說，這個瘟疫還能幫助大明快速掌控關內三省。”
禍福相依，可能也就是這個道理。
這些大空話，朱訓樘也懂。
他幽幽道：“為何他們不寫封奏折，報告給朕，反而要告訴你呢？”
王允仁臉色刷的變白，連忙請罪，難道他要吐露實情，地方官員掩蓋真相，并沒有打算上報這件事情，他王允仁若是這么說，恐怕要遭更大的咒罵。
雨林里死幾個人，哪怕是全死了，只要沒人去，那就是死的不明不白。
“城西今日又死了三個。”
于泰嘆著氣道：“城中人心惶惶，誰也沒想到有如此兇猛，十失其三，若不是閣老您及時提醒，下官真要愧對陛下，愧對這城中萬余生民。”
王閣老挺著一個大肚子，緊緊皺著眉頭，許久道：“這些天注意城內的治安，防止有些人作亂。”
他嘆了口氣，說道：“告訴那些人，誰要是還在這關頭出城捕奴，一律以擾亂治安的罪名抓起來，都城的建設也注意一些，不許任何人靠近，每天的量可以酌情減少一點。”
沒錯，哪怕是天花爆發，副都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只不過缺少新鮮的壯丁，工程的進度慢了許多。
“也不知道陛下是否知道了這件事情。”
王閣老是有意告訴王允仁，就是想通過王允仁的口告訴朝廷關內的事情。
他目前空有名義，卻沒有任何的職權，只是分派建造都城，無法過度干擾朝政，更別說各地都在瞞報，別看各地官員閣老叫的親熱，一旦自己捅破了這個幌子，那會犯了眾怒。
明哲保身，這就是他最大的為官之道，不犯錯就行。
他是過來人，也知道天花的危害有多大，有危就有機，沒準還能從這件事情獲得一些利益。
于泰一拍桌子，下定決心道：“閣老，一會我就寫奏折，向朝廷匯報，告訴陛下這場瘟疫，單憑咱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抵擋住疫情。”
“你可以和撫遠的羅將軍聯系一下，一同上書，這樣為好。”
王閣老出主意道。
于泰思考片刻：“我立刻派人聯系羅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