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話里有話
會議結束后，明達拉克遣散了會議室的其他使者大臣，給楊宇遞了一個精致的檀木方盒。
“陛下對你的表現很滿意，這是他賞賜給你的新種族精華，好好利用，我們今后也期待你的表現。”
接過盒子，楊宇將其放入了系統。
現在不是該提煉種族精華的時候，楊宇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多謝丞相大人和陛下的關心。
有了這，看樣子我暫時不必擔心我的化木癥發作。
我這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一下你。
不知能不能耽擱你一些時間？”
“但說無妨。”明達拉克沒有拒絕。
“戰爭前幾年，究竟是誰在主導著一切？”楊宇也不客氣，開口說道：“萬盛國有不少聰明人，不可能看不出隨意將貴族子弟送往戰場帶來的后果。”
“一上來就是，相當尖銳的問題。”
抬起手，明達拉克的食指放出一道圣光，將整個會議室籠罩，編織出能阻隔聲音的結界，不讓他和楊宇的談話外泄。
“要說清楚這件事，還得從黑暗時代，萬盛國的建國戰爭開始講起。你對黑暗時代了解多少？”
腦內整理了一下從萬物圖書館那里得來的情報，楊宇開口道：
“所謂的黑暗時代，是一個小國林立、多國混戰的時代。
關于黑暗時代從何處作為開端，說法不一。
有的人說是從勇者的伙伴天使艾蒙的墮落開始的；有的說是從勇者斬殺了災厄的魔女，魔女的尸體散播災厄開始的；有的人還說從勇者勞克斯戰勝魔王那一刻就開始了......
終結的說法卻很統一。
由于哥布林大帝這個前所未有強大的魔物出現，所有種族都團結在了一起，推翻了哥布林大帝的統治。
經歷漫長黑暗的人們開始渴望和平，一起宣告了黑暗時代的結束。”
“在那之后的事呢？”明達拉克平淡地追問道。
“人類出于對魔物的恐懼，將怒火蔓延到了各種亞人身上，最后導致了萬盛國的形成。
再后來就是瑟提絲的崛起，竟然把手伸向了龍神評議國，被巨龍打回了原型。
巨龍們吸取了黑暗時代以及瑟提絲崛起的教訓，給這個世界定下了規則。
現在的世界格局形成。”
“巨龍們也并非那般情愿地，給這個世界定下規則。
有很多東西消散在了歷史的塵埃中，一直中立的巨龍才迫不得已定下規則。”
明達拉克面無表情地說道：
“人類對亞人迫害的理由，也并非看上去那般。
相反，還相當之荒唐。
明明不久之前還是一起并肩作戰的伙伴，僅是一代之后，就將共同作戰的伙伴遺忘......
人類那邊的事暫時按下不表。
簡而言之，你知道在人類的黑暗時代結束后，亞人的黑暗時代還在繼續便可。”
從椅子上站起，明達拉克走向了會議室的窗邊，一絲懷念從他的心底浮現在眼中，
“當時，有的亞人種族逃往了巨龍所統治的龍神評議國，有的選擇留下抗爭......
這個國家過去的王和我、以及即將我要說的人物，都是當時抗爭軍中的其中一員。
帶領亞人進行反抗的日子并不好過，但是那位王總是能夠想出稀奇古怪的辦法，打別人個措手不及。
而那一位大將軍也總是驍勇善戰，帶領隊伍一次次走向了勝利......
只是當時的我還是略顯稚嫩，明明活了幾百歲，應該在他們之中做為智者的我，卻總是按理論做事，期間還犯下了不少錯......
之前沒有按照理性思考，而是繼續放任貴族們送上子嗣，大概也是相信曾經的伙伴所做之策比自己的好。
不過，看來他終究還是老了......”
發出長長的嘆息，明達拉克轉身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卸下了大將軍的職務，但是他的判斷依舊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我們的決策。這種情況直到他逝世才終止。”
“我能問一下，他當初做出了怎樣的判斷嗎？”
“他覺得這個世代太過和平，貴族完全不懂居安思危，擁有和實力不符的位置，肆意壓榨領地里的居民。
所以，他轟轟烈烈地推行了戰功制度。只要有實力，誰都能把貴族踢倒。
‘如果不想丟失自己的封地，就給我證明自己的實力，為了保護這個國家你們才為之存在的’，他的態度很堅決。
貴族們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或者想要提升到更高階層，所以才源源不斷地送子嗣上了戰場。”
“花大手筆將他們的子嗣收回，又是什么原因？”
“我國有大量糧食都產自于塞羅沃門平原，失去平原的我們，戰爭拖延得越久，就越對我們不利。
后勤出了問題，前線的戰士就會失去戰斗能力。
戰爭早期，萬盛國有不少富饒的土地把持在貴族手中......這樣說你能明白了吧？”
楊宇點了點頭，“索性利用被俘虜的子嗣脅迫貴族交出土地，或者收繳他們的余糧，逼迫他們支持戰爭。
名正言順地肅清了頑固的貴族，真是不錯的手段。
至少，萬盛國看上去已經上下齊心了。”
“不錯是不錯，可是......”明達拉克搖了，“如你所見，還是沒有把握好度，變成了這個樣子。想要做好一件事，往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沒有發生叛亂還真是個奇跡。不，或許，有亞人以前在什么地方籌備過，不過全部被扼殺在搖籃之中。
獸人想要投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羅澤帝國對待獸人的態度很明確，為羅澤帝國指路，等待他們的很有可能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卸磨殺驢。
明達拉克看著楊宇，“你的問題已經結束了嗎？”
“這些就是全部了。”楊宇點了點頭，“丞相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明達拉克緩緩站起了身，對著楊宇一笑：
“原本倒是有好幾個問題，但是現在不必了，你的表現已經完全解答了我的問題。
為了能讓萬盛國存續下去，無論是什么種族的力量我都會借助。
無論什么種族。
你回去好好休息，準備后天的第一次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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