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聳的城墻之上,感受原野上吹拂過來的寒風,楊宇望著皮魯夫跟著大部隊撤離,并沒有追擊。
東望城的羅澤守軍和其他城市的守軍不在一個數量級,哪怕他們為了防守東望城死傷無數,依舊擁有極其強大的作戰能力。
不顧一切直沖上去,只會自取滅亡。
窮寇莫追的道理,鹿花軍也心知肚明,他們當前的進攻任務已經完成,優勢難得,更需要謹慎。
將士們已經十分勞累,沒必要冒著風險進行追擊,還是好好品嘗勝利果實,進行休整更為劃算。
從東望城北門撤出,皮魯夫和繞過了東望城的卡盒部隊合流了,共同戰術性撤往千落峽谷。
披上厚實的衣物,喝下解凍藥劑,皮魯夫的凍傷才得以緩慢消除,身體稍微變得暖和了一些。
“卡盒,對于叛徒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身體剛好一些,皮魯夫立刻驅馬靠近卡盒,
“這么多大炮一起出問題,絕對不是什么巧合。眾目睽睽之下,還能對這么大炮做手腳,他們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這,老夫也無從得知。”
卡盒搖了搖頭,
“大概在一個月前,運送物資的大橋發生爆炸,之后,不久,東部的城墻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蹊蹺,就像是有人要幫助萬盛國度過這次難關,奪回平原似的。
我聽聞,在調查隊調查的時候,有士兵莫名從軍隊里消失,就想著這是不是叛徒的所做所為。
軍隊里出現叛徒,所有發生的‘意外’,全部能解釋得通。
東望城身處要沖,戰略意義重大,被叛徒盯上,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
可是,我派人每天二十四小時專門巡視那些大炮,也沒有見到任何形跡可疑的士兵,讓你們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大炮.......
開戰之前,我心中隱隱不安,要求你們再檢查一遍大炮。
只可惜,明明我們都那么小心了,還是被別人得了手。”
皮魯夫拳掌狠狠地相撞,咬牙切齒,
“如果真的有叛徒,我一定要親自將他們的頭擰下來。
全部都是他們的錯,讓我們蒙受到了如此重大的損失。我們的命可比獸人的重要多了!
這下子,到底該怎么向皇帝陛下交代?”
這一次的東望城守衛戰,以羅澤帝國的慘敗而收場,東望城的守軍死傷過半,這個數字哪怕放在羅澤帝國的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本想在東望城上,徹底斬斷獸人們的希望,結果,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實在不行。老夫會抗下所有罪責。只是,還請皮魯夫將軍做好對死者家屬的撫恤。”輕撫愛馬,卡盒長嘆了一口氣,“誠意和維系他們生活的錢,一定要給夠。”
“沒問題。暫且先這樣決定。”皮魯夫沒有拒絕卡盒的提案,“我這里還有一件事,想要跟卡盒將軍聊聊。”
“什么事?”
皮魯夫不言茍笑,眉宇間盡是憤怒,“軍隊中有人逾越指揮,也有可能是叛徒的所作所為。時間點,就在鐘響的那一刻。”
卡盒頓時明白了皮魯夫的意思,“鐘不是你下令才敲響的嗎?”
“不是我下的令。
當時,我的確已經有了撤退之心。
但是,撤退的鐘聲并不是我下令敲響的!
這次還好,如果到真正需要拼上性命的時候,有人私自叩響撤退的鐘聲,軍心變得渙散,后果不堪設想。
無論是不是叛徒的所作所為,都得按軍法處置。”
皮魯夫剛剛說完,他不遠處的一名士兵心虛地吞了吞口水。
這一幕巧合被皮魯夫捕捉到了。
二話不說,皮魯夫從馬上一躍而下,碩大的手掌,按住了那名士兵的頭顱,將其按進了雪地里,
“我記得你!你是在看管鐘的士兵!回答我!你知道些什么!”
臉龐和冰冷的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被按倒在雪地中的士兵瘋狂向皮魯夫求饒,
“皮魯夫將軍,這正是我想要向你報告的,我雖然看管鐘,但沒有任何敲鐘的權利......
敲鐘的人不是我。
是負責敲鐘的軍官要敲鐘,所以,我才讓他們進去的!”
“那你回答我,究竟是哪個軍官敲的鐘,我說過,牙將以下的人,禁止靠近傳令鐘半步。”皮魯夫突然想起了什么,“說起來,戰前,我曾給予幾個軍官敲鐘的權利,他們怎么樣了?”
皮魯夫環視四周,尋找自己那些值得信賴的親信,可望了一圈又一圈,皮魯夫卻始終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以往,他們都會緊緊跟在身后,現在沒有跟上來,他們該不會在那場戰爭中犧牲了吧?
“將軍、將軍......”被皮魯夫按在地上的士兵難以啟齒,還是將自己知道的真相說了出來,“不用再找那幾個軍官了,他們......都已經死了。”
“死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皮魯夫的手不由收緊,被按在地上的士兵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裂開了,趕忙喊道:
“將軍,別捏了,我的頭馬上就要碎了。和、和我同樣守衛大鐘的士兵,也、也只剩下我一個!
如果我死了,將軍就知道不了我所見到的一切。
了解不了事情的真相!”
聽到士兵的哀嚎聲,皮魯夫才放開了手上的力道,將士兵從雪地中拎起來,擺到了雪地上,寬大的手掌為他撣下頭發上的雪,隨后,放到了士兵的肩膀上,
“將所有事情經過,你所見到細節,全部告訴我,這是命令。如果你膽敢隱瞞什么,你知道后果的吧?”
“是!”
感受肩膀上傳來的重量,士兵鏗鏘有力地回應,向著皮魯夫行了一個軍禮,
“兩位將軍,接下來,我說的事有些匪夷所思,但這都是當時發生的真實事件,還請兩位將軍一定一定要聽到最后。”
正當士兵想要繼續說下去,卡盒輕輕咳嗽了一聲,
“我也很想知道經過,只是,現在可不是停下來的時候,我們不知道后面有沒有追兵。邊走邊說,出現什么,也能及時反應。”
“說的也是。”皮魯夫把手從士兵的身上移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馬,“小子,這次算你有福,你就給我到我的馬上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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