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百目魔君日后修行如何,單說敖烈,在南華真人處吃了茶之后,回轉天宮,不過除了必要的點卯之期,其他時間都在下界游蕩,不時處理一些隱匿在周天之內的精怪,傳下許多神仙佳話,很快,百年時間就過去了。
這一日,敖烈在凡間走走停停。正行到一片荊棘密布的樹林子邊,見天色正及正午,正想坐在樹下乘涼休息,突然,從正西的方位上吹來一陣狂風。直直的向東吹拂,那叫一個飛沙走石。
更讓人驚異的是。已經修成太乙金仙境界的敖烈化身,竟然也被吹的跌了一跤。而后一個瓶子。從化身的懷里掉了出來,而后瓶口被摔開,一陣陣的黃氣便逸散出去。
敖烈慌忙站起來,將那瓶子抄在手里,封住了瓶口。而后驚魂未定的扶著身旁的大樹。那瓶中不是別的東西,正是敖烈本尊的幾滴精血,還有一片龍鱗。
這東西原本是用來給那唐僧的馬加持讓他可以直接成龍的,而因為時候未到,就被化身封在了瓶子里,年深日久之后,龍鱗與龍血起了微妙的反應。產生了一個附加的東西,便是那一道黃氣。
那道黃氣不是別的。正是龍氣。這龍氣若是被凡人吸收了,無根性無福緣者直接爆體而亡,有福緣無根性者,可做一朝帝王,有根性有福緣者,可以踏入修行一道。若只有根性沒有福緣。那么他便走的不遠,即使踏入了修行一道,也難躲雷火風三災。
“還好此處荒山野嶺,沒有什么行人,要不然就不妙了。”
敖烈在心急之下,卻也是忘了,龍氣不僅能夠作用于人,即便是草木,吸收了龍氣。經過日精月華的照射,也能夠得道,不過卻比人類難上百倍不止,再者光憑一道龍氣也難以讓樹木成精,故而即便是敖烈想到了,也不會怎么理會。
更何況此時的敖烈已然管不得草木之事了。因為作為一個太乙金仙,在這三界之內五行之中,能夠在他坐著不動不駕云的時候吹動他的風本來就不多,而這風還是西方來的,那代表的事情便很明顯了。
這是那黃風怪的三昧神風啊!
那黃風怪本身是靈山腳下的一只黃毛貂鼠,因為偷吃世尊如來駕下琉璃燈內的燈油得道,修成神通三昧神風,因為這口風還讓那孫悟空的眼病犯了一回。
而一看這風來,敖烈便知道了端倪,當即駕著云,往靈山而去。行至半途,見一條八爪金龍提著一只黃毛老鼠在前邊飛,后邊一個寶相莊嚴的菩薩帶著一對侍者,后邊跟著三千佛兵,駕云而走,敖烈趕忙出聲:
“靈吉菩薩,哪里去?”
靈吉菩薩與侍者和佛兵一聽這話,連忙按落云頭,與敖烈站在山頭之上。之后,靈吉菩薩與那侍者佛兵都與敖烈見禮。
“原來是天貴星君,不知星君哪里公干?”
敖烈一聽這話,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道:
“回菩薩的話,本君并無公干,只是因為一些事情,在下界走了一遭,正想回轉天宮。卻不妨在西方吹來一陣狂風,竟然將本君都吹動。本君掐指一算,才知道此風從靈山而來。故而前來看看。”
“阿彌陀佛。”
這個借口是原本敖烈就想好的搭話理由,而靈吉菩薩也不疑有他,高聲佛號之后,伸手一指,那八爪金龍便變成了一柄法寶,飛龍杖。而那黃風怪的身形迎風就長,很快變成一人來高。當時便被靈吉菩薩使佛兵按住。
“那風名為三昧神風,正是這個業障做的壞。”
緊跟著。靈吉菩薩一五一十的將那黃風怪偷吃清油,使三昧神風的事情告訴了敖烈,而那黃風怪一聽這話,自然知道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話,那么事情斷然不會好了,當即扣頭如搗蒜。
“菩薩饒命。”
靈吉菩薩終究是有慈悲心的大修行者,見那怪磕頭如搗蒜,當即心中不忍,又掐指一算,知道這怪物命不該絕,當即開口道:
“我佛慈悲,普度眾生,你這孽障,雖然犯錯,但是罪不至死,今次便饒恕了你,不過你今次之后,需要歸隱山林,好生修持,若是再行惡事,絕不輕饒。”
就這樣。靈吉菩薩將那黃風怪給放了,而后請侍者,帶著佛兵。回靈山繳旨,而他自己卻留在了那一個與敖烈相見的山頭。只是凌空一指便顯現了一座禪院。
“阿彌陀佛。此處與貧僧有緣。貧僧要在此處設立禪院,講經說法,他日,星君若是有空,還請來此做客,貧僧定然親手奉上一盞香茶為敬。”
敖烈一聽這話,當即一看身處之處,這才發現,他和靈吉菩薩所站住的地方,正是小須彌山的山頭。不由得有些感嘆:
“這還真是…定數啊。”
自然,敖烈并沒有空去小須彌山聽靈吉菩薩說法,只因為既然黃風怪已經被靈吉菩薩強行鎮壓了,那么靈山上另外的妖怪,也差不多要出現了。
果不其然,等到又過了幾十天的功夫,敖烈在在此受邀。聽世尊如來講經說法的時候,見到了靈山之上的另一個著名妖精。白毛金鼻鼠。
當時是。世尊如來正在說法。而佛門眾圣也像往常一樣聽的如癡如醉,當然了,雷音寺中也不免有些摸魚的僧人同志,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正是那金蟬子同志。
“唉!也不知你是怎么如此…”
敖烈遠遠的又看那金蟬子安然的今進入了夢鄉,那個無奈的都不能言說了,這人睡就睡吧,不僅睡還打呼嚕,打呼嚕就算了,還流口水。
要不是世尊如來的說法聲音猶如洪鐘大呂,聲似虎豹之音,完美的掩蓋住了任何其他的聲音,金蟬子估計等不到隋唐時期就要轉世投胎了。
敖烈有的時候就特別好奇,佛法又不是高數課,怎么就能夠那么催眠呢,而且這個貨好歹也是世尊如來的二弟子吧,他起碼是有天賦的吧,怎么上專業課還能睡著呢。
就在敖烈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佛前的香花寶燭上突然跑出來一只白毛金鼻老鼠,開始吭哧吭哧的啃食燭臺上的蠟燭,不一會便吃下了半截。
“阿彌陀佛。”
世尊一聲佛號。驚醒了還在夢中的金蟬子,不過作為一個摸魚的熟練工,金蟬子并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以閃光一般的速度迅速的變成了正襟危坐的形象擺出一副一直在認真聽講的樣子。
毫不夸張的說,若不是敖烈見過他之前睡覺的樣子,說不準都能給他欺騙過去。這個貨的演技實在是太可以了。
不過還沒等敖烈感嘆完金蟬子的演技,就看見法臺之前,世尊的護法金剛發覺了那偷吃蠟燭的老鼠,當時就要伸手去抓。結果那個小老鼠身子十分的油滑,跑的飛快,直接往門外就竄。
“嗖。”
只聽一聲輕響,那小白鼠宛若白色閃電一般出了雷音寺,大雷音寺闔寺上下俱是震驚不依,世尊如來當即發下了佛旨。命李天王調集本部人馬抓老鼠去。
而正在雷音寺忙著抓老鼠的時候,敖烈也心血來潮,正在找尋,而很快。那李天王便調集了本部的天兵天將來追老鼠。
其實按照常理說那李天王是尋不見那老鼠的,可他有一門寶貝,名曰照妖鏡。那照妖鏡與那楊戩在封神時期所使的法寶照妖鑒有些共通之處,卻又有些不一樣。
那照妖鏡。除了能夠照出本相以外還多了一樣定位的功能,正因為這樣,當初在二郎小圣與齊天大圣爭斗的時候,那李天王只是一照,便知道那猴頭往灌江口去了。
而這次也是一樣,雖然李天王出手比較晚,但是勝在定位準確,很快便將那老鼠給追蹤到了,很快便到了陷空山。卻失去了那白毛金鼻老鼠的蹤跡。
“小老鼠,你想活命便在我這里躲一會。”
卻原來,當李天王和哪吒追趕到陷空山無底洞的時候,白毛金鼻鼠被敖烈用袖里乾坤的神通收進了衣服當中。
而那白毛金鼻老鼠也通人性,一聽這話,當即呆著沒動。不過沒一會兒,它便聞到了一股子香氣,忍不住嗖的一聲往里面爬。
緊跟著手腳并用掏出了一個小瓶子,而后從敖烈的袖口探出腦袋來,用嘴咬開塞子,緊跟著一股黃氣便沖了出來,被她吸收了大半。
“吸兩口龍氣就得了,里邊的東西不是你能碰的啊…”
還沒等那小白鼠享受這里邊真正的寶物,敖烈便將她拽了起來,而正巧這個時候。摩柯迦葉帶著世尊如來的佛旨到了。而那時候。隱于暗處的敖烈便輕輕的抬抬手,將那老鼠放在手心。
“小家伙,你安全了,下去感謝一下他們吧。”
于是那小老鼠當即變成了一個貌美如花的二八少女,叩謝了世尊如來的恩典,順便認了一門干親。成了托塔天王的干女兒,三公主的干妹妹。
而等到小老鼠想要找那個救她的人的時候卻怎么也找不到了。
敖烈自然是沒有再理會這日后的半截觀音,因為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和靈山有關的妖怪。有背景的那幾個都是在金蟬子轉世到了最后那段時間下界的,而那些和靈山有關的沒背景的妖怪,就那么幾個。
那黃風怪已經被靈吉菩薩收了,那半截觀音是唯一一個有確切的偷吃時間的。剛剛也放在了陷空山上,剩下的,就只有那個最厲害的那個了。
敖烈不久前特地去琵琶洞看過,那蝎子精并沒有來到,所以它八成還在靈山,而它是所有沒背景的妖怪里邊,最難纏的其中之一,所以敖烈必須確認它沒有任何異常了才安心。
而最終。敖烈還是在世尊如來的另外一場法會之上,看到了那只蝎子。
那一場法會,正是在地涌夫人出逃的三天后,因為三天前的說法,沒有完成,因此世尊如來特意又開了一場。卻不料剛說到一半法臺之上,便爬上來一只巴掌大的蝎子。這讓世尊如來十分不喜。
按理說世尊如來慈悲為懷,是大修行者,不應該妄動嗔念,可是那大雷音寺是世間沒有的清凈之地。平日里除了仙禽異獸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污濁的精怪,但是這回不僅出現了,還一出現就是好幾個,豈不是預示不詳征兆?
“阿彌陀佛。”
世尊如來一聲佛號,伸手推了一把那蝎子,而那蝎子也不慣著如來,當時便使那倒馬毒樁蟄了世尊如來,而那世尊如來的手指被哲了之后手指上的金身效果當時就被破去。世尊如來當時便疼痛難忍。
“罪過罪過。”
一旁的觀世音尊者本來想上前幫忙除了那蝎子,一見如來的金身都被破了,當即便生出了畏懼之意,畢竟丈六金身是不僅是佛門的大神通也是世間頂級的護身神通。而最精修這門神通的,便是現在佛主三身如來,和三身如來的化身不動明王。
就連世尊如來的金身都被破了,觀音再上前也就是自討苦吃了。而就在觀音這么一猶豫的功夫。那蝎子就化作一道黑光逃走了。
“罪過罪過,貧僧妄動嗔念,以至于身遭此厄。善哉善哉。”
世尊如來明白一啄一飲皆有定數的道理,正是因為他妄動嗔念,伸手去推那蝎子。那蝎子才會哲他,而這是他逃脫不了的因果業報。
不過那世尊如來剛一抬頭,便看到了又一次偷偷摸魚然后被蝎子嚇到醒過來之后。一臉迷茫的金蟬子。
“金蟬子。你為吾之二弟子。卻多次不聽說法,輕慢我之大教,不成功果。這是你之罪孽也,如今吾以教主之名,貶你去那南贍部洲,再修十世,若你真靈不滅,自然可以再入我門,成就無上功果。”
金蟬子一聽這話,不好違背,雙手合十,故作一臉平靜的道:
“謹遵師命,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