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月圍城,揍沈重陽

　　1906年的香港，遠沒有后世飯的發達。話說，其實他們在2008年后就開始衰落了，只不過那些港燦們不愿意接受罷了。

　　這個時候，真正繁華的地段只是港島的維多利亞灣沿岸。皇后大道作為主干道，是最為繁華的商業街。飯點、酒樓、旅舍、貨站、賭場、妓院，全都沿著皇后大道開設。

　　與同一時間的內地不同，這里的沿街建筑，多了一些西方的特點，多了一些現代化。

　　一家叫做“高升”的戲院里，幾個武生打扮的人正在戲臺上排練。

　　在戲臺下的座位上，一個一身長袍的教書匠和戲院的班主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談話。和現在大多數人的教書匠不同，這個教書匠雖然穿著傳統的長袍，卻沒有留那一條惡心的豬尾巴。

“孫先生十五日上午9時，在天星碼頭登岸。”教書匠說　　班主聽到后，沒有多說，只是問道“我得知道清廷殺手的部署，多少人、帶隊的是誰。”

　　“我們在廣州的同志正在全力打聽。”教書匠說：“孫先生這次來，危機重重。這一次清廷肯定孤注一擲。”

　　教書匠懇求道“在香港，我能依靠的只有你們這幫軍人了！”

　　班主放下茶杯，笑了笑，似乎放下了什么包袱一般。看著臺上的武生，他有些感慨地說“我們終于等到今天了。”

　　“6年前，我帶兵抗擊八國聯軍，反而被革職通緝，被清廷窮追不放。”

　　“我領著兄弟三百多人離開天津，到現在，只剩下30人。”

　　班主的眼睛中帶著淡定，但是語氣中帶著不甘和無奈。“清廷不滅，我們永遠背負著叛軍的罵名。”

　　“方將軍！”教書匠站起來抱拳“拜托你了！”

　　“領兵的是閻孝國！”一個高大的人影推開門走了進來。

　　教書匠和班主同時看著進來的人：這是一個黃種人，身長6尺（一米八），一身西裝難以掩蓋他壯碩的身材，看起來是練過武的。從細膩的皮膚和一身西裝，他的家境很不錯，應該受過西式教育。

　　那個西裝青年手里拎著一個大號藤箱，直接放在了茶幾上，發出“咚”的一聲。看起來，那個藤箱很沉。

　　“誰？”正在戲臺上練著武戲的幾個武生拿著唱戲的花槍和牛尾刀跳了下來。

　　教書匠看著對面一身西裝，身材壯碩的年輕人，攔住了那些要動手的武生，抱拳問道“這位先生是？”

　　西裝青年沒有回答，而是對著教書匠抱拳，喊出了一句切口“地振高岡，一派西山千古秀。”

　　教書匠愣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班主，抱拳道“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說完，他試探著問道“兄弟也是天地會的人？”

　　西裝青年搖搖頭，先是打了一個手勢，然后自我介紹道“巴蜀袍哥會喬國強，見過陳會長。”

　　來人正是喬國強，他現在來到的是十月圍城的世界。

“原來是哥老會的同志，可是你的官話沒有巴蜀口音！”教書匠陳少白有些懷疑　　“這莫得啥子奇怪滴！”喬國強先說了一句川話，然后用日語說“加上西南和北方的官話，我會說6種語言！”

　　說完，他用粵語說“吾會岡廣東話！”

　　聽他這么一說，陳少白也就不再多疑，而是問“你說領兵的是閻孝國？”

　　“沒錯！”喬國強說“他帶了大概50個人，現在就在九龍城寨。”

　　“50個人？”班主想了想，有些自信道“那到不多。”

　　“他們有錢！”喬國強一句話打破了他的自信。

　　“他們現在還是合法的政府。”喬國強說“所以只要給錢、給官，有的是人愿意做炮灰！”

　　在劇情里，巴特扮演的那個賣臭豆腐的大個子是怎么死的？不就是被一幫乞丐給捅死的么？！布魯克林的老黑為了20美金就可以拿槍搶劫，那些乞丐來殺孫文，清廷給了多少錢？估計也就是10個大洋！

　　“那可就麻煩了！”陳少白和方班主臉色同時一變。他們在這島上住了這么多年，對于這里的江湖文化他們怎么可能不知道。

　　碼頭上的苦力、市場上的小販、拉黃包車的車夫、哪怕是當裁縫都會有自己的幫會，沒有幫會，在這里基本是沒法生存的。

　　看著擔心的兩人，喬國強打算給他們鼓一把勁。

　　“不過，也不用擔心！”喬國強把桌子上的藤箱打開，給兩人展示了里面的東西——幾十把的左輪和3把散彈槍。

　　“一點小禮物！”

　　“槍？”陳少白拿出一把左輪“這是多少？”

　　喬國強說“40把左輪，3把散彈快槍。左輪子彈1000發，散彈槍子彈120發。”

　　方班主拿起一把左輪，打開了彈巢看了看。“六發的？”

　　1000發，夠每一把槍打25響，也就是裝彈四次還多出來一發？方班主問“多出來的一發，是要我們自裁么？”

　　喬國強搖搖頭，這個方將軍可真是想多了。“戰場上，很多人一槍沒打就犧牲了！死的時候，槍里的子彈都是滿的。”

　　“所謂的殺人太多，子彈不夠，這種人又有多少？”他看著方將軍“全國估計不到100個。”

　　他問方將軍“這些槍，你們都會用吧？”

　　方班主點點頭道：“我帶來的兄弟，都是跟著聶軍門多年的老兵！用槍，難不倒他們！”

　　“那就好！”喬國強冷笑道“對方來的都是所謂的大內高手，咱們就用槍告訴他們，武功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接下來，喬國強又教了他們霰彈槍的用法，這個槍在北美流行，在歐亞大陸上確比較少見。方班主的兄弟們，應該是當年聶士成的部下，畢竟他剛剛說過“聶軍門”，而且聶士成的武毅軍的確是戰斗在抗擊八國聯軍的戰場上。聶士成也是在那里陣亡的。

　　方將軍的手下既然打過八國聯軍，那么清兵的毛瑟1888或者林明登快搶之類的估計沒少見，左輪也是這個時代軍隊的常見武器，難不倒他們。

　　看著他們擺弄武器，喬國強無意間提醒道“剛剛我來的時候，看見有人在外面窺探。”

　　“我暴露了！”陳少白頓時明白。

　　“沒事！”方班主撥了一下彈巢，看著子彈“咕嚕嚕”的轉成一個金色的圓圈兒，玩味地說“正好守株待兔，等他們上門送死！”

　　“我會暗中盯著這里。”喬國強對方班主說“到時候里應外合，先斷了他們一只胳膊。”

　　“喬兄弟，你功夫怎么樣？”方班主問。

　　“這個你放心！”喬國強握了握拳頭“我練了15年暹羅拳和三年倭刀，鐵膝鋼肘，絕不是這些天天打套路廢物能比的！”

　　接著，他聊起了西裝下擺露出了里面的槍，對正在吃驚不已的方班主和陳少白保證道“我們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

　　九龍城寨，華人警察沈重陽蹲在地上，看著一張銀票被穿著頂戴花翎的清廷官員踩在腳底。

　　“他去過哪里？”殺手小頭目康李問他道。

　　沈重陽抬頭說“他去了李玉堂的家，然后去了高升戲院。”然后，他諂笑道“謝謝！”

　　康李抬起了腳，讓他拿走了銀票。

　　“謝謝！”沈重陽收好銀票，轉身就要走。

　　“我聽說你喜歡賭！”穿著頂戴花翎的閻孝國看著沈重陽的背影說。

　　沈重陽轉過頭，不明所以。

　　“愛賭是好事。”閻孝國的眼睛里似乎帶著欣賞“有喜好就會執著，有執著，就會不顧一切。”說完他笑道“我喜歡你這樣的人。”

　　“嘿嘿。”沈重陽不想久留，只是笑著說“有事盡管找我，我什么都做。”他一個賭徒，只要賺錢讓他賭，自然什么都愿意干，包括殺人綁票。

　　離開九龍城寨，沈重陽拜訪了幾個朋友后，又去了賭場，一賭就是一個通宵。

　　不出所料，基本上把錢輸了個大半。

　　第二天早上，輸了個精光的沈重陽剛剛走出賭場，就被人堵了。

　　喬國強對著面前那個清朝版的“宇宙丹”一記正彈腿，這試探性的一腳被對方躲過。

　　彈起的右腳落地的同時，喬國強左腿已經從左側高高抬起，一記“巨斧開山”式的下劈砸在了“宇宙丹”架起的雙手上。

　　巨大的力量讓對方承受不住，雙腿猛然在地上劈了個一字馬。剛剛賭了一晚上的他，韌帶根本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動作，當即疼的齜牙咧嘴···

　　“嘭！”喬國強右腳仿佛踢足球一樣，把那個號稱華人影星中最能打的“宇宙丹”踢出四五米遠。

　　“咳…咳！”宇宙丹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看著喬國強“這位先生，咱們有仇？”

　　“沒有。”

　　“那你打我干什么？”沈重陽擦了擦嘴角吐出的一絲鮮血。

　　“很快就有了！”喬國強看著他說“你不是給九龍城寨的那幫人提供便利，讓他們去殺我的朋友么？”

　　“你是革命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