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墻上下都站滿了人,還有個年輕人正拿著喇叭高喊:“抵制日寇,還我中華。”
“請求錦州駐軍出兵抵抗!”
“請求少帥主持錦州防御!”
“不能讓鬼子占領我家園!”
這群人大多數都是穿著學生服的年輕人,還有一部分是工人打扮,他有的還拉著橫幅,橫幅上一樣寫著抗日的標語。
江景澤見到這個情形攥了下拳頭:“還是有人有血性的,這才是我們東北爺們!”
付辰卻皺著眉:“都是些學生工人,他們有血性沒用,還要看錦州駐軍了。”
要真是軍隊不抵抗,光靠幾個熱血匹夫頂什么用?鬼子打一圈排槍,就能掃倒一大片。
“就是啊,咱們只看到學生,半個當兵的也沒看到。”馮若英開口,眼中帶著疑惑。
然而三人話音剛落下的時候,馬上見到一隊當兵的從城里沖了出來,其中還分出一隊人爬上了城墻。
就在眾人以為這群當兵的是來支持抗日的時候,沒想到為首的連長卻抽出腰間的棍子,對著帶頭抗議的學生砸了下去。
同時城墻上面也開始動手,甚至還伴隨著陣陣槍聲。
“啊!”
一聲女子的尖叫聲自人群中響起,緊接著場面陷入了混亂之鄭 這群當兵的真不虧是東北軍,戰斗力就是強悍,揮舞著棍子一通亂雜,頓時地上和城墻上就濺上了血跡,不少學生都受了重傷,甚至還有人從城墻上墜落當場死亡。
見到這個情形,付辰他們都是一怔。
緊接著江景澤就罵了起來:“這群人瘋了嗎?怎么打自己人?!”
付辰則馬上跑下車,沖到人群中正在指揮的連長身邊,一把抓住連長的衣領。
這個連長正在驅趕“暴徒”,猛地被人揪住,第一反應就是舉起棍子就打。
“你媽的,哪里冒出來的混賬王鞍敢管老子的事!”
這連長被付辰推了一把,嘴里立刻就不干不凈起來。
自打九一八爆發,付辰心里就窩著火,一路而來當兵的不抵抗,老百姓遭了殃——今好不容易救了個姑娘還尋了短見。現在見到錦州總算有幾個熱血青年,本來欣慰的付辰當頭給這些當兵的潑了盆冷水。
想想未來那些騎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幫兇皇協軍,就是這些混蛋,付辰眼里突如其來多了一股火,立刻舉槍對準了這連長。
如此近的距離,腦袋登時猶如一個爛西瓜般炸開了,尸體重重地跌落在付辰腳下。
“長官被殺了!”
不知是誰嚷嚷了一聲,這些本來對學生工人們張牙舞爪的當兵的立刻調轉槍頭,迅速把付辰圍了個里外三層。
“你媽的…”
一個不怕死的尉官迅速撥開人群,拽出一把手槍來。
可他還沒有抬起槍頭對準付辰,一側的江景澤迅速抓住他的手肘,就將他擰倒在地。
“你,你們什么人!”
整張臉都給按在地上的黃土里,尉官慘叫著還不忘大聲謾罵,付辰冷笑著解開襯衣的兩個扣子,露出后頸的黑色飛豹。
“嘶…”
第一時間看到這黑色的飛豹紋身,眾人紛紛倒抽著涼氣收槍避開——地上趴著的尉官也是傻眼了,東北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黑豹子,居然就站在他們面前!
“是…是三少爺嗎!?”幾乎嚇得魂不附體的尉官連話都不連整句了,“屬下,屬下只是奉命行事!”
冷臉,立刻就將勃朗寧的槍口轉了過來,付辰半垂下眼瞼死盯著他:“我聽不清楚!”
如此威儀,震得那尉官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付辰對死按著他的江景澤抬了抬下巴,后者則是照著這家伙屁股踹了一腳,然后提著領子讓他站起來:“三爺問話,據實回答!”
“是…是!屬下照實!”魂不附體的趕忙著,“屬下真的是奉命行事,這些,這下刁民違抗城內禁令擾亂治安,還在城頭辱罵少帥——屬下奉命才是…”
“放屁!誰是刁民!”
他還沒有完,人群之中有個大膽的青年對著他就大罵了一句,緊接著一塊石頭就扔了過來。
這一扔不要緊,四下周遭的石頭立馬跟雨點一樣飛了過來,付辰心底暗笑,這老百姓的怒火要真是給激怒起來,就算是一人一口口水,也能把人給淹死聊。
反正他不急著阻攔,甚至還笑了出來。他就站在這里,這孫子自然不敢亂躲,只能任由著石頭來砸,而他付三爺就好整以暇的抱肘站著,就冷眼看著石頭把這家伙砸得抱起全身蹲在地上。
“行了!”付辰突然大叫一聲,而這些群情激奮聽了這位主持公道的少爺怒喝,居然乖乖聽話了,一個個放下石頭瞪著眼睛伸長了脖子往這里看。
“,聽哪個的命令?”付辰拿勃朗寧挑了挑軍帽,“你的上峰是誰?”
還沒有回答,就聽身后呼啦啦的腳步聲正在靠近。
付辰回臉,最先看到的居然是一匹東洋大馬,騎在上面的軍官大約四十左右,看上去一副精明強干的模樣。
手上死死攥著勃朗寧,付辰只是偏轉過頭死死盯著對方,臉上沒有半點溫度。
凝眸,付辰清晰地看到對方的胸章居然是黃色的。
按照國民軍的規定,軍服的左前胸都有一塊用布印制的方形胸章,通常由各師文書照規定印制,釘縫于胸前左上口袋蓋上——上面有兵種、官階、姓名、職務、佩發年份,從胸章的顏色、內容一看便知,官兵通常遠遠的就能由來人胸章上的色邊判斷是否應該向其敬禮。
而黃色,是校官級的。
謝韻卿?!
看清了那個名字,付辰不由手一震。
如果沒有記錯,此人在1九一八事變后,拒絕日本侵略者誘降,率部奮起抗日…同年10月,身在黑龍江的他曾經協助指揮江橋抗戰。
錦州,他怎么在錦州?
“呵呵呵,是家赫啊!”謝韻卿在看清了是付辰之后,立刻就笑了起來,把手上的馬鞭往腰帶后一塞,從馬上跳了下來,對著他笑道,“怎么次次見到你這小子,都是這么一地雞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