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力壓制在墻上的男人不由發出一聲嗚咽,本來么,平日里也沒少當街毆打這些賣花女童,商業街上雖是人多,偶爾也有人圍觀,卻沒像現在這樣,居然殺出來個管閑事的。
而且,還挺厲害…
反復掙扎著,對方這雙手簡直和鋼鉗一樣,讓他壓根沒法挪動半點。
見這施暴的混蛋被制服了,付辰低頭看了一眼女孩:“怎么樣,沒事吧?”
被打得渾身血污的女孩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反而是連滾帶爬向跌在泥水里的那塊燒餅,撿起來就搶吃。
居然給餓成這樣。
看著女孩的慘象,付辰越發憤恨,倒提著男人怒道:“混賬王八羔子,是你指使她賣花的吧?既然她很聽話,為什么要打她?”
付辰的口音暴露了他不是本地人,男人聽了立刻翻臉道:“你是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居然敢管爺爺的事,爺爺…”
付辰聽了,哪里管他三七二十一,抬起另一只手就是一通暴揍:“來,再給我說一遍爺爺,我沒聽清楚!”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嚴格訓練和精確營養的調理,付辰不僅長高了,身體素質也像個正兒八經的東北漢子了,操一口吳儂軟語的上海男人哪里是他的對手,當下給揍得連連慘叫。
“是誰在鬧事!”
“快,有人鬧事快去幫忙!”
就聽街角另一頭傳來幾聲大叫,旋即又沖上來三個男人,立刻把付辰圍住,指著鼻子罵道:“是哪兒來的小癟三,敢動我們的人?”
呵呵呵,居然還是個團伙啊?
聽到這話付辰心底不由一聲冷笑,猛地收回拳頭稍稍一個停頓,猛地揮出兩拳把手上的男人擊倒在地。
已被人圍住了,面前這小子不僅不放人,居然還囂張地把他們的同伴毆暈在地!
三人眼睛一下就紅了,立刻以品字位的攻勢照著付辰就包圍過來。
雖然亮相的姿態挺嚇人的,但付辰立馬看出這三個家伙不過是憑借一腔蠻力來虛張聲勢的地痞而已。
當下不慌不忙,先是側身閃過飛踹的攻擊,然后繞過對面砸過來的拳頭,照著男人的腹部直接揮出一記直拳!
就聽嘭地悶響,面前的男人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暈倒在地。
眨眼間,這清秀的年輕人就連續擊倒兩人,剩下的兩個男人頓時驚呆了,從一開始的憤怒變為驚恐,可看著付辰不慌不忙,又帶著些許鄙夷的目光,面子作祟的他們立刻又是大喊一聲,照著付辰就同時撲過來。
分明是帶著十足的了拼命架勢,付辰雖不至于怕了,倒也不敢小覷了。
兩人夾擊之下,付辰接連閃過然后出拳,并不像擊倒那兩人那般輕松,卻也很快占據了上風,沒怎么費勁這兩個倒霉蛋也躺在地上嗷嗷叫了。
“媽的,再來打過啊!”付辰環顧幾人,憤怒地說著,“欺負這小孩你們倒是厲害,有本事連我一塊打趴下?”
見幾人都沒有反抗之力,付辰上前檢查小女孩的傷勢,見她并無大礙,只是長期營養不良的臉泛著菜色,身子也在隱隱發抖,不由擰了擰眉頭,進了實驗室給她沖了杯奶粉,然后對她說著:“慢點吃,別噎著。”
“你…你哪個道兒上的?”地上一個男人半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付辰,“弟兄們都往過趕呢,你小子有種別跑!”
哪里聽他廢話,既然都教訓完了,付辰轉身就要走,哪知一直低頭吃餅的小女孩突然上來死死抱住付辰的腿,然后就哭了起來:“哥哥,哥哥!你帶走我吧,要不,他們帶回去,會把我活活打死的!”
一愣,付辰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番解圍,明顯不能幫到小女孩,還會給他帶來災禍。
可是,自己來上海是來談生意的,總不能還帶個小孩吧?
發愣間女孩哭得更兇了,還凄楚地說著:“哥哥,不,少爺,我,我可以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我還可以砍柴劈柴,喂豬…我什么都會,求你帶著我吧!”
額?這是把我當大腿啊!
圍觀者是越來越多,分明有種要把街道都堵死的架勢,愣神間,江景澤帶著買了不少東西的洛綰心也過來,見這一地雞毛的景象不由呆了。
“家赫兄,你這是…”江景澤是萬萬沒想到出門買東西居然也能惹事,這三少是惹事精嗎?
付辰回臉,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遠處傳來更多亂哄哄的聲音,就聽人群中有人忽然叫了句:“翻戲黨來了!”
仿佛是什么重要的暗號,人群嘩啦一下就自覺地散開了,街上橫七豎八的四個男人,還有付辰幾人立刻就成了這條街上的焦點,那些張牙舞爪撲過來的地痞們一下子就把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立馬有人把地上的四個男人扶起,從這些人之中走出個四十出頭的男人,著一件黑色的長袍,陰郁的面孔倒顯得分外肅穆沉靜,旋即抱拳道:“這位小爺,在下盧長遠,不知哪里得罪了,要這般砸在下的場子?”
付辰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暗叫不妙:壞了!自己這番仗義出手不要緊,居然把道上的人得罪了!
等一下,剛才聽有人說,這些人是…翻戲黨?
記得看過民國的一些軼事,所謂的翻戲黨,其實除了流氓地痞之外,其實是裝神弄鬼搞騙局的一伙人。
看來這些賣鮮花,賣香煙,還有什么拆字看風水之類的,背后都是這些人的詭計——他們人多,恐怕已是成了勢,在上海應該也站穩了地盤。
付辰眼珠稍稍轉了轉,笑道:“盧爺,在下并無得罪之意,只是途經此處,見您的這幾個手下毆打無辜女孩…稍稍眼熱了些,就沒忍住動了手。”
說著,把哭哭啼啼的小女孩抱起:“兩塊錢買了這些花,然后多給了幾角錢讓她買個燒餅吃,您的這些手下倒是好生厲害,居然把女孩子打成這樣——我是想,您若這么打下去,誰替您賣命生意,又有誰敢來關照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