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主原本是沒這么快回國的,可公司股票IPO首日即破發的近況,讓他失去了繼續在紐約游玩幾天的心情,于是決定打道回府。
他也不應該來江陵的,誰知在紐約機場候機廳內,他竟然遇上了貝佐斯,以張教主的臉皮之厚,碰上這樣的業界大佬,他是肯定不會放過的,于是立即就上去攀談了起來。
貝佐斯當然是去江陵的,只不過在這個年代,紐約和江陵之間還沒有直飛航班,因此貝佐斯選擇了飛京城轉江陵。
對于張教主這位公司剛在納斯達克的后輩同行,貝佐斯自然也有興趣交流幾句,于是,張教主很快就得知,貝佐斯是跟他同一班航班飛中國。
貝佐斯飛中國還能是干啥?
不就是給烏鴉嘴余送錢去嗎!
于是他立即抬出另一重身份:理想余的好朋友!
此身份一出,張教主立即就獲得了貝佐斯更濃的興致,短暫的攀談也就變成了整個旅程的深入交流。
作為互聯網領域上市公司的先行者,貝佐斯身上自然有著太多太多值得張教主學習的經驗,因此當飛機飛抵京城之后,意猶未盡的張教主干脆甩開了他的IPO團隊,跟著貝佐斯飛來了江陵。
再次見到烏鴉嘴余,他的臉不臭才怪!
“哦,張董,怎么又來江陵了啊?是不是發大財了,又要來找我豪賭一把?”
讓張教主來氣的是,那混蛋絕對是個嘴皮子極其陰損的主,在跟貝佐斯打過招呼之后,竟然又毫不客氣地拿他來開刷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滾。”
張教主嘴上回懟了一句,但接著卻毫不客氣地說道:“趕緊安排人給我訂房去,這幾天我賴上你了。”
“唉,我不就是贏了你兩百萬嗎?你怎么老是惦記著把它給吃喝回去?”
沒有最損,只有更損。
不過不重要,對張教主而言,他只要能賴上余老板就知足了,畢竟在貝佐斯來了之后,勢必會很繁忙的余老板竟然還能管他吃喝,就已經很夠意思了,張教主也不要求更多。
于是乎,他順利地蹭上了余老板親自架勢的那臺寶馬車,坐到了副駕駛上。
“哎,給你送錢的來了,開不開心?”
車一動,他就迫不及待地低聲問了起來,顧不上貝佐斯此時正跟吳鷹坐在后座上。
這是欺負貝佐斯不懂中文。
“還行,錢這東西也就那么回事,我其實對錢并不感興趣。”
這是余老板的回復。
這逼格,直把張教主恨得牙癢癢的。
因為亞馬遜和理想的合作尚未正式達成,因此在之前的通告里,是并沒有具體透露亞馬遜將為此次合作付出多大代價的,故張教主其實并不知道余老板從這一合作中具體能獲利多少,他只是從吳鷹嘴里探聽到,不低于五個億,美金!
五億美金也就那么回事?
還說自己對錢不感興趣?
這逼未免也太能裝了吧,比我還能裝!
這也頓時讓張教主失去了繼續套話的興致,轉而跟余老板聊起了搜狐IPO的那些事。
別以為張教主真是過來蹭吃蹭喝的,他雖然愛玩,可一旦認真了起來,就比誰都認真,對他來說,搜狐IPO即破發,雖然是大環境下的必然,但他還是極力想去改變這一不利局面。
早在飛機上,他就跟貝佐斯虛心請教了很多,但因為文化差異的緣故,他還是覺得貝佐斯向他所傳授的那些,未必一定適合搜狐,所以他干脆又盯上了余老板。
在整個互聯網領域,不管是國內還是國際上,能創業既盈利的有幾個?能創業后就如火箭般躥升的,除了余老板又還能有誰?亞馬遜的逆市上揚,又敢說跟余老板沒關系?
這才是他跟著貝佐斯來江陵的真正原因。
只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給余老板出了個小難題。
余老板此時就在想,我只不過是陪你玩了兩天,贏了你兩百萬而已,你就真賴上了我,讓我幫搜狐出主意?
原來當好人也會惹出麻煩來!
不過還別說,盡管搜狐跟理想之間并不存在直接的利益關系,可是對張教主這個人,他還真是挺欣賞的,如果能幫的話,他還真樂意幫幫他。
為啥?
因為前世他在媒體上看過的一句話。
前世的2016年,當搜狐處于低谷時,張教主竟然還向全體搜狐員工提出過一個要求:做出更好的產品和服務,以用戶為本,不作惡,為社會負責。
這簡直顛覆了他對張教主的認知。
在他原有的認知里,張教主貪玩,好色,張揚,嘩眾取寵,可又有幾個人能知道,這樣一個外表放蕩不羈的人,骨子里所信奉的竟然是“好人文化”和“責任文化”?
在眾多比張教主更牛的互聯網大佬里,真正能做到“以用戶為本,不作惡,為社會負責”的又有幾個?
因此,此時的余老板又動了惻隱之心。
只是該怎么來幫張教主呢?
這確實是一個大難題,因為作為開掛者的他知道,搜狐的IPO即破發還只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最艱難的還在后面。
艱難到何種程度?
到了明年,不管是搜狐還是新浪網易,這國內的三大門戶都會隨著互聯網泡沫破滅潮一路下跌,最低跌至1美元以下,并且這種低谷狀態一直還會持續兩三年。
這兩三年,有得張教主熬的。
當然,如果他愿意出手幫忙的話,或許能幫張教主縮短這一期限。
問題是怎么幫呢?
再當一回神棍?
當就當吧。
他立即邊開車邊笑著開口道:“做好心理準備吧,整個大環境只有更糟,沒有最糟,這一糟,起碼還得持續兩三年。”
預言帝又開始了。
如此極其重要的一句預言,立即就讓張教主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確認道:“你確定?”
而張教主的凝重,也讓后座的貝佐斯頗感驚訝,開始央求吳大胡子當翻譯。
“當然確定,我啥時候錯過?”
余老板的回復還是一如既往的拽。
也拽得張教主沒脾氣,只能繼續問道:“怎么破?”
“你得跟我一樣,學會對錢不太感興趣,但你又不能學我,真的對錢不感興趣。”
極為矛盾但又隱含哲理的一句從余老板嘴里冒了出來。
張教主:“…”
你到底是對錢真不感興趣,還是假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