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以德服人,余文鋼卻是以臉皮服人。
論臉皮之厚,恐怕世間罕見!
這一點,光是這一頓飯就能得到在場所有人的認可,包括俞一塵,此時也忍不住嘴角開始微微上揚。
真的沒誰了。
下午突然發了那么一出神經,把所有關心他的人都弄得擔心不已,這家伙卻悠哉悠哉地去打球玩消失不說,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能如此若無其事般地大快朵頤,真得給他送上一個服字。
俞一塵原本還擔心,這家伙突然發神經很可能跟自己有關系,可現在她卻放心了很多。
他還是那個他。
哪怕突然發神經,也還是能把一大堆人搞得沒脾氣的那個他!
心安之下,她也開始跟著大家一起吃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看這混蛋接下來怎么演!
包房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
大家都在小口地吃著,沒有人出聲,也沒人去碰酒杯。
唯有那個混蛋沒什么顧忌,熱菜都還才剛剛上,其他人的飯最多的也才吃了小半碗,這家伙就一連干掉了兩碗,這才心滿意足地端起了酒杯。
“我現在想跟人碰杯的話,肯定沒人搭理我對不對?”
端起酒杯后,他并沒有立即往自己嘴里倒,而是先來了這么一句。
知道就好!
別說有人跟他碰杯,連搭理他的人都沒有。
“那我就自己喝,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來懟你們。”
這混蛋根本就不在意,又來了這么一句后,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又拿起了筷子,自顧自地夾起了菜來。
眾人立即就停住了筷子。
這混蛋剛才在說什么?
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來懟我們?
到底是誰錯了?
大家簡直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然后齊刷刷地把不滿的眼神投向了那個混蛋。
“怎么,難道我說錯了?”
那混蛋卻還是跟沒事似的,又來了這么一句后,再把一杯酒倒入了自己口中,然后又放下杯子說道:“行,那我今天就一個個跟你們來算算賬。”
眾人:“…”
反了,這家伙竟然倒打一耙!
這也太不要臉了一點吧?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那就看你接下來怎么來算這筆賬!
大家又默不作聲地吃起了東西來,準備任由這混蛋來唱獨角戲。
余文鋼卻不以為意,繼續開口說道:“我剛才仔細算了一下,自我進江大以來,在過去的近八個月時間里,大概做過以下事情。”
他從自身開始算起。
“去過一次臺球城打臺球,不過那還是剛開學的時候,為了跟同學賭才去的。
“然后去過兩次酒吧,不過那是為了幫顧曉薇她們找工作去的。”
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單是這兩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回憶。
打臺球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但去酒吧的事大家是知道的,因為又一次正好是跨大,在場的人除了季老和老任還有焦子秋以外,幾乎全都在場。
至于俞一塵,她更是清楚,第一次其實是在平安夜,這混蛋為了陪她才去的酒吧。
他突然說這個干嘛?
對此,俞一塵不解,其他人也不解。
“再有就是打籃球,之前算是打過好幾次,不過那是為了參加新生杯籃球賽,在那之后,直到今天,我已經差不多有四五個月沒摸籃球了。”
余文鋼卻還在繼續說著。
這是在賣慘嗎?
大家似乎聽出了這么一丟丟味道。
“至于別的娛樂活動,什么打牌打游戲,看錄像看電影,唱K談戀愛之類的,通通都沒有,這就是我的大學生活,我想問在座的各位一句,我這樣活著有意思嗎?”
余文鋼又來了這么一句。
大家算是聽明白了,這混蛋確實是在賣慘。
這么一聽,確實也夠慘的,若不是現在這混蛋自己說出來,我們似乎都忘了,他還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一學生!
大家忍不住向他投以了一絲同情的目光。
可問題是…
在場的人好像沒人逼你這么做吧?
你這不是自找的嗎?
同情歸同情,可在場的所有人,除了俞一塵以外,并沒有誰覺得這樣的余文鋼值得同情。
有什么好同情的?
你看那些跟你同齡的,又玩游戲又泡妞到處浪的,有誰能取得你這樣的成就?
恐怕浪上一輩子也不行吧!
因此,還是沒有人接他的話。
沒人接就沒人接,余文鋼根本就不在意,他自顧自地又喝了一杯酒之后,繼續說道:“為什么會這樣?是我天生就不會玩嗎?不,是被你們給逼的!”
他還在自問自答模式。
只不過這一句,卻把目標對準了在場的所有人。
開始扣帽子了。
眾人:“…”
關我們什么事?
誰也沒逼你,又沒有人說不許你去玩,是你自己跟個工作狂一樣不給自己留玩耍的時間!
一個個心里腹誹道。
尤其是從南粵市遠道而來找這混蛋算賬的老任,在聽了這話之后,終于憋不住了,反懟道:“那你說說看,我們是怎么逼你的?”
第三板斧也就這么破了。
大家一開始所商量的對策,先涼這混蛋一會的攻守同盟就此徹底破滅。
“好吧,既然你老任第一個跳出來,那我就拿你開刀。”
余文鋼卻是不慌不忙,一邊說了一句,又一邊往自己口中倒了杯酒,這才繼續說道:“老任,不管是彩鈴業務還是小靈通項目,我算是對得起你跟華為吧?”
反擊開始了。
這一問,立即就把老任問得啞口無言,只能悻悻地回道:“這方面當然是沒得說。”
“那你是怎么對我的?”
余文鋼的追問立即又來了。
不等老任有所反應,他又緊接著說道:“就因為我好用,所以一點點屁事都得來找我?把我當什么了啊?累不死的牛?難不成沒了我你真玩不轉了?”
無比犀利的一句,更是懟得老任無話可說。
他不得不承認,自打認識了余文鋼之后,因為余文鋼確實好用,他對他的依賴心理確實多了一點,事事先找他拿主意不說,還指望他更多出一點力。
現在想來,確實是用得稍稍狠了點。
可問題是…
我不是想培養你當華為的接班人嗎?
老任覺得自己很冤。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么壓榨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確實壓榨得狠了一點,心態也稍稍急了一點。
唉,算了,看這小子正在氣頭上,不跟他繼續爭辯了,免得真把這混蛋給逼走了。
嘆了一口氣,老任也郁悶地端起了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第一猛將就這么被擊倒了?
如此脆不可擊?
在場的其他人立即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因為他們發現,那混蛋開始在大家臉上掃視,似乎在尋找第二個打擊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