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崇國之所以要叫上余文鋼,當然是有原因的。
他之所以有這次的江陵之行,主要原因當然是因為東湖高新區管委會領導的邀請,他也很清楚對方的目的。
要不要涉足光纜生產領域?
這既是一個他頗感興趣的問題,也是一個讓他猶豫不決的問題。
電纜,光纜,雖然只有一字之差,用途也相近,可生產技術上卻是謬以千里,在電纜生產上,國鑫電纜絕對在國內技術上領先,可是在光纜生產技術上卻沒有任何積累。
繼續做自己所擅長的,把電纜生產做強做專?還是分出一部分精力和資源來涉足新的領域?這對侯崇國來說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他需要參謀。
這次會晤,在技術方面他原本是有駱俊鵬這位通信領域的資深高參的,可是在昨天有了跟余文鋼的那一席談話之后,他覺得在經營方面還是更多聽聽余文鋼的意見為妙。
“要叫上他嗎?”
駱俊鵬還有點猶豫不決,畢竟這次見的是高新區管委會的大領導,會晤之后理應還有私下的聚餐,他還是擔心帶上余文鋼稍顯冒昧。
“叫上,必須叫上。”
侯崇國卻執意要拉上余文鋼一起。
于是駱俊鵬又一個電話給余文鋼撥了過去。
侯老板讓我陪他去見高新區管委會的領導?要不要去呢?
接到駱俊鵬的電話后,余文鋼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回道:“事先不通知我,沒空,我很忙的。”
被拒了!
真不給我這個院長面子!
駱俊鵬啞然失笑,尷尬地捂著話筒對侯崇國說:“那小子說他沒空。”
竟然還翹尾巴了?
侯崇國也愣了一下,說道:“把電話給我。”
“喂,你小子怎么回事?帶你去見高新區的領導,這么好的機會你也拒絕?不像你的風格啊!”
“有什么好見的?我要是能干出一點成績,想見他們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要是沒成績,就算見上十次八次又有什么鳥用?他們會把我當成那根蔥?”
聽著電話里余文鋼的拒絕理由,侯崇國又愣住了。
是啊,這話很有道理啊,所謂關系、路子,不就是建立在自身價值的基礎上的嗎?
他沒想到,余文鋼年紀輕輕竟然也對人情世故理解得這么通透。
這小子不給面子,怎么辦呢?
“去吧,陪侯叔去一趟。”
侯崇國不得不軟語相求。
“有什么好處?”
余文鋼的回應立即又來了。
侯崇國:“…”
這小子又開始訛詐我了!
“得得得,我再給你兩箱酒。”
不得已,侯崇國只好又祭出了老招,他知道,那個小酒鬼是徹底惦記上他的那些好酒了。
不過沒關系,有家里的關系在,存酒沒了還可以再拿,大不了年份沒那么長而已,但也不差,不過是花點小錢的事。
“八二年的?”
電話里的余文鋼又來了這么一句。
真是鬼精鬼精的!
侯崇國嘆了一口氣,只怕這樣被這小子給訛下去,八二年的老酒恐怕真要耗光了。
“行行行,給你八二年的。”
得到余文鋼立即到的承諾后,侯崇國無奈地掛了電話。
很快,余文鋼駕著他那臺嶄新的黑馬出現在了他難得再次露面的二號教學樓前。
“院長,侯叔,來,我今天又來給你們當司機。”
一見到駱俊鵬和侯崇國,之前還把尾巴翹得比天高的余文鋼立即又換上了一副笑臉。
這樣的司機我可請不起!
侯崇國腹誹了一句,卻還是一屁股坐到了副駕駛座上,笑呵呵地問道:“買新車了?”
看到余文鋼換新車了,他當然得恭維一句。
可余文鋼卻若無其事地回道:“嗯,沒車開了,隨便買臺先湊合湊合。”
侯崇國:“…”
真能裝!
見余文鋼根本就沒有炫耀的跡象,他干脆開始轉移話題。
“小余,對光纜熟嗎?”
侯崇國開始為接下來的會晤做準備了,盡管這事他已經提前做了不少功課,可還是想事前聽聽余文鋼的意見。
“當然熟啊,怎么,接下來要談的就是光纜生產的事?”
余文鋼一邊跟上了前面侯崇國的車,一邊回道。
這次會晤,除了侯崇國及他所帶的幾人之外,駱俊鵬還叫上了丁新光作陪,現在,丁新光跟侯崇國的隨從坐在前面車上負責帶路。
這小子懂的真多,反應也實在是太敏銳了一點!
侯崇國又暗贊了一句,回道:“是啊,你對這一領域怎么看?”
余文鋼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即回答。
對光纜熟不熟?
這世上目前還有比他更熟悉的人嗎?
作為重生者,并且作為前世通信領域的專家,他非常清楚光纜及光電技術在未來二十年的發展趨勢,也很清楚這一塊的市場到底有多大。
可問題是要說嗎?
這可是泄露天機啊!
據他所知,在前世,國鑫電纜是沒有涉足光纜及光電產品這一領域的,因此他接下來的回答,很有可能會改變國鑫電纜未來的發展命運。
“侯叔,我這里有一個價值上億的答案,你想聽嗎?”
他決定視情況而定。
侯崇國:“…”
一個答案就價值上億?
這口氣真大!
只不過因為早已習慣了余文鋼的氣可吞天,他也就見慣不慣了,笑著說道:“說來聽聽。”
“一百萬!
“一旦你因為我的意見決定投資光電領域,就再給創業中心捐一百萬。”
余文鋼一邊開車,一邊朝侯崇國豎起了一根食指。
條件他開出來了,要不要聽,決定權掌握在侯崇國自己手里。
侯崇國又是一陣肉緊。
一個建議就要價百萬!
他擔心這么下去,自己遲早會被余文鋼訛破產。
不過好在這一訛詐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最終是否涉足光電領域,真要是決定投入這一領域的話,再給創業中心捐個百八十倒也不算什么,反正他倒是也需要創業中心為他提供人才和技術支持。
“好,一百萬就一百萬,你說來聽聽,我看你的建議到底值不值這個價。”
侯崇國豁出去了。
坐在后座的駱俊鵬又聽傻眼了。
一個建議就要價一百萬?
就算他這位通信領域的專家,也不敢如此獅子大開口啊!
可侯崇國竟然還答應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錢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