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人方面,余文鋼是有一套自己的邏輯的,其中經常用到的一點,就是逼迫式用法。
比如說柳晨雨。
盡管柳晨雨還只是一個二十歲都還不到的大二姑娘,在開店方面并沒有任何經驗,可余文鋼就那么放心大膽地用了,用了還不說,除了一開始會稍微指點一下以外,大部分時間都是撒手不管。
在他看來,人的能力都是被逼出來的,不逼狠一點的話,很多人都不知自己的潛力到底有多大。
又比如說張高陽那一幫開發團隊,他也僅僅是把技術開發方案弄出來,然后把難度最大的身份認證和銀行對接部分自己承擔了下來,其余的部分他都全部甩給了那幫人。
哪怕現在時間很緊迫,也哪怕他要做的那部分已經初步完成,他也沒有去幫張高陽他們再分擔一部分開發任務的想法。
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們的潛力給逼出來。
對待紀靈月也是如此。
在他看來,紀靈月在工作上的潛力應該比柳晨雨還大,因此所有事情都干脆撒手不管,連指導性的意見都懶得給了。
有什么不懂的問柳晨雨和莫逢春去啊!
在他看來,在前面已經有參照物的情況下,他不需要再像之前帶柳晨雨一樣來帶紀靈月。
可誰知現在竟然來了這么一出。
好吧,可能確實用得太狠了一點!
他不得不承認,因為自己的忙碌,他可能忽略了這還只是一個沒承受過高壓的學生姑娘。
“好吧,我見異思遷,那你想讓我怎么樣吧?”
他笑著給紀靈月遞了一張紙巾。
在女人不講道理的時刻,跟她對著干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哄!
這一道理他還是懂的。
梨花帶雨的紀靈月一下就愣住了,她木然地接過了余文鋼遞過來的資金,卻沒有往自己臉上擦。
這家伙這么快就妥協了?
我說他見異思遷他也不生氣?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一拳又打在了棉花上。
她知道,自己的突然落淚是因為心里實在是覺得委屈,委屈得難以自控,她也承認,自己的那一句帶著濃烈的怨恨情緒,可話既然出口了,她也不后悔,她在等著余文鋼無情的呵斥甚至是冷漠的突然翻臉。
反正她又不是沒見識過這家伙的冷漠和無情。
第一次見面,這家伙不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嗎?
誰知這一次她等來的是他委婉的道歉。
唉,真是一個難以捉摸的家伙!
余文鋼這一服軟,紀靈月也不好繼續跟他計較了,她抹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哽咽著說:“你總得想辦法把新店的生意給搞起來吧?”
余文鋼總算明白了紀靈月的委屈何在。
原來是好勝心極強!
盡管他沒有管太多事,可是對手下這幫人的性格他卻早已摸了個大概。
因此他知道,別看紀靈月平日里跟誰都相處得不錯,包括柳晨雨這位潛在的競爭對手也在她的麻痹之下把她當成了不設防的大姐大,可余文鋼知道,這都是假象。
從骨子里來說,這就是一位武媚娘式的準女強人,只允許自己比別人強,很接受別人勝過自己。
好吧,有一位準女強人當自己下屬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余文鋼決定適當地引導一下。
他和顏悅色地問道:“人手的事情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紀靈月的情緒總算平緩了下來。
在做事情這一點上,她確實是值得信賴的,早在得知文理學部即將開新店時,她就已著手準備人手的事情,憑自己在那邊的人脈物色了幾個做事踏實的人,然后趁這邊的店正忙碌,提前帶來了這邊交給莫逢春去培訓。
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之后,那些人已經可以試著獨立上崗了。
“那就先把店給開了吧,促銷的事有的是機會,這不,校園歌手大賽不是馬上要開始了嗎?這一機會完全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啊!”
余文鋼又提點了一句。
其實對于電腦服務社,他還真沒到完全撒手不管的程度,盡管平時沒過問太多,可心里卻一直在琢磨怎樣把新店也弄出一點大動靜來。
新店開張跟促銷其實是兩碼事。
按理說,新店開張確實可以來一個開店儀式,來砸點錢搞點舞龍舞獅、路演等活動之類的,可余文鋼覺得沒必要。
要知道,電腦服務社可是有著勤工儉學、物美價廉的平價設定的,因此絕對不能給大家留下鋪張浪費的印象,就算要砸錢,也得把錢砸到給大家好處的點上,比如說資助校內的活動之類的。
正因為如此,他才吩咐紀靈月先低調地把店給開起來,讓新人們在生意不火爆的情況下先磨合一下,然后再找機會來搞大動作促銷。
而最近可以利用的機會,就是即將開始的校園歌手大賽。
最近還能有什么活動會比校園歌手大賽更火爆?
紀靈月的眼神立即亮了起來。
她的心情也立即多云轉晴。
她也知道,如果能利用校園歌手大賽來為新店促銷的話,效果絕對不會差,而以余文鋼和校團委以及星輝世紀的雙重友好關系,這似乎也不算什么難事。
可她還是嘟著嘴巴抱怨了一句:“那你不早說。”
心情一好,她又懂得如何來利用魅力女人的那點優勢了。
這讓余文鋼又忍不住心神蕩漾。
他又不得不承認,一個既能干又好強,還懂得如何來偽裝自己扮柔弱的女人真的很恐怖,他擔心就算以他兩世為人的道行,稍不留意就會淪陷進去。
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
因為那是裝的!
“好啦,你自己先想想怎么利用這一機會吧,到時我們再具體商量。”
為防止自己太早被淪陷,他明智地選擇了結束這一話題,并轉向了柳晨雨問道:“你呢?又有什么事?”
“陳博師兄說,他們明天會過來學校協商啟動海選的事,包括韓總也會過來,不過他說韓總想提前見你一面,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相比紀靈月的時不時施媚,柳晨雨在他面前倒是規矩多了,基本上都是有事說事,很少暴露個人情感。
這讓余文鋼輕松了很多。
只不過她所匯報的事情卻未必讓他輕松。
韓秀芬要見我?
有啥好見的?
他納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