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飯果然比在小餐館吃飯要便宜多了。
跟余文鋼一起抵達食堂的一共有八人,大家一共打了十幾個菜,再加上飲料和米飯,也只不過花了余文鋼二十來塊錢,人均也就三塊錢左右。
其實這樣都已經算奢侈的了。
通常來說,家境一般的學生,在食堂打上一葷一素,加上米飯也就兩塊錢左右,至于三塊錢的標準,則足以吃上兩葷一素。
這個年代的物價還真便宜,要是一直能忍受食堂生活,養活自己倒不難。
余文鋼又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正當他感慨時,坐在他對面的何勇也在動著小心思。
在何勇看來,在目前的形勢下,如果不出意外,如果余文鋼不犯大錯,這個班長的位置肯定是沒他份了,因此他必須得想想辦法。
班長沒了,不是還有團支書嗎?
從級別上來說,團支書和班長是平級的,而且,團支書這一職務還有更多機會向組織靠攏。
何勇立即就眼前一亮。
不過接下來他卻犯難了,因為在體育館時,他親耳聽到過余文鋼跟張高陽提要求,說班委的人選得由他來推薦。
這樣一來,自己想當團支書的話,豈不是還得先過余文鋼這一關?
何勇很是不甘心。
不過形勢逼人,他決定還是先跟余文鋼來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隨便推銷一下自己。
“余文鋼,你是哪里人啊?以前也一直是當班干部的嗎?”
余文鋼:“…”
也一直是當班干部的嗎?
他立即就留意到了那個“也”字。
如此看來,這小子果然不服啊,還在動小心思!
他臉上又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容,立即反問道:“你以前一直是當班干部的對嗎?”
何勇愣了一下。
是我在問你啊,怎么變成你反問我了?
余文鋼的答非所問讓他稍稍有些不習慣,但這一問題卻正中他下懷,他立即就回道:“是啊,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是班長,高中還當過學生會的主席。”
說完后,他眼巴巴地看著余文鋼。
來吧,贊我吧!
向我展示你的欽佩之意吧!
余文鋼卻又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
對于何勇那點小心思,他當然一清二楚,因此他立即又問道:“所以你還想繼續當班干部對嗎?”
何勇:“…”
怎么會問得這么直接?
當著這么多同學的面,叫我怎么回答呢?
瞟了一眼周邊的同學后,他硬著頭皮回道:“如果有機會為同學們服務的話,我樂意效勞。”
余文鋼心里呵呵了一聲。
為同學們服務?
你真能做到嗎?
因為有前世的經驗,對于何勇的能力和風格,他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該怎樣來評價何勇這個人?
太自負!
這是余文鋼給何勇貼的第一個標簽。
在前世,何勇在第一學期就被張高陽指定為班長時,余文鋼就是被指定的體育委員,因此兩人在工作上有了很多的交集。
余文鋼發現,何勇這人可能是從小到大一直當班長的緣故,因此非常自負,對于上面安排的工作,他倒是不折不扣地執行著,可是在執行的過程中,卻不太顧及同學們的感受。
比如說體育方面的工作,他明明不如余文鋼專業,卻會經常來插手,想把自己的意見強加到余文鋼頭上去,兩人因此鬧得相當不愉快。
太獨!
這是余文鋼給何勇貼的第二個標簽。
一個太自負的人,骨子里其實是看不起其他人的,在天下老子第一的思維慣性下,一旦上位,就會把高人一等的心態時常無意間在同學面前流露出來。
高人一等是需要資本的。
如果你不能在各方面都明顯高出其他人一大截,就很容易讓他人不舒服,因此在前世,何勇在當上班長沒多久,就很快在班上失了人緣,結果弄得他在班上很多時候都是獨來獨往,班長僅當了一年,就被同學們選了下去。
可能是受此影響,畢業后的何勇也對本班同學沒什么感情,在班上大多數同學之間還經常保持聯系時,他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杳無音訊。
當班長當成這樣,絕對是一種悲哀。
那要不要治治他?
余文鋼覺得這個可以有。
在他看來,對于一個人的人格定型來說,大學其實是關鍵階段之一,如果大學階段走歪了,那以后想正就很難了。
那就讓我來幫幫你吧,看看能不能幫你改變孤獨終老的命運!
余文鋼立即就說道:“有為大家服務之心,這是一件好事,不過班長這個位置你就別想了,有我在,沒你的份。”
何勇:“…”
有你在就沒我份?
這話是不是太霸氣太拽了一點?
他還是有點不舒服。
可他轉念一想:班長之下就是團支書,現在余文鋼把班長的位置排除了,豈不是有舉薦我當團支書的意思?
他的心情立即又多云轉晴。
“至于團支書這一位置嘛…”
余文鋼卻又故意吊起了胃口。
何勇:“…”
你這是幾個意思啊?
班長的位置被你搶了不說,難度連團支書的位置都不給我?
在咱們全班,還有誰的資歷比得過我?
“團支書的位置你也別想了,既然我當了班長,團支書就得選一個女同學,否則的話女生那邊的工作不好做。”
余文鋼的答案很快就來了。
結果果然讓何勇很失望。
可他細細琢磨余文鋼話里的意思后,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當他失望時,余文鋼又開口了:“至于你,先干個組織委員吧,干得好的話,明年我把班長的位置讓給你,干不好的話,我就給你給擼了。”
何勇不知該怎樣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按照體制內的算法,在沒有副班長的情況下,組織委員應該算是本班的第三大官,如果是在體制內的話,這是一個可以入常的位置,算起來相當不錯了,也勉強能如他的意。
可問題是余文鋼的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霸道了一點。
干不好就把我給擼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
真想在班上搞一言堂?
他不甘心地問道:“這事要不要再跟張老師去商量一下。”
余文鋼又詭笑了起來。
這小子還是不服啊!
等狠狠治!
“不必了,我已經跟張老大講過了,要么就別讓我干班長,讓我干的話,就得讓我來拿主意。”
他的語氣越來越霸道了。
何勇:“…”
連張老師都不放在眼里了?
這事要不要去找張老師說叨說叨?
他心里開始猶豫起來。
余文鋼卻冷笑了一聲:“怎么,你還不服啊?我可是把丑話說在前頭,哥專治各種不服,你就算是條龍,有哥在,你也得給我老老實實地盤著!”
他突然就這么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