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奇珍閣。
陳天齊買了近五十萬下品靈石的材料,讓郭碧玉咂舌不已,換作她,決不會浪費在一些基礎材料上,買件威力強大的法寶才是正經事。
她試著勸了陳天齊,畢竟藥園就要開啟,符箓總有耗盡的時候,僅憑一件中品法器,是無法在藥園立足的。別派弟子個個虎視眈眈,除了搜刮藥園里的藥材,還會劫掠弱小。
可是,陳天齊油鹽不進,完全聽不進她的話。
望著陳天齊的背影遠去,郭碧玉深嘆口氣,她不知道,陳天齊的心此刻有多悲傷。
好好一個愚蠢暴躁的師妹,怎么就變得這么善解人意了呢?
蒼天!
你為何要對郭碧玉施加如此懲罰?
陳天齊問天問大地,卻得不到答案。
世間的事就是這般難以預料,一些意外往往就在人來不及防備的情況下發生了。
世事無常!
世事無常啊!!
“師兄。”
陳天齊悵然若失時,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滿臉喜悅笑容的包富潤落下云頭。
“師兄,沒想到會在這碰見你,來的時候我還在想,等會兒到哪去找你,畢竟岳麓山脈實在太大了。”
“包師弟。”陳天齊牽強地扯了一下嘴角。
包富潤詫異道:“師兄怎么了?難道沒有尋覓到好的洞府?”
“不是。”陳天齊長嘆一聲,說道,“是一些私事。”
“私事?”包富潤斟酌一下,說道,“師兄,如果你不介意,能否把你心里的苦惱講給師弟聽聽?”
“沒有什么好講的。”陳天齊垂頭喪氣地說道,“有些東西失去了,可能就永遠失去了,擁有時我不懂得珍惜,失去后,才后悔莫及。”
“師兄你…”
“師弟,我先走一步。”
包富潤的眸子里,陳天齊蕭索的背影漸漸遠去。
忽然間,秋風凜冽了許多,空氣里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漫散,那種東西叫哀愁。
“師兄,以后我要到哪里找你啊?”
包富潤大喊。
半空中的陳天齊身形一滯,說了一個大概的位置,飛走了。
回到天齊峰,陳天齊仍舊沉浸在巨大的悲傷里不能自拔。
今日不煉制陣旗陣盤了!
陳天齊做了決定,躺在石床上悶頭大睡,到了第二天正午,他才醒來。
收拾一下零碎的心情,陳天齊打起精神,準備進入靈泉山川圖煉制陣旗陣盤了。
兌換二十年時間。
兩年時間用來煉制陣旗陣盤,剩下的時間用來修煉純元功和披甲功,最后,擠出來一點時間把從奇珍閣領取來的五千黃符紙制作成符。
結束苦修,披甲功修煉到了第六層,肉身幾乎可媲美上品防御法器。
純元功則元轉到第十次…
一個修煉上的問題擺在了陳天齊面前。
純元功大概元轉十三次便能突破到筑基巔峰,元轉十六或者十七次就可凝液,修為提升的太快了。
大長老二十六元轉進階凝液期,三十二元轉凝結上品金丹…
想要超越大長老,凝結極品金丹,十七元轉肯定基礎不夠牢固。
該怎么辦才好?
怎么樣才能放緩修為提升的速度?
披甲功?
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絕峰觀想出竅法呢?
修煉元神的秘法跟純元功完全是兩條路線。
藥園之行結束后,得留下一部分師門貢獻去藏書閣翻找放緩修為提升速度的功法了。
陳天齊輕輕敲了敲額頭,到藥田施展了一波甘霖術,又在天齊峰閑逛了幾圈,覺得實在無事可做,就翻找出了中品符箓大全。
中品符箓共有三百二十四道。
天雷符。
遁形符。
亂火符。
流水百轉符。
一一看過來,陳天齊眼花了,符文之繁瑣,難度何止是下品符箓的數倍,十幾倍都有了。
估計包富潤能很快領悟,他的話,要費老鼻子勁了。
“咦?”
陳天齊望著一道符箓的畫法時而皺起眉頭,時而露出喜色,激動時甚至拍腿大笑。
他發現了一道符箓。
化身符。
名字簡簡單單,卻有著驚人神通。
顧名思義,化身。
符箓化身,能夠發揮出本體的七成實力。
繪制化身符,需要消耗本命真元。
所謂本命真元,是修行之人的修為根基。
一旦損耗,輕則實力大損,需要數年休養才能恢復。重則境界跌落,從頭來過。
繪制一道化身符,需要休養十年才能彌補回損耗的本命真元。
對于旁人來說,這道符箓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繪制。
陳天齊,就不同了。
有靈泉山川圖,十年時間不算什么,反正就是消耗靈石而已。
而且,他巴不得境界跌落,這樣遇到的修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境界跌落,他就能更多次的元轉,經脈拓寬,法力更精純,凝結極品金丹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
‘還是等到藥園之行結束,再繪制化神符吧。’
陳天齊抑制住內心的沖動,收起中品符箓大全。
就在這時,一道火光鉆過連環陣,飛向他的洞府。
手撈火光,包富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師兄,你在嗎?”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傳音符飛進來。
“我來拜訪師兄,現在在山腳下,進不去。”
陳天齊起身,來到山腳,開啟大陣。
“包師弟,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望師兄。”包富潤偷偷觀察著陳天齊的臉色,“師兄,你的心情好點了吧?”
陳天齊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頭道:“好多了,好多了。”
包富潤緊張的心情放松下來,說道:“師兄昨日的樣子真是嚇壞我了,我本想來看望師兄,又怕惹師兄生氣,所以今日才…”
“師弟有心了。”
陳天齊手上掐訣,關閉陣法,天齊峰上有秘密,就算是包富潤,都不能知曉。
“包師弟,你的洞府我還沒去過,不如去看看?”
“好啊!”包富潤道,“師兄,我們現在便出發?”
“包師弟,前面帶路。”
兩人一前一后駕起云,向東邊方向飛去。